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年代里的沪海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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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劝师

重新踏上罗湖桥回到内地,出访团员心里充满了踏实的感觉,当家做主的感觉真好。

虽然香江比大陆富裕,大陆工人月工资20-40元,香江人月工资100-150港纸,但汇率算下来并不差多少,而且没有成为国家主人的喜悦、自豪感。

大冕走在罗湖桥上还摇着头对边上的大诚说:“香江人民生活真是艰难哟!就昨天下午自由活动,我就看见了三次,这里的买卖人都往公安的口袋里塞钱!”

“啊,我倒没看见,你说说。”大诚好奇道。

“一个穿着制服的公安,背着双手,提着个布袋子顺着街边走,旁边商户看见了,一个个地往公安身后的布袋里放点钱。”大冕还啧啧嘴:“可怜、可怜。”

“嗯,嗯”大诚感叹道:“香江没啥好玩的,除了吃的多点,买的东西多点,不需要用票之外,没啥意思。”

刘领队说道:“各位法师,我们虽然还是要回广洲再分手,但是托运的摩托可以从深川站各自发回家。”

这也就是同文同种香江人送的礼物,如果是其他旧主义国家送的,那可坚决不要。宁要新主义的草,不要旧主义的苗。

火车到达沪海站的时候太阳才升起不久,沪海籍访问团员直接就在火车站分手各自回家了。

小摩托不是随人同行,要晚5天才到,还可以免费在取货区域存放一周,大家到时候自己来火车站提取。

出门在外是不计算星期几的,到家了吴广毅才知道今天是星期天。除了李如花去买菜,其他人都在家,连旧邻居11岁的金娣小萝莉也来帮着老妈带孩子。

虽然吴广毅绝大多数东西可以放空间,但为了掩人耳目,必要的行李还是要拎的,也是累得够呛。

金娣见广毅出差回来,不好意思多待,赶忙起身要回家去。怎么能叫人空手走,推来搡去的,硬是给了一个扁方形铁盒子的糖果。

个人私虑在集体的洪流面前,连颗灰尘都算不上。

金娣家的早餐铺子在56年的时候被公私合营,好消息是她妈也算早餐店职工了,坏消息是比她大5岁的金锣要读小学,比金娣还低一年级。

吴广诚这小子,看到广毅放床上的,来自香江的礼物,乐得见眉不见眼,圆滚滚的手臂使劲地拍床沿。

给老爸的皮带、打火机之类,老妈的化妆品和美食,老弟的香江零食,老妹的进口奶粉,送外人的杂七杂八小礼品,铺了一床都是。

吴荫善笑眯眯地看着大儿子在炫耀,也就这时候儿子才有点小孩子的感觉。还好卧室是二楼,满床的礼物没人能看见,否则还得拉上窗帘。

李如花今天先买了三个猪脚爪,又买了四两河虾和一条黄鱼,然后买了一斤多白菜和一块豆腐。

她很满意这样的选择,大家想吃的菜都买了,花钱不多,今天的菜金还剩下三角多钱。

现在家里不缺钱,每天的菜金一元五角,这样的好日子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虽然现在一只鸡要一元二角,但就算不买鸡,大家也不会有意见。她自己也不在乎,等过几天再买。

她准备这样调配:雪里蕻黄鱼汤、河虾烧豆腐、蒜泥炒白菜、红烧猪脚爪,有菜有汤,有炒的有烧的。

而且都是每一个人喜欢吃的菜,一定个个满意,快快乐乐地过一个休息天。

还没进门就听到欢笑声,原来是大儿子回来了,这连头搭尾地去了10来天,也是想他了。

不过孩子这种生物,不在家几天就会想他,在家一直蹲着就会觉得烦。别问,问就是这么矛盾。

第二天早早吃了午饭,吴广毅骑着自行车去拜访师傅,按说昨天早上师徒才分手,哪有那么急迫地赶去见面,又不是小情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

才骑了一会儿就觉得不太舒服,累人。在香江不是坐轿车就是骑摩托,这才几天啊,都已经不习惯骑行那么长的路了,真是由奢入俭难。

自行车刚拐进富民路,就听有车喇叭在后面按响。心中不爽,暗道我都靠边了,难道还要我上人行道吗?谁那么没礼貌!

左转头一看,熟车熟人,苏哥。挥了挥左手,打了个招呼,车就从身边开了过去。

在师父家门口,想探听香江事务的徐法第带着孙女正等着他。互相打过招呼,说笑间一起向里走去。

师傅在送人出门,年近四十的时髦女性。看衣着应该有点钱,脸很熟,师父送出门前还说了声“陈善信路上慢走。”

吴广毅突然想到了,这个陈女士的事迹是建国后的一个大笑话,堪比1912年自己净身当太监、1949年哭着喊着入刮民军。

因为她的名字,很多后世网民用不要碧莲,来讽刺目光短浅的某些女性。

刚才还想着怎么和师傅开口说点未来的事情,现在这机会不是来了嘛。

吴广毅脑子里想着事情,嘴上说着话也停了,人也站住了。其他三人也发现了异样,特别是程生莲。

因为他知道,吴广毅和这位陈善信从来没见过,这是第一次见面,怎么一见就感觉不对呢?

自从香江回来之后,程生莲决定不能把吴广毅当个孩子看,最起码是平辈,这孩子待人接物根本就不像个孩子。

程生莲让徐家祖孙稍坐,他带着广毅去旁边房间询问一下,是否有什么问题。

刹那间,吴广毅发觉如果没有师傅的配合,才十四五岁的年龄,很多事情不好做。同时决定略微提高一点声音回答师父的问题。

“师父,刚才看见那位女善信,突然之间我眼前晃过很多事情。我能肯定不认识她,但是却看到了她很多的事情。

此女姓陈,起码有2次婚姻。

前夫至少比她大一轮,应该是个军人。而且位高权重,最少是个将军。不过现在是无权无势,但生活绝对无忧,想来是败军之将。

现老公有点钱,但这样的生活享受不了多久了。再过几年,她的社会地位将一落千丈,老而无依。”

吴广毅认真看了眼程生莲:“我还从她身上看到了社会的变革。说了你可能不会信。师父,我觉得该出去了,去香江,既离开,又没远离。

要学重耳,我只是安稳地想活下去。师父,要不你也一起走吧,我们都承担不了这种变化。”

程生莲沉默了一会:“我们不能控制生活,但是我们能够和它斗争。”

吴广毅特别惊讶:“师父,《福尔赛世家》这书你都看过?”

“废话,作者是1932年的砸药文学奖获得者,我年轻时看过不是很正常的吗?我都不敢相信你居然也看过?”程生莲也是惊讶地看着徒弟

“我觉得废话太多,叙述太拖延,外国人名又长又多还不容易记住,看得我痛不欲生。看了164页就看不下去了。”吴广毅郁闷地说。

“你看不下去才是正常的,也许几十年后就能看下去了,这书不是给年轻人看的。”

“嘿嘿,几十年后我也不会看这书。”吴广毅狡黠地笑道。

吴广毅委托程生莲向沪海道协递上了,去广东罗浮道观进修学习医术的申请,等待协会大佬们的批复。

别怀疑,道士之间也是有鄙视链的。道派传承啦,功法辈分啦等等,没办法,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程生莲在五六年就是沪海道协的秘书长,因为出访香江就加了副会长兼职秘书长。现在沪海道协会长共有一正三副,其中就程生莲兼着秘书长。

他如果出面了,大家都会给面子。何况无需协会承担任何费用,只需开一张三年内去学习的介绍信,方便购买去广洲的火车票而已。

和徐家祖孙约好明天去徐家拜访后,广毅就告辞师父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