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从逃跑将军到开国太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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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又见监军(求追读 求月票)

老将赵德突然一脸不可置信,旋即明白了吴革是要弹劾自己怯敌畏战。

“赵德今日贪生怕死,耶律大石亲兵渡河之时,杨统制想要与赵德部选锋军击退先渡河而来的辽军,从而占据渡口、将辽军杀回北岸。而赵德所部五百骑兵尽然原地勒马不前,陷杨统制与本部骑兵于险地。还请老种经略相公明辨,将此等怯战之徒军前正法、以儆效尤!”

赵德看吴革言辞激烈,当真是想置自己于死地,赶忙往前走了两步,伸出双手往前一滩,摇头说道:“义夫(吴革的字)!切莫血口喷人,我赵德在西军,先从刘少保、后随老种经略相公,先后征战数十年,我怎是贪生怕死之人?”

吴革铜铃般的眼睛几乎瞪出血来,“你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今夜里你若按杨统制军令冲锋,何至于杨统制因人数太少被辽军包了饺子!”

“老夫后来不是带着本部兵马与辽军大战了?辽军冲击你的阵线时,是谁带骑兵冲开辽军右翼,为你部兵马争取了喘息之机的?”赵德说得激动,脖子上的血管深深的突出,因为说话时用力太过,甚至脸上憋得通红。

吴革丝毫不怵赵德,起身向前,几乎要和赵德脸对脸,以更大的声音把赵德的辩驳压下去:“那还不是因为你被涌过来的辽军骑兵冲击,不得不过来与我部兵马结阵,以求一个互相掩护的机会?!”

赵德被说中内心所想,心虚不已,脸色煞白地后退半步:“正……正是,辽军势大,我一开始便劝杨统制回军与你部兵马结阵应敌。杨统制年轻,心浮气躁,非要上前迎战。我估计也是今天白天与耶律大石鏖战而不分胜负,好胜心强,急于上前与耶律大石交战罢了。”

“既然老将军久经战阵,连我这等年轻人都知道,你难道看不出来杨统制是为保我东路军后路,而不得不出此下策,以命相搏??”

赵德还打算辩解,种师道以低沉而又威严的声音介入:“赵德,你当真让杨统制孤军上前应战了?”

种师道在西军中的权威是毫无疑问的,赵德赶紧转向种师道,老种经略相公的目光此时就像两把钢刀刮着赵德的脸,赵德小心翼翼地说道:“末将...末将是为保全兵力以待后援,并与后方步兵、弩兵结阵,此话无虚。”

吴革举起右手指向赵德,正要再发作,刘光世上前轻轻按下吴革的右手:“吴革兄弟莫急躁。赵老将军是我西军老将,久经沙场,并未曾听说赵老将军曾经怯战逃跑之事。”

刘光世随即转向赵德:“赵老将军,还请解去上衣。”

在众人的不解中,赵德默默褪去上衣,露出一身的刀枪创口,其中有三五条创口尽管上过金疮药,但还在微微向外渗血,明显是今夜大战中留下的。

“我信赵老将军确实是想劝杨统制与步兵结成阵型以应敌的,赵老将军部下是东路军的选锋军,如若真的畏敌如虎,尽可以快马奔逃回来。又何必在原地陪吴革兄弟苦战,还身披数创呢?

“要说起来,赵老将军最多是不能当机立断,贻误了军机,断断不能以逃兵之罪论处。”

种师道以盖棺定论的语气,开始他的宣判:“赵德阵前畏敌,不敢与敌交战,陷杨统制于险境,是其罪;而后辽军渡河来袭,赵德能就近与吴革本部兵马结成战阵,苦战辽军,身披数创,是其功。

“虽然功不抵过,但考虑其年事已高,久在西军效力,也有多年战功与苦劳,着令赵德贬为都头,所部选锋兵马交由姚平仲节制。

“若后续伐辽一役不能再立下战功,再罚一百军棍。”

“末将年老昏聩,今日临战不能下定决心与杨统制互相照应,罪莫大焉,谢过老种经略相公不杀之恩,且容来日沙场报效!”赵德赶紧领下种师道的裁定。

在刘光世的调停、种师道的裁定下,吴革释放完了自己的大部分怨气,赵德也庆幸自己项上人头还在,算是基本达成一个大圆满的结局。

而此时,敏锐的种师中又发现了一个问题,问刘光世道:“平叔,依各位刚才所说的情况,当时开战不久,赵德派出去的求援信使出发后并没有多少时间,刘钤辖怎么来的如此之快,莫非辛统制料敌于先,派刘钤辖来策应我军?”

刘光世的脸微微发热:“正待禀告各位,此番光世前来,是违背了监军命令,偷偷率军来援的。辽军在范村附近布了一支疑兵,大作尘烟、虚张声势,我断定其今夜必要大举进攻东路军。”

“平叔果真良将,能从这支疑兵判断出辽军的动向,辛统制何意呢?”种师中捋着自己的胡子问道。

“不敢当、不敢当……辛统制原本要同意末将的判断,发大军来策应东路军,但是军中监军死活不同意。我父亲、兄长、辛统制等人都不敢违抗命令,因而只有在下偷偷率了本部兵马前来援助。

“我也未曾料到会在这个野渡口碰上耶律大石与杨统制激战,其实也算不上料敌于先,原本只想来阵前支援东路军,看老种经略相公觉得哪里需要我这一军效力的。没想到遇上耶律大石,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在下违抗军令,还要向老种经略相公、小种经略相公请罪。”

营帐中尽是西军名将,刘光世知道日后大业或许还少不得他们的帮忙,功要立够、戏要做足,因而今日的姿态放得特别低。

或许是今日一番表现让老种经略相公对这个曾经自己看不上的西军异类有所改观,又或许是谈到宣抚司这个共同的“敌人”时,种师道还是选择站在刘光世这个西军旧部这边,种师道倒是为刘光世辩驳起来。

“平叔说的什么话,一来你在胜捷军中效命,早不受我辖制,何来向我等请罪之说;二来今日耶律大石两次攻我,都是辽军先袭击我军,岂有束手挨打的道理,若非平叔来援,我东路军危矣!我料就是到童贯面前,他童枢密也说不出你的不是。”

军帐中突然走入几个人,为首的那人丝毫不客气,也不寒暄,只顾邪笑一下后开口说道:“哈哈,老种经略相公好生威风,已经能够做童枢密的主了,不妨请老种经略相公移驾雄州城,主政宣抚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