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9章 哈德森太太
哈德森太太这个称呼,让阿尔想起了福尔摩斯。那位大侦探如同女佣般的房东,也叫哈德森太太。
不多时,巴塔利亚提醒:“你可以转回来了,老板。”
阿尔转身。
此刻的哈德森太太穿着一身寻常的空之民女性常服,脸上看起来憔悴而沧桑。
“介意问你点问题吗,哈德森太太。”
“请。”
哈德森太太点头。
阿尔稍作思考:“成为畸变体后,你的‘视角’是怎样的?你能控制自己还是……?”
“我置身于一片漆黑的世界。”哈德森太太说道,“有一扇窗户似乎离我很远,我怎么跑都拉不近距离。
“但我能看得清窗户外面发生的事情。
“那扇窗户,是我的眼睛。”
“我大概理解了。”阿尔点头。
如果是正常人,一定听不懂哈德森太太在说啥,但阿尔不同。
哈德森太太说的这个桥段,前世许多电影里都有类似的表现手法。阿尔算是见怪不怪。
“你是怎么龙化的?”巴塔利亚问。
“你在驻扎兵团服役过的话,面对过铺天盖地的兽潮吗?”
“当然。”巴塔利亚说道,“你在兽潮中进入危险领域了?”
“对。”哈德森太太摇头,“我跟我前夫是在服役时认识的,后来他去了学城,我留在军队。他比我大三届。
“他毕业那年,我们结婚了。结完婚后我回到军队准备再干几年,他先一步回到斯科塞斯城。
“不久后,我的驻地遭遇了大规模的、有指挥的兽潮袭击,我进入了危险领域。
“那之后我理所当然申请长假,被批准通过,回到了斯科塞斯城。
“但是在回家时,我被袭击了。”
“恶魔。”巴塔利亚见怪不怪。
“记得长相吗?”阿尔问。
哈德森太太摇头:“他太强了,我甚至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我只记得他的声音,很……优雅?”
优雅?
阿尔琢磨了一下这个用词。
巴塔利亚则道:“然后他没有杀你,而是放任你在家里,等待你丈夫。
“我甚至能猜到,他一定前脚刚走,你丈夫后脚就到家了。不会给你自己跑出家门的机会。”
“你怎么知道?”哈德森太太惊了。
“你的能级不高,龙化也造成不了什么破坏。”巴塔利亚说。
“但是你的丈夫不同,他是工程师。
“腐化这些人,然后对以太炉下手也是常有的事情。”
“前夫!”哈德森太太纠正。
“好的,前夫。”巴塔利亚微笑,“他算准了你前夫的性格,比你还要了解。你前夫将你囚禁在地下室,不忍心杀你。
“恶魔则悄悄接近你前夫,将回归魔药的相关知识给你丈夫。
“你的前夫只要尝试过,就会对禁忌魔药的药效满意。
“并且也留下了致命的把柄,陷入两难境地。
“与恶魔合作,未来得到更加强效的魔药配方,也许有一天妻子能够真的恢复?
“亦或者放弃合作,由恶魔亲手找机会,将他的事迹捅给猎魔人?”
巴塔利亚对恶魔的套路,信手拈来。
阿尔感慨:“我猜就算现在问她的前夫,也得不到恶魔任何有效信息。”
巴塔利亚点头:“执行潜入破坏任务的恶魔,都是精英。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留下线索?
“他们最容易失误的地方就是对高级别目标刺杀时,错误估计我方的实力,导致败北。
“比如,算计我的时候。”
哈德森太太困惑:“那如果那混蛋,不听恶魔的蛊惑呢?”
巴塔利亚反问:“恶魔有什么损失吗?”
哈德森太太张大嘴巴。
巴塔利亚摇头:“对一百个目标下手,有十个人上套,最终只剩一个人能够派上用场。对恶魔来说就足够了。”
就像电信诈骗一样。阿尔心想。
阿尔感慨:“有一种恶魔就在我身边的感觉。”
“但你可以放心,恶魔不会对你动手。”巴塔利亚说。
“嗯?”
“恶魔策划灾祸、灾祸需要机会、机会需要变化。
“有的时候,恶魔甚至会故意将局势向他们自己都不清楚的方向引导,只为了得到更多的变化,得到更多机会。”
阿尔深吸一口气。
“我就是变化。
“我越强,变化就越大,局势也越不可预测。
“难怪那天图密善大主教说,第十三科会注视着我。”
“恶魔会期待你的成长,阿尔。”巴塔利亚提醒,“仅在这一点上,他们和你利益一致。
“恐怕整个空之世界,唯独你不用担心被恶魔下手,尤其是他们不清楚你能复活的情况下。”
“那真是谢谢了啊。”
阿尔懂了。
稍稍活动活动筋骨后,阿尔看向巴塔利亚。
“准备干活吧,巴塔利亚。”
“学习?”
“学习。”
“那我呢?”哈德森太太询问。
“你先适应适应死后的生活,哈德森太太。”阿尔微笑,“明天开始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
“比如种地养花,还有盖房子。”
哈德森太太深吸一口气。
阿尔则看向巴塔利亚。
烈焰于掌心绽放,熊熊燃烧。
阿尔,做好了战斗准备。
巴塔利亚只是瞥了一眼:“收起来吧,我的老板。今晚先上理论课。
“你已经完成了学习魔法最基本的两步。
“以太放出。
“以太的性质变化。
“然而这仅仅只是凭借你的生物原始本能释放的。手法粗糙、消耗过大、毫无威力可言。”
“……这么糟糕?”
“糟糕已经算是夸你了。”巴塔利亚进入到老师状态,缓缓踱步。
就连哈德森太太在这一刻也站在旁边认真倾听。
巴塔利亚道:“正常施展魔法,除了以上这两步之外,还有第三步。
“以太的形态变化。
“但那是之后的课程。趁你还没有养成坏习惯,我们先把最基本的东西学透。”
“基础。”阿尔附和。
“从人体结构开始。”巴塔利亚说道,“你懂医,对吧?”
“略懂。”阿尔点头,“治不了人,杀人勉强够用。”
“杀人也不够用。”
巴塔利亚笑着摇头,
突然,巴塔利亚话锋一转。
“把衣服脱了。”
“?”
“脱了。”巴塔利亚再次命令,“我得从头教你,如何让以太在体内正确流动。”
“好。”
阿尔扯下上衣,跃跃欲试。
然而巴塔利亚又补了一句:“还有裤子。”
“?”
阿尔瞪大眼睛。
巴塔利亚道:“你不脱,我怎么给你指出正确的肌群?”
“你们上学那会儿……?”阿尔也不含糊,干净利落将长裤脱了下来。
只留一条内裤。
平角裤。
上回阿尔看了巴塔利亚,这回巴塔利亚看回来,不亏。
“男女分班,女老师教的。你在想啥?”
“没事,随便问问。”
“呵。”巴塔利亚哼了一声,“我们从以太循环的两处起点开始,左脑与右脑……
“对了,差点忘记问你了,阿尔。”
“嗯?”阿尔一愣。
“你确定你要学大剑?”巴塔利亚尝试确认。
阿尔轻轻点头:“我用过你的长枪,当时感觉很不自在。反而当我拿上大剑,把一颗颗脑袋砍掉的时候,我心里会有一种感觉。
“这就是我的命定武器。
“你说过你会用大剑的吧,巴塔利亚?”
“我是专业的。”巴塔利亚笑道,“那就继续吧,我会——
“用最严苛的标准对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