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及时微调
黄昏时，沈渊湖畔庄园主院。
“道人，我等能力微薄，道人如此看得起我二人，说实话，我很惶恐。”
院内凉亭，鸿九酒摇头苦笑，看了一眼旁边受宠若惊的毛全新，又稍微安心了些。
自己好歹是元婴真君，旁边这位不过筑基，此刻怕是很迷茫吧。
姜午看着二人，心中感慨，自己短短六年从一个凡人流浪儿到现在的实力地位。
虽说也很努力，但更多还是天赋和运气的加成，真论心性意志和悟性，应该还比不过面前二人。
奈何，命运永远都不公平，与其抱怨，不如努力。
这二人就是资质平平却不甘平凡的典范，出生微末，历尽心酸却坚守道心，是这五万修士里难得品行端正的好苗子。
姜午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渡劫结束后，就私下传音，邀约二人共进晚宴。
此刻晚宴已结束，该谈正事了。
“二位不必拘谨，英雄不问出处，道友不论修为，道心境界才最重要。”
二人都不说话，身为散修，适应环境是基本生存法则，主人家没说邀约目的，还是闭嘴得好。
“二位请用茶！”姜午言语温和，亲自为二人倒上茶水。
二人余光一瞄，这茶汤清澈透明，没有一丝茶香，只有正常的水气，气息和沈渊湖里的一模一样。
“九酒道友，你说要去山海各地传唱事迹，我信你。”
“全新道友，你说心甘情愿，去激励更多道友，我也信你。”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眼中全是感动，散修一直被传承有序的神异瞧不起。
散修之间，大家太了解各自的求生之道，信任更少。
姜午说完，只是自顾自的喝茶，不再说话。
二人秒懂，捏起面前小小的茶杯，仰头将杯中“茶水”一口饮下。
顿时，二人眼珠子瞪得老大，顾不得多言，赶紧闭目调息。
这两杯茶水，没什么特殊，就是普通的沈渊湖水，不过却被姜午融入了一缕神识。
此刻若是有化神大能关注二人，定会发现，他们身上的业力正在一点点消散。
一刻钟后，二人转醒，直接纳头便拜。
“感谢道人赐茶！”
“二位道友可愿称我一声少主？”
“少主！”二人十分果决。
能遇明主何必当散修，他二人可不是只求逍遥的愣头青，他们身上也没有什么值得雷道人觊觎的。
姜午微笑点头，温声道:“二位心中有什么疑问，可以问了。”
二人对视一眼，毛全新示意鸿九酒优先提问。
“少主，您为何只求名不求利，执意要在山海布道？”
姜午摇头失笑，这鸿九酒终归还是散修，眼界太低，不懂名就是利。
既然不懂，那他就换个说法。
“二位觉得，我缺什么，或者说，雷劫天宫缺什么？”
“功德？天下共主地位？”毛全新试探提问。
“雷劫天宫隐世极东之地，对共主地位不感兴趣，功德乃意外之喜，能增加底蕴，却起不了关键作用。”
二人摇头，想不出来山海还有什么值得雷劫天宫在意的。
“二位可听说过浩劫？”
二人闻言一怔。
浩劫？即便是在诗歌里，也是极为古老的桥段故事，只有小孩才喜欢听。
“听说过，传说衍纪最后一个会元，会有浩劫，难道这不是神化故事？”
毛全新心思活络，很快反应过来，雷劫天宫超然，他们重视的东西，在常人看来不正常才合理。
“当然不是神话，曾经的天庭是何等强大，怎会拿个神话故事一直糊弄万族。”
“嘶…”二人倒吸一口凉气。
神化故事中的浩劫，还有六百年即将走进现实，天庭都崩了，谁来挡？
鸿九酒瞬间明白了雷劫天宫的焦虑，他是元婴大修，能活八百年，中途不死都能活着看到浩劫，更不要说雷劫天宫了。
“山海不出神位仙，浩劫无人阻挡，必会席卷山海，到时候，天地间再无乐土。”
姜午目光幽幽，好似看到了尸山血海，无尽恐怖。
“少主，浩劫是怎样的？”
“具体情况我不知晓，太过久远。天宫记载，荒古时期，纯血神异满地走，可力压天仙，这是真的。”
鸿九酒见姜午如此笃定，忍不住问道:“为何少主如此肯定这是真的？”
“因为我就是荒古纯血神族，从小被封存在极东之地，近些年才被唤醒。”
好吧，二人信了，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少主身上的种种威能。
姜午等他俩脑中联想起那副盛景后，才继续说。
“那时的神异共抗浩劫，平安度过数十个衍纪，直到龙凤二族决裂，打得天昏地暗，浩劫裹挟杀机席卷山海，之后魔气开始出现，纯血神异渐渐降格没落。”
“这…魔气竟然是这样来的，这是真的吗？”
鸿九酒震惊，他喜欢诗歌，对神话多少知道一些，果然历史的真相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姜午心中暗道，我瞎编的，反正又没办法求证。
听到这话的年柱们嘴角抽搐，人心险恶，少主越来越会扯蛋了。
“据推测，若是本次浩劫渡不过去，最有可能会出现三种结局。”
“哪三种？”鸿九酒着急问道。
“第一，业力加深，山海界成为怨魂、魔物的天堂；第二，魔气加深，继续降格，万灵被打落凡尘，未来没有修士能渡雷劫；第三，未知！”
二人沉默，年柱们也沉默。
浩劫必然滋生无边业力，远古以前，山海没有后天生灵，如今这个时代，无法修行的凡道生灵才是万族基石。
这第、二种情况极有可能出现，甚至有可能是同时出现。
鸿九酒涩声道:“少主是想团结万族共抗浩劫？”
天庭都崩了，如此宏愿很难实现啊。
“我哪有这个实力，人族是天地主角，他们都办不到，我雷劫天宫还左右不了大局。”
“少主是想减少业力和杀机？”毛全新心思急转，这个想法比较容易实现。
“聪明，浩劫我们无力阻挡，减少山海内乱提升修炼界整体实力还是有希望的，尽人事听天命吧。”
二人点头，站在个人角度，第一个念头肯定是明哲保身，浩劫一起，散修们就是大势力保身的一部分资粮。
若无人牵头阻止，浩劫还没重创山海，人祸就已经变成另一种浩劫了。
毛全新想到了更多，雷劫天宫把荒古时期沉睡的少主都唤醒了，想来也是没有信心度过浩劫。
浩劫之下无乐土这具话，威能超乎想象。
“少主，我还有一事不解。”毛全新挠头，期期艾艾。
姜午微笑，温和道:“但说无妨。”
“我只不过是筑基小修士，能帮上什么忙？”
毛全新没有信心，今天光观礼，就来了四万多筑基修士，修炼界以实力说话，他这小身板，能干什么？
“全新啊，我已用雷劫圣水帮你清除一身业力，你觉得，天宫有没有实力让你成为大能？”
大…能？二人再次对视一眼，闷头跪拜。
啥也不说了，撸起袖起干就完了。
“你们要感谢圣女，二位圣女现在身份特殊，你们可愿维护圣女威仪，同时传播协议精神？”
“我等愿意。”
“这事雷劫天宫不会参与，二位圣女也不会过问，你们以散修身份去劝服榜上散修，自发组建圣卫二团，明白吗？”
“明白！”
二人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这事他俩擅长，定要做得漂漂亮亮的。
“很好，本少主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人，这是两枚补天丹，收进气海，回去就服用。”
姜午手中出现两例龙眼大小的青色丹丸，丹丸上雷炁环绕，好不神秘。
“是！”二人小心接过丹丸，收入气海。
“全新你吸收完药力，明天就能渡劫，渡完劫就趁势把圣卫团拉起来吧。”
“是！”
姜午摆摆手，二人躬身一拜，转身离开。
信息牌内。
蛋蛋:“大哥，大哥，给一筐补天丹来尝尝啊。”
姜午:“你要脸吗？不是一桶就是一筐，想吃自己做去。”
补天丹是姜午用灵石粉末做壳，填入十滴雷炁水制成。
仙水太过扎眼，不好放出去，雷炁水符合雷劫天宫的逼格，同样能洗身增加底蕴。
最重要的是，雷炁水是姜午气海真元，蕴含他的气机，方便控制人。
人心比太阳还难直视，有出头鸟的前车之鉴在，他可不做烂好人，该留的后门还是要留。
蛋蛋:“我蛋大，能有什么办法。大哥你放心，等我消化完仙水，就能出壳了，到时候载你装逼载你飞啊。”
姜午:“我有点怀疑你的逼格，你若拉车的时候逼逼赖赖，我就断你口粮，让你降格成神异。”
蛋蛋:“怎么会，纯血金乌可是正神大帝的御用司机，光照山海，从不翻车！”
日火道人:“我倒是觉得，神子可以去拉圣女，把圣女人族身份推出去，配上纯血金乌座驾，定能收获无尽香火。”
日阴道人:“不急，看浩劫到来后的形势再说，万族狼子野心不懂感恩，不逼急他们，收获的只会是攻击。”
荒水道人:“不错，神子和圣女身份都是底牌之一，要用在关键时刻，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越早出牌变数越多。”
姜午:“话说两位圣女由哪位来教导？”
年柱们原本决定嫣苒姐妹由日阴道人传道，修行百艺吹拉弹唱都要学，做两个长袖善舞的执榜人。
这功德一出，计划就变了，吹拉弹唱有损圣女形象。
荒阴道人:“少主要不要考虑一下把二位圣女收了，真仙之体加功德之体的血脉，可保人族天地主角不异位。”
姜午:“师姐你想太远了，先把浩劫度过再说吧。”
妊青:“我赞同曾师祖的观点。”
唐嫣:“我没意见，我可以做老三。”
唐苒:“我可以做老四。”
姜午:“我死了…”
这些人，口口声声说要传播我的意志，转背就想算计我，人心险恶，怎就信了他们。
拒绝做种马，从我做起，只要我不配合，你们又能奈我何？
姜午想清楚后，从容淡定，起身到湖边消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