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打戏必看！）手握刀剑的男孩（3）
男人忽然发出嘶嘶的狞笑，紫黑色的粗大血管顺着他的脖颈不断向他的脸上蔓延，他的瞳孔针般收缩，阴冷的目光不断打量着路明非浑身上下的每一处。
他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动扭曲，但这对男人的行动却似乎并不影响。
男人像是蟒蛇那般慢慢地动了起来，但他却并不靠近路明非，而是在原地不断徘徊，如同猎豹在每一次捕杀前都会通过审视猎物的状态来评估猎物的实力。
看起来是路明非同样燃起的黄金瞳让男人提起了警惕，在没有确认这个可口猎物的实力前他只是徘徊着打量，想要试图从中找出猎物的破绽。
不，不应该称呼他为男人了，而应该称它为死侍，因为原本男人的意识已经彻底消失了，留下的不过是一具冰冷的身躯。
路明非没有因为死侍诡异的举动而慌乱，这样的场面在他身为学生会主席的时候已经看得够多了，他只是沉默地看着它，眼神冰冷。
他安静地站在雨中，苏晓樯遥遥地望去，那分明只是一个男孩的背影，给她的感觉却像是一堵铜墙铁壁挡在了她的面前。
满世界的雨像是都在往男孩的身上倾洒，但全世界的雨也随之被他挡在了墙外，连带着那象征着危险与死亡的肃杀之意。
路明非忽然动了。
但他却只是做出了一个简单的动作。
他举起了右手对向死侍，五指虚握。
数不清的雨丝从路明非的手上滑落溅起水花，他的手中明明什么都没有，但给人的感觉却像是握住了一柄锋利无比的刀。
死侍用十分疑惑的目光打量着路明非，以它那只知道嗜血屠杀的头脑显然并不能理解路明非这一举动的用意。
然而下一秒，它的目光骤然变得无比警惕起来！
那是它对于危机的敏锐！
尽管眼前的男孩仍然安静地站在雨幕里，可他的确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以至于死侍的危机感在这一瞬间达到了顶峰！
一丝火光忽然从路明非的脚底腾起，那丝光亮是如此微弱，就像是在冬夜中摇曳不定的烛火。
然而下一秒这光亮却骤然耀眼起来，它沿着路明非的双脚向他的腰间蔓延，再向路明非的双手延伸，几乎是在几次呼吸的瞬间，这耀眼的火光就覆盖了路明非的全身。
路明非像是被这火彻底点燃了！
他的浑身遍布着燃烧的火焰，这火焰甚至连暴雨都无法浇灭，雨水落在他的身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蒸发成袅袅的白烟！
但这妖异的火焰却根本伤害不到路明非，似乎这火焰完全被路明非掌控了，火光覆盖路明非全身的情况只是存在了短短的一瞬间，下一刻他的身体又骤然黯淡下去，所有的火焰疯狂地向路明非举起的右手涌去，就像是一条绚烂的火蛇缠绕在他的手臂上，而这火蛇的终点就是路明非那虚握的手掌！
灿烂的火花在路明非虚握的手中碰撞交织，雨水在火焰上坠落蒸发成白色的烟雾，而一炳长刀就在这浓密的白雾中凝聚成型！
一柄纯粹由火焰凝聚而成的长刀！
这分明只是一把单纯由火元素构成的长刀，却在路明非握住它的瞬间发出金属般的蜂鸣。
【言灵·君焰】，【言灵·炼金】。
释放。
路明非微微躬身，他从白雾中取出长刀，以左手食指试刀锋，摆出即将出刀的起手式。
这是路明非自重生以来第一次真正释放出路鸣泽赠送给他的那名为“终极”的能力，可他伸出长刀的动作却无比熟稔，像是他已经进行了这个动作无数次。
因为路明非早已在心里将释放这能力的场景幻想过了无数次，以至于在他需要用到它时，一切都像是水到渠成那般自然。
他只是不想再听到有人对他说，“路君，你来晚了。”
所以他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在心里就握住了这柄刀。
路明非低垂眼眸看着手中的长刀，又看向蠢蠢欲动的死侍，他的眼神变得刀剑般凌厉。
既然已经握紧了手中的刀，那么就去斩断你想斩断的一切，无论是敌人，还是命运。
死侍再也按捺不住它对嗜血的渴望了，又或许是眼前的猎物让它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它的身体忽然不再扭曲。
它猛然撞碎了雨幕，以极快的速度向路明非扑杀而来！犹如一只骤然跃起的孤狼！
路明非猛地挥刀。
这是一记朴实无华的横切，但路明非挥刀的速度竟然比死侍还要快，一道赤红明亮的火弧浮现在漆黑的夜里，画出了一个完美的半圆。
这把完全由火焰铸成的长刀极度炽热，无论是接触到它刀身的雨水还是将要接触到它刀身的雨水，仅仅只在一瞬间就被那灼热的高温给蒸发殆尽，被长刀扫过的地方都腾起了浓密的白雾，看起来就像是路明非一刀切断了雨幕！
长刀与死侍狠狠相撞！
金属摩擦的鸣声刺破暴雨传出，长刀切在死侍已经彻底布满白色鳞片的双爪上，激出一连串的火花，死侍那狰狞面容被映出的同时，巨大的力量将它瞬间击退！
长刀的高温灼烧着死侍的双爪，它在被击退的途中发出婴儿般尖细的嘶叫。
凄厉的嘶叫并没有影响到路明非，他的后脚猛然下沉，借着踩踏地面得来的反作用力，他整个人闪电般掠出，长刀自下而上斩出。
雨幕再度被斜着切断，凌厉的刀势笼罩住死侍，火红的弧线再现，看起来就像是平地上忽然升起了一轮血色的钩月！
死侍挣扎着妄图反击，但长刀狠狠切入它的胸膛，黑色的血液泼墨般倾洒，它的身体被这凌厉的一刀硬生生砍得倒飞出去，那婴儿般尖细的嘶叫也骤然变得更加凄厉，似乎是要刺破人的耳膜。
路明非紧跟着上前，黄金瞳中的光熔岩般流动，长刀再度横切而出。
一道炽热而耀眼的刀光从路明非的手中骤然而现！
这次长刀切向的地方是死侍的颈部，路明非打算用这一刀结束死侍的生命！
但死侍刺耳的嘶叫声忽然停止了，就像是老旧放映机的电源被人突然切断，电影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世界只剩下落雨的沙沙声。
死侍狰狞而嗜血的黄金瞳瞬间变得冷漠，似乎先前那种凶残的眼神根本没有出现过，它根本没有看向那往它颈部直切而来的一刀，似乎它对于这致命的攻击并不在意，相反，它只是冷冷地看着路明非。
就像是一个人在冷漠地打量着他。
路明非猛然反应过来，这根本不是一只普通的死侍，它那冷漠的眼神很可能代表着一个事实……
它可能窃取了人的智慧！
可长刀已经就要砍到死侍的颈部，那里是死侍极为柔软的地方，身为学生会主席的路明非在处理死侍的时候，通常完全可以通过切下死侍的头颅来结束它们的生命，然而现在这个死侍的眼神却竟然让他有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电光火石间，路明非凭借自己战斗磨练下来的经验立马做出了决断。
在长刀即将抵达死侍颈部的瞬间，路明非猛地收刀，格挡！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巨大的力量从刀身上传来，长刀在这股巨力下剧烈地颤抖，难以想象的强烈震感沿着路明非握刀的虎口传至他的肺腑，以至于他握刀的手止不住颤动。
紧接着传来的是金属碎裂的鸣声。
虽然这只是一柄纯粹由火元素构成的长刀，但在言灵“炼金”的作用下，它也拥有了足以媲美普通合金的强度，但此时它竟然在发出哀鸣！
下一秒，那股突如其来的巨力竟然硬生生击碎了格挡在路明非身前的长刀，无数燃烧的火星纷飞。
借着火光的照亮，路明非这时才看清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究竟来自于什么。
那是死侍的一只手臂，一只粗壮得如同猛虎前肢的手臂！惨白的鳞片已经布满了这只手小臂以下所有的部位，它的肌肉足足比一开始的模样膨胀了三倍！
这只手的指甲已经尽数化作了漆黑尖锐的鳞爪，它们像是切豆腐般轻松划破了路明非的衣衫，尽管路明非在第一时间侧身，他的胸膛还是留下了五道深深的血痕。
路明非倒飞出去，直到撞在一株梧桐树上他才堪堪停了下来。
“路明非！”苏晓樯捂着嘴惊呼。
她不敢喊的太大声，她害怕自己会影响到路明非，但看着路明非狠狠撞在树上，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也随之抽痛起来。
那光是看起来就会很疼啊……
苏晓樯听了路明非的话站在了小街的尽头，这里离路明非已经很远了，但是苏晓樯还是能够看到他与那个怪物的战斗。
她也是直到现在才终于明白路明非拒绝她的原因，男孩女孩之间的微妙情意或许占据了其中的一部分，但根本的原因还是如今路明非展现在她面前的秘密。
他与她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如果路明非当时真的答应了她的表白，那在了解真相的人看来，这只能是他对她的不负责吧？
苏晓樯望着那个从树下慢慢站起来的身影，忽然流下了两行清泪。
远处的死侍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追击，刚才击退路明非的粗壮手臂只是它最终进化的开始，它此前身形的不断扭曲都是为了这一刻的降临。
不止是它的这只手，它的整个上半身都在急剧地膨胀着，原本男人的黑色大衣很快被它膨胀后可怕的体型给撑破了，硕大的肌肉代替了男人消瘦的身躯，那双带着赤色的黄金瞳愈发狞亮，直到此时，它才真正变成了一只名副其实的恶鬼。
路明非先前那自下而上的一刀在它的胸膛的确留下了一道夸张的伤痕，但现在那道伤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愈合，看样子死侍膨胀身躯后不只是它的肌肉迎来了强化，它的自愈效果也显然有了显著的提升。
先前路明非的预感并没有错，如果他不及时收刀格挡而是砍向死侍的颈部的话，他根本无法斩掉死侍的头颅。
因为随着死侍身体的膨胀，它的颈部周围遍布了一层又一层细密的鳞片，以它们的坚硬程度，就算死侍硬生生挨上那凌厉的一刀也不会因此丧命。
相反，一旦路明非选择砍出了那一刀，那么死侍经过强化后的手臂就会穿透路明非的胸膛将他撕裂。
但显然死侍的进化并不完美。
哪怕它拥有坚硬得可以媲美金属的鳞片，但这种白色的鳞片只覆盖在死侍的双臂、颈部以及它的脸颊，其余的部分依旧还是赤裸的肌肉，但这并不影响它此时狰狞如恶鬼。
雨水淋在死侍赤裸的上半身，竟然也腾起袅袅的白烟，这意味着它彻底进化后的身躯也如同路明非一般炽热。
这绝不是一只普通的死侍，它的躯体比路明非见过的绝大部分死侍都更为巨大，不仅如此，在保留了如此膨胀的体型之下，这只死侍竟然还能拥有豹般敏捷的速度与能徒手撕裂合金的力量，这种情况下的它完全足以媲美路明非曾经遇到过的维多利亚舞王。
不，甚至远比那更强。
路明非的脸色不免苍白，他感受着胸膛处那五道抓痕带来的剧痛，他没有大口喘气，因为他的每一次呼吸都会牵扯着伤口，带来剧烈的疼痛。
殷红的血不断地从他的伤口处流下，然后滴在地上的积水中晕开。
冰冷的雨丝冲刷着他的全身，这也使得那五道伤口愈发得疼了，但凡他格挡的速度再慢一些，他说不定就会被死侍那蓄谋已久的一击拦腰斩断。
路明非低下头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水中的他脸色苍白，但他的黄金瞳却越来越明亮了。
痛啊……
胸口火辣辣地痛……
他仿佛又回到了重生前的那个雨夜，那时暴雨也在疯狂地下，他浑身像要断掉似的走向那个深红色头发的女孩……
他忽然意识到，他也是会死的……
他也是会死的！
在这个没有路鸣泽的世界！
但有那么多的事情都在等着他去做啊……
他能死么……
他能死么？
他不能……
他不能！
他必须活下去！
所以每一次的挥刀都必须全力以赴，每一刀他都必须做好必须活下去的准备！
路明非忽然开口说话了，但他的声音却出乎意料的低沉。
这道低低的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他对自己说：“路明非，不要死。”
路明非，不要死。
这是独属于他的言灵。
【不要死】。
伴随着这道话语的落下，路明非身上那五道伤痕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愈合，仅仅只是短暂的几秒之后，他身上就只剩下了被撕开的衣衫，而那骇人的伤口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
与此同时，炽烈的火蛇再度缠绕在他的手臂之上，不过这次不是一只而是两只，它们顺着路明非的手臂延伸，高温使得雨水不断化作白雾升腾，几乎是在路明非的伤口彻底愈合的瞬间，两柄一模一样的长刀便出现在他的手中。
但炽烈的火焰还在继续涌向长刀，长刀在火焰的增加下变得更加的耀眼了，双刀的刀尖燃起烈焰，刀身像是琉璃般明净。
在这狭窄的小巷，路明非根本无法使用“君焰”，不止是他没有控制君焰的经验，更是因为他要保护的女孩就站在小街的尽头，他不敢冒着伤害到她的风险而使用“君焰”与死侍对拼。
然而没有关系。
路明非赌自己赢……
他也一定会赢！
既然他已经手握刀剑，那么就去奔赴属于他的战斗。
路明非慢慢抬起头看向那进化为恶鬼的死侍，而死侍此时也在死死地注视着他。
厮杀随时都有可能再度展开。
路明非用力地握住双刀缓缓立在身前，互抵为十字。
双刀摩擦出清越的鸣声，刀身散发的赤光照亮了他的半张脸，他的黄金瞳中映出死侍那狰狞的身影。
“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我都必须杀死你。如果一把刀杀不死你，那就两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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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文中路明非握住双刀互抵为十字的灵感来自于我看过的一个动漫角色，是《地狱之歌》中的阿卡多。虽然我平时不是一个爱看番的人，但我对于打斗场面缺乏想象的时候都会在网上搜索一些暴力美学的动漫来看，所以当我第一次看到阿卡多的时候我就一直想着把双刀互抵为十字的场景写出来，如今总算是如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