
第36章 院长太武
“太武,你被夺舍了?”
“不不.......师叔祖听我解释。”院长急忙辩解:“我是说老三擅长用毒,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将外门长老迷晕绑过来,避免惊动旁人。”
说完,院长又催了一嘴:“还不快去。”
老三闻言,一溜烟消失。
院长继续解释:“师叔祖因公事下凡,却回宗门探望,若被别有用心之人发现了,怕少不了麻烦。”
太武虽没飞升过,但职场如战场,师叔祖飞升才一年,根基不稳,若有人借题发挥,事情可大可小。
小了说,是顺路。
大了说,便是擅离岗位,公费旅游......
一时间,院长已经为林弈罗列了多双小鞋。
林弈刚想解释没关系,自己暂时不在天庭任职了,却没说出口,随后便传来太武的威胁之语:
“师叔祖回宗之事,若有人泄露,别怪我太武不讲同门之谊。”话音刚落,“砰”的一声,手中茶盏应声而碎。
“师叔祖,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太武威严转和蔼,一脸期待地望着林弈。
心想大家伙都在,荣归宗门,来点激励人心的寄语,也能给暮气沉沉的蜀山,注入新的活力。
却不料林弈只是摆了摆手:“都各自去休息吧。”
“那晚上接风宴……”
“不需要了,随便吃个便饭就行。”
“自今日起,蜀山闭宗十日,任何人不得外出内进,还有,今日之事,休要外传,否则休怪老夫出手无情,散会!”院长太武再次重申。
就在众人散去以后,他将林弈请到上座:“师叔祖,在天庭工作还顺利吧?”
“这里没外人,就别叫师叔祖了,叫阿弈就好。”
“这怎么使得。”院长太武急忙挥手:“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从你出生起,师叔祖我就叫习惯了。
那时候你就这么长,这么大......”
太武边说边比划:“胸口还一颗七星痣,当时我就对师尊说,这小子以后定能脚踏七星,至少混个七品仙官当当。
还有还有,那一位抱着你进蜀山的时候,就连休眠千年的镇派之剑,直接震碎了一座主峰,剑鸣三天三夜,最后才停歇......”
太武的嘴巴犹如加特林一般,朝林弈全身上下扫了个遍。
林弈也没打断,只是笑着听着这位熟悉的院长叨叨叨,时不时迎合一声。
终于,年迈的院长感觉到口干舌燥,端起桌上的茶灌了一嘴,随后又原杯倒满,递给林弈。
林弈抬手拒绝,院长尴尬一笑,以为他嫌弃,随后又换了个杯子满上。
林弈转移话题:“大家都还好吗?”
“好,好的很。”太武哈哈一笑:“自从你飞升后,弟子长老们都以你为榜样刻苦修炼,希望有朝一日像师叔祖您一样飞升天界。
要我看,用不了多少年,蜀山会再度飞升的,到时候也好与师叔祖有个照应。”
太武抬头仰望,眼神满是憧憬。
卡在大乘巅峰三百年了,终于有了天劫将至的预感。
林弈凝神一探,发现了蹊跷。
院长丹田内灵气紊乱,就如快撑爆的气球般,随时升天。
林弈单指掐诀,一道丝滑的仙力本源缓缓送入院长丹田。
院长长舒一口气,顿觉全身畅通。
但仔细一回味,顿感不妙:
“师叔祖使不得,快拿回去,你现在处于进步的关键时刻,怎能为了我损失本源?”
说着,便将那股仙力本源往外运送。
“一缕普通仙力而已,有什么使不得的?”林弈将离体的仙力本源生生压回。
“能不能趟过这道劫,就看你自己了。”林弈抬头看天。
“师叔祖放心,老夫福大命大,都熬走了多少长老,这一劫,又能奈我何?等我飞升了,去仙界给师叔祖打杂。”
院长打了个哈哈,让林弈且放宽心,早已勘破生死的他,心里唯一放不下的便是这蜀山的万年基业……
“其实飞升了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好。”林弈轻叹一声:“院长,阿弈或许让您失望了。”
太武怔了怔,似乎明白了什么,随后拍了拍林弈后背:
“人生在世,有多少事能从心所欲呢?红日西沉,总有再升起的时候......”
......
俩人家长里短一会儿,林弈告别院长,回到了飞升前的洞府小憩。
洞府在第三十六峰尾峰山顶处,内部是极简主义风格,灰色地板,一张岩板圆桌配两把黑皮矮椅,夕阳透过头顶的天窗,洒在悬浮半空的皮质圆床上,染上一片金黄。
整个屋内,干净整洁,一尘不染,显然有人打扫过。
林弈纵身一跃,在悬浮圆床躺下,随后按下音乐放松模式,皮质圆床跟着音乐缓缓摇晃起来。
“岁月难得沉默,秋风厌倦漂泊。
夕阳赖着不走,挂在墙头舍不得我。
昔日伊人耳边话,已和潮声向东流。
再回首……
……
笑叹词穷,古痴今狂终成空。
刀钝刃乏,恩断义绝梦方破。
路荒遗叹,饱览足迹没人懂
……”
耳边传来熟悉的音乐,这是林弈在蜀山职业技术学院,担任副院长时讲话稿里的摘抄。
原本只是为了应景,没想到风靡整个蜀山,广为传播,甚至有一位副院长专门为词谱曲。
歌曲横空出世!
林弈当时觉得辣耳朵,所以将这首仙剑名曲的原曲融入,这才有了《逍遥叹》的定稿,随后也成了蜀山的院歌。
御剑飞行,新生大典,换届选举……
重要时刻,几乎所有蜀山弟子长老都会作为专属BGM。
毕竟,太上头了!
林弈闭上眼,哼着歌,可脑海中院长的身影如胶片电影般,时隐时现。
“师叔祖放心,老夫福大命大,都熬走了多少长老,这一劫,又能奈我何?等我飞升了,去仙界给师叔祖打杂。”
院长自信又苦涩的话语在耳边闪回。
修道百年,伏魔百万,林弈的心早已冰冻三尺,远非常情可以破。
但,他是院长,一把屎一把尿把自己抬大的院长……
林弈无奈摇了摇头。
院长,渡劫......
“是院长的劫?还是我林弈的劫?”
夕阳越过天窗,整个空间忽的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