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人呢
“人呢？他人呢？我问你这么大一个活人，他人呢？”
“这开启无垢寺考核手令是谁给你的？啊？”
“有没有带点脑子，这种手令你不知道向其他单位核实么？啊？”
檀木桌被拍的哐哐作响，茶盏被震翻，露出泡过七道水的茶叶，桌上一片狼藉。
昨日还笑眯眯的主官，如今绷着脸站在台下，头发上全是唾沫星子。
“长官，我已派雾行军所有可机动力量去找了。”
“别喊我长官，您是我长官，您尉迟绝是将门虎子，这声长官我可担待不起。”
徐良培走到自己的属下面前，怒道：
“钱老都告到我长官的长官那里去了，你明白么？尉迟长官。”
说完还不解气，直接一脚踹在尉迟绝小腿上，冲着他吼道：“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去找？”
“是”尉迟绝行了个军礼。
看着尉迟绝转身出去，徐良培对着铜镜将头发弄得凌乱，待会儿还得给钱老赔罪。
一想到钱老为天虞城所作出的功绩，还有自己年轻时被钱老训斥的岁月，徐良培就头疼。
雾境竹林，白雾晃荡不休，山鬼花钱掉落在枯叶上，安安静静，不复当日的金属光泽。
“你们几个，往这边，你们几个往那边，将军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玄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此时醒来，手脚酸软无力，躺在地上。
边上散落着三具半蚀鬼化的躯体，这山鬼花钱强是真的很强，就是太耗费血气。
难以想象整个山鬼军的血气之力使用山鬼花钱会是什么景象。
李玄收起山鬼花钱，听到远处的呼喝，也不敢吱声，不知道是敌是友，也怕是蚀鬼变幻。
只不过那些声音越来越近，紧接着便看到身着戎装的一批人，手里拴着一条大狼狗。
“长官，找到了，人在这里。”
这批人好像不怕雾境大声呼喊的禁忌，喊叫声大老远的传了出去。
不一会儿，李玄所熟悉的主官便到了跟前，一来便将李玄的眼睛扒开仔细观察。
“没有被道蚀，用担架把他抬回去。还有地上的尸体也抬回去，算在他考核成绩上。”
“是，长官。”
李玄浑身酸软，脖子上的伤痕被军医暴力的缠了几圈绷带，便被抬上担架。
看着主官尉迟绝俯下身子来问道：
“小子，有没有兴趣来雾行军作战第一分队？“
似乎感觉诚意不够，补充道：“我看你小子是个人才，我才问你，一般人可没有这个机会。”
李玄声音虚弱的问道：”这是什么队伍？“
尉迟绝扶着担架，自信道：“你们镇秽司只属于清扫雾境入侵现世的第三序列。
山鬼军威名赫赫，但它也只是抗衡无相渊那些堕落者的第二序列。”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面露狂热道：“而雾行军，则是行走在雾境，猎杀蚀鬼的第一序列。
作战分队则是雾行军的第一序列，什么含金量，你懂了吧？”
李玄点点头道：“懂了。”
尉迟绝面露满意之色道：“所以说，你是愿意加入我的作战分队了？”
李玄背过身去，闷声道：“不愿意。”
我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驴踢了，要加你这什么破雾行军，天天进雾境跟蚀鬼打交道。
那老和尚还惦记着我给他讲经呢，我有恶事书，在外面拓录禁忌物，天天春意阁不好么？
尉迟绝不愧是当过主官的人，被当众拒绝也没有尴尬，反而淡定的说道：“你迟早会来的。”
李玄被担架抬着，都没有进病房，直接被抬往镇秽司内部的小广场。
广场上面已经站满了人，在讲台上方，徐良培将军此时满脸的唾沫星子。
钱老这人雾行军出身，跟大多雾行军的人一样，性格正直，只是脾气有点臭。
当初作为雾行军教官，因为雾境里发生的事情，受部下连累，被革除出雾行军，下放到山鬼军。
原以为在山鬼军中累积功勋可以回去，结果无相渊攻城，把后半生直接交代在了天虞城。
徐良培为了拉近关系，没有称呼钱老守印官什么的，而是亲切喊道：“老教官，您别着急，大家已经去找了，一定会给你找回来的。”
“我老了，瞎了，残了，但我不是傻了，什么时候第三序列的考核，要开无垢寺了？”
钱老拄着拐杖，身上穿着当年从军的衣服，胸前佩满了各种太渊帝国的功勋章。
“是，是，是，老教官，这次是我们工作上的疏忽，是那无相渊诱变了考功司的官员，签发了假的考核手令，这才导致这次事情的发生。”
钱老停下脚步，面向徐良培道：“这么说，你们就没有错，全是无相渊的错，这就是现在雾行军的作风么？”
此言一出，徐良培脸色大变，忙道：“老教官您放心，歹人我已经下令逮捕制服，目前收监在牢。
雾行军内部也将下达处分，绝不姑息，并引以为戒。”
说完，眼神向着边上的陈昭求助。
陈昭脑袋上有个包，是钱老怒气上头的时候，用手上的拐杖敲的，自己不敢躲，硬生生的挨了一下。
见到难兄向自己求助，赶忙挥手让边上下官将太师椅搬过来，自己接过后放到钱老身后。
“教官，您坐，前线发来消息，说人没事，已经找到了，正在往回赶。”
陈昭是钱老在雾行军真真正正带过的一届兵，在陈老面前，少了许多在官场沾染的油滑。
听到人没事，钱老的脸色好了不少，道：“那些死掉的参考人员记得做好抚恤！”
“是是是，学生记得！”
几个人陪着钱老说着话，广场那边突然嘈杂起来。
原本好好的授职典礼，都被突然涌入的军队给弄乱了，很多人都没有见过这种制式的，议论纷纷。
“就是这小子带着一批人通过了无垢寺考核，怎么这么虚，看起来也不咋滴？”
“长得真是英俊潇洒”
“好帅”
“这么白白净净的小伙子，好想领回家养起来”
后面逐渐离谱，全是一些虎狼之词，一些女镇秽师和文职人员，开始打听起李玄的名字。
早就收到消息的林镇岳和小墨，早就在广场入口就在等着，只是雾行军根本不让他们靠近。
“玄哥”
“李大哥”
李玄听到两人呼喊，因为脖子上有绷带，只好努力侧了下身子，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
担架被抬到看台下，钱老走到看台下，看着李玄还活着，终于放下心来。
此时观察到李玄气血亏空的厉害，像意识到了什么，颤声问道：“唤出山鬼了？”
李玄在钱老期待的目光中，使劲点了点头。
“好！好！好！”
钱通神得到李玄的肯定，山鬼军后继有人，连喊三声好，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