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祖宗显灵
“是！义父！”
老医师刚松口，季明立即顺杆而上。
待那袭灰袍消失在回廊尽头，季明这才俯身扶起两个蜷在地上瑟缩的药童，轻声宽慰道：“没事了。”
两药童在鬼门关上走过一遭，劫后余生，思绪纷乱。
还是大柱最先反应过来，挣开搀扶，膝盖砸在青砖上“咚”的一声闷响，对着季明连连磕头。
“多谢恩公救命！大柱没念过书，说不来话，总之，以后大柱的这条命，就是恩公的了！”
另一个药童慢了半拍，喉头发出幼兽般的呜咽，亦是真情流露。
“多谢恩公！俺也一样！”
“这是做什么！”季明将两人扶起，摇头轻笑道，“三个乱世里打滚的人，今日共过了阎罗殿，也别什么恩公不恩公的了，以后兄弟相称即可。”
三人把手结拜，边上的两药馆学徒只觉自己格格不入，正打算悄然离开，却是被分神留意着这边的季明一把叫住。
“慢着！”
在此前的模拟画面里，季明可是亲眼目睹了的，这两混蛋是怎么欺负他的先祖季三草和另外两药童的。
他们自愿试药，受尽折磨，为啥？
还不就是为了这一日三餐的温饱！
结果这几个学徒倒好，仗着老医师和管事不理这柴房的事，各种克扣他们的吃食！
不仅如此，在药堂受了气，还把气撒在他们身上，动不动就对他们拳打脚踢。
此刻形势易位，他自是要替自家先祖和大柱他们出了这口恶气。
季明转身时带起劲风，一脚将两个学徒踹翻在地。
那些发霉的窝头、掺沙的米粥、暗夜里踹在肋骨上的闷响，此刻统统化作脚上的力道，狠狠碾在他们肩头。
季明知道，自己必须现在就将这两小子打到害怕、打到敬畏，届时干涉结束，先祖回来，才能更好的在此间药堂里生存。
季明这边踹得起劲，大柱瞧见，一咬牙也上来助拳。
另一药童名叫小禾，胆子小了点，不敢动手，此时便快步跑去关门，猫在窗口替两人把风。
直打得两学徒哭爹喊娘的求饶，季明和大柱这才意犹未尽的停下。
两学徒呲牙裂嘴的捂着伤，弱弱开口：“哥……”
话还没出口，季明又是一脚踹来。
“叫谁哥呢？”
叫老祖宗哥，那成他季明的什么了？
两人只得试探的改口：“爷爷？”
这不还在占他便宜吗？
季明又是一脚：“叫老祖宗！”
“是是！老祖宗！”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对着七岁的“季三草”连连磕头。
“那……老祖宗……我们能走了吗？”
“这就想走？斟茶！”
“是是！”
“故意的是不是？我们三个人！你就斟一盏茶？”
“是！是我们疏忽了！”两个学徒腮帮咬出青筋，却仍捧着茶盏挤出谄笑。
“我听说，每次试药都有银钱拿？”季明抿了口茶，看向他们。
“老祖宗，您听谁瞎说的，我们医馆哪有这种好事……”
“嗯？”
“有的老祖宗，有的！”
直到沉甸甸的钱袋孝敬上来，季明这才放两学徒离开。
他将到手的钱，分了一份给大柱和小禾，与两人又交流了一番感情后，系统“干涉结束”的提示音，这才传来。
下一刻，季明失去了对季三草身体的掌控。
古卷中，文字继续跳动——
【季三草的意识在这具身体里重新清醒，从试药开始的记忆一幕幕涌现。】
【季三草愣了会儿，始终没能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怎么就化险为夷了？】
【“一日阎罗”的七种解药配方，他根本就不会啊！】
【难道说？】
【季三草想起“自己”抱着老医师大腿时说的那些话——】
【“昨夜家祖入梦”、“老祖宗在梦里演示”……】
【莫非真的是老祖宗救了他？！】
【无论如何，他此次得救是真的，在济世堂里的境遇大大改善了也是真的。】
【他非但消解了“一日阎罗”的毒，还认了老医师为义父，在堂中，更多了两个足以信赖的弟兄。】
【接下去，只要他抓住机会，积极进步，定然能一步一个脚印，在济世堂牢牢站稳！】
【四下无人之际，季三草对着虚空拜倒，诚声道——】
【“多谢老祖宗显灵！”】
季明瞧见这幕，吓了一跳。
“唉！使不得使不得！您才是我的老祖宗！”
他既觉受不起，又觉忍俊不禁。
“我的老祖宗，你说这算什么事，咱这辈分这下岂不乱套了……”
“好了好了，老祖宗，不用谢了，这都是小辈应该做的！”
“您要是真想谢我，就抓紧时间，开枝散叶，带领季家发展壮大，然后觅得仙缘，让小子我到时候躺着就能当仙n代吧……”
想到今后的好日子，季明忍不住嘴角咧开，心驰神往。
可惜他说的这些话老祖宗听不到，不然也不用每次都要靠选项才能干涉那么麻烦了。
模拟中，画面跳转。
自从上午季明上演了出“拜为义父”的戏码后，济世堂的众人在搞清楚老医师的态度前，自是不敢再叫季三草试药。
非但如此，先前不苟言笑的管事刘麻子，听闻后还亲自过来关切了季三草两句，对他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可以说是做足了姿态。
只是季明刚收的那两小弟，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
午饭时间刚过，他们就又被拉去了试药。
试药的频率甚至变本加厉，短短一个下午的功夫，就试了不下七种药方。
两人回来时，面色一个青，一个紫。
大柱撑着口气见到季三草，语声颤颤：“大哥，你的恩情，我恐怕来不及报答了……”
话音刚落，一头栽倒。
季三草急得冲出去质问曹寿，就是那个早上被他一顿胖揍的学徒。
曹寿对季三草显然还留有畏惧，一见到季三草，当先伸手护住自己的脸。
“是……是师傅交代的，我也只是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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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不同于季三草的焦急，旁观的季明却是一早就猜到了这是出自老医师的手笔。
“这是又给你出题了啊，我的老祖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