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女神的神谕，教会的加盟（求追读）
青铜烛台上的圣焰倏地摇曳，在鎏金壁龛投下颤动的阴影。阿德里安屈指轻叩桌面，骨节与黑曜石台面碰撞的脆响惊醒了凝固的空气。
他将那本《大魔导师的叹息》沿着圣光织就的光纹推过桌面，羊皮封面与晶石摩擦时析出细碎的奥术火花。
“还请主教大人品鉴。”阿德里安黑袍袖口滑落一截苍白的腕骨，指尖的戒指在圣焰映照下流转着冰蓝幽光。
意思很明显，就是让他好好的看一看。
至于奥力维斯能不能看懂就不是阿德里安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术业有专攻这并不是一句空话，哪怕是隔了一个世界这句话仍旧是一句至理名言。
教会的主教和魔法师虽然同为施法者，但是隔行如隔山，一本充满了魔法师的术语的魔法书就算是同为施法者也最多看一个皮毛。
阿德里安丝毫不担心面前的大主教会从里面偷学到什么东西。
“那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奥力维斯主教从容的将魔法书拿了起来。
奥力维斯布满老年斑的手指悬在书封上方，枯槁的皮肤能清晰感知到符文锁链的震颤。
“有趣......”老主教浑浊的瞳孔映出书页间游走的暗影蝌蚪。
起初大主教的神情是很轻松的，毕竟一本魔法书而已，到了他这种份上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没有见过啊。
看到大主教面上的从容，阿德里安没有过多担心，成事在人，今天究竟能不能从大主教这里拿到投资最终还是看自己能不能说动他了。
阿德里安面上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
在他的注视之下，奥力维斯主教的神色从最开始的从容不迫开始有了变化了。
那张充满了褶皱的脸上，一道道的褶子愈加的明显了。
奥力维斯主教看着看着就不由自主的夹紧了自己的眉头。
整个额头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川字。
阿德里安倚在鎏金椅背上，指尖把玩着一枚虚空结晶。他欣赏着奥力维斯逐渐绷紧的下颌线条——那上面跳动的青筋正泄露着主人内心的惊涛骇浪。
“卢米娜的晨星啊......”奥力维斯喉咙里滚出含混的惊叹。他枯瘦的指节死死扣住书脊，那些流淌着硫磺气息的衔接符文正在他视网膜上烙下灼痕。
奥力维斯主教看了一会之后，将书放了下来，面色稍微有些沉重的看向阿德里安，语气有些艰难的开口。
“大魔导师冕下，您确定这本书你是第一个拿到手的吗？”他的语气有些晦涩。
阿德里安听到大主教的话之后顿时一头雾水，有些不明所以。
但是他还是很自信的回答“当然了，主教大人您可以放一万个心，这本书绝对是我第一个拿到手的。”阿德里安自信的说道。
“这本书我只给您和霍华德子爵看过。”阿德里安开口解释。
“霍华德子爵。呵！”奥力维斯听完阿德里安的话之后哼笑一声，显然并不是很在意霍华德子爵的身份。
或者说根本就不在意霍华德子爵看过这本书。
阿德里安看出了大主教对于这个是有些在意的。
当下就准备趁热打铁，接下来就要开始给大主教讲解自己这门大生意的前景了。
至于大主教之前的那一点异常阿德里安理所应当的放到了自己的心里面，暂时不会拿出来。
阿德里安法杖轻点，某页自动翻开的书章突然活了过来。
秘银薄片拼成的立体模型悬浮在圣餐桌上空，三百六十道符文链如交尾的毒蛇般缠绕撕咬。
当奥术回响的震颤波扫过水晶圣杯时，杯沿镶嵌的忏悔银币突然齐声哀鸣。
圣殿穹顶的彩绘琉璃将暮色滤成血琥珀色的光瀑，阿德里安的指尖在圣餐桌上划出一道冰霜轨迹。
冰晶随着他的讲解生长、分叉，凝成一座微型的符文工厂——秘银傀儡在流水线上切割龙皮纸，深渊蛛丝编织的机械臂正将火球术模块精准压入卷轴核心。
“每日五百张。”阿德里安弹指令冰模型迸发赤红焰流，七颗分裂火球撞上忏悔室的鎏金栅栏，将受祝圣的青铜灼出焦黑的亵渎纹路，“五百张是最基本的产量，要是我需要的材料都能得到解决的话......“
奥力维斯主教的圣骸法杖突然顿地，杖头镶嵌的十二翼天使雕像渗出银泪。
老主教布满青筋的手背按在冰晶流水线上，圣焰顺着裂纹蔓延，却将机械傀儡的眼窝烧成两簇跳动的猩红——那分明是魔鬼契约的烙印。
“冕下的机械傀儡，“他的嗓音像锈蚀的绞盘在转动，“怕是啃食过地狱之侧的腐萤草？”
很明显的暗示，大主教这是在问阿德里安的实验是否会跟地狱里面的那群魔鬼扯上关系。
阿德里安轻笑一声，袖口窜出的虚空裂隙中垂落半截焦黑锁链——链节上粘附着仍在抽搐的魔鬼触须。“比起这个，“他扯动锁链，令其发出深渊回响般的嗡鸣，“我更想说的是，我在实验中的新发现......“
阿德里安的指尖在圣餐布上勾勒出灵魂熔炉的虚影。
鎏金烛台的光晕中，数以千计的透明人形正在机械齿轮间哀嚎，他们的灵体被抽丝剥茧成闪烁的符文丝线。
“纯净的人类灵魂......”大魔导师的杖尖刺穿虚影，一缕幽蓝魂火顺着圣餐葡萄酒的涟漪游向奥力维斯，“能令模块衔接处的魔力损耗降低七成。”
冰晶在他掌心凝成数据锁链——灵魂熔炉的产量曲线在触碰到某个临界点时突然垂直攀升，将投影中的圣徽图腾撞得粉碎。
奥力维斯主教的圣骸法杖突然迸发净化光爆，将魂火灼烧成焦黑的怨恨残渣。
老主教布满老年斑的眼睑剧烈颤动，仿佛有无数圣典书页在其下翻涌：“冕下可知，三十年前圣裁军焚毁永夜城时，光是处决涉魂法师就用了三百具火刑架？”
阿德里安轻笑一声，虚空裂隙中垂落的锁链突然绷直——尽头捆缚的魔鬼学者正用深渊语背诵《灵魂裂变公式》。
当第七个禁忌音节撞上圣光屏障时，忏悔室墙壁的苦修者浮雕齐齐渗出黑血。
“所以我才需要拉贵尔肋骨上的拓本。“他碾碎魔鬼学者的喉骨，任由那些裹挟着人类哭嚎的紫色记忆雾霭在圣餐桌流淌，“用魔鬼的尺度丈量灵魂，用圣光的熔炉提纯恶念——“
忏悔室墙壁的圣徒浮雕突然齐声悲鸣。大魔导师的影子在圣光中扭曲成羊皮卷轴，卷面浮现出用古魔文书写的《灵魂裂解术》。
奥力维斯枯槁的手指突然插入记忆雾霭，被腐蚀的皮肉间腾起圣焰青烟。
当雾霭凝成教会地下圣库的立体投影时，十二樽封印着魔鬼颅骨的水晶棺正在圣骸堆中闪烁暗光。
“当年剿灭永夜城时，“奥力维斯枯槁的面容在摇曳的烛火中忽明忽暗，“我们在堕天使拉贵尔的肋骨上，拓印了七十二卷《深渊魂理学》......”
“想必这些资料足够用了吧。”奥力维斯苍老的声音颤抖的说着。
“够了，足够了。”阿德里安没有想到晨曦教会这里竟然有这么多的资料。
他本来只以为晨曦教会这里有一两卷就不错了，可是万万没想到这里竟然拥有全本。
奥力维斯枯枝般的手指探入圣袍深处，掏出的水晶瓶里悬浮着颗恶魔颅骨——颅腔中涌动的暗红雾霭竟凝成教会圣徽的形态。
“七十二卷《深渊魂理》，四百磅受洗魂晶。”老主教的瞳孔倒映着阿德里安黑袍上的星轨纹路，圣袍下摆的净化符文正在悄然蜕变成契约咒印，“不能熔炼那些无辜的灵魂......“
鎏金烛火突然暴涨，在穹顶投射出光铸天平——一端是蜷缩的透明灵体，另一端则是正在吞噬圣徽的机械齿轮。
“有违此誓，自当有神明降下惩罚！“奥力维斯的每一句话都说的掷地有声。
阿德里安的杖尖挑起一缕圣焰，将天平烧灼成缠绕的双蛇衔尾图腾：“成交。”
当忏悔钟声撞碎最后一缕暮光时，魔鬼颅骨在圣库深处睁开猩红独眼——它们的獠牙正咬住那些镌刻着祷文的锁链，发出深渊回响般的嗤笑。
“四百磅受洗的魔鬼魂晶，“瓶中的颅骨突然咬碎一枚光铸十字架，“足够让冕下的齿轮......”
阿德里安的法杖尖端亮起深渊符文，杖头熔岩晶核将圣光屏障灼出蛛网裂痕：“转得像圣钟的齿轮般永恒。“
当鎏金圣杯被两人同时举起时，忏悔室穹顶的晨星浮雕渗出黑血——那滴落的黏液在圣餐布上蜿蜒成契约的雏形。
契约的墨迹尚未在虚空中消散，奥力维斯枯槁的手指已抚上水晶圣杯。
杯沿凝结的晨露倒映着阿德里安黑袍上的星轨，宛如被碾碎的银河碎屑坠入圣泉。
大魔导师起身时，法袍下摆扫过鎏金烛台，将摇曳的圣焰搅成扭曲的告死蝶群。
“愿晨星照亮您的研究。”老主教的声音裹着硫磺味的祝福，圣骸法杖在地面刻出半道未完成的净化阵——恰似被掐断喉咙的圣歌。
兰斯如雕塑般伫立在忏悔室门外，银铠上的晨露凝成冰晶锁链。
当青铜巨门隆隆开启时，他鎏金肩甲映出阿德里安黑袍上跃动的暗红符文——那是恶魔魂晶透过空间戒渗出的脉动。
“冕下请随我来。”圣骑士战靴叩击晶石地砖的节奏比来时急促三分，回廊两侧的苦修者浮雕眼窝中渗出猩红雾霭，仿佛嗅到了禁忌的气息。
阿德里安指尖摩挲着空间戒内侧的凹痕，四百磅恶魔魂晶正在虚空裂隙中沸腾。
他能清晰感知到某颗堕天使颅骨正用獠牙啃噬封印，硫磺味的低语顺着神经脉络攀爬：「用圣徒的血润滑齿轮...」
“上月新移植的月光百合，”兰斯突然打破沉寂，鎏金披风扫过廊柱上缠绕的冰霜藤蔓，“采自永夜城废墟的变种。”叶片间凝结的露珠突然炸开。
大魔导师恍若未闻，黑袍袖口窜出的奥术触须正与魂晶共鸣。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回去实验一下相较于人类的灵魂，魔鬼的灵魂对于卷轴的拓印有没有什么额外的功效。
至于答应他的七十二卷《深渊魂理学》他倒是没有直接拿到身上。
那种级别的典籍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力量了。
一旦被收起来根本不能随便的被取出来。
每一个大的势力都有着自己的一套流程。
阿德里安最终的目标也不是拓印下来的原本，而是只需要原文就可以了。
当穿过最后一道嵌满忏悔银币的拱门时，他法袍下摆突然增生出细密的符文菌丝，将途经的圣光蚕食成苍白的残渣。
暮色如倾倒的墨水瓶浸透教廷尖顶时，兰斯在晨曦大门前停下。
他鎏金面甲下的喉结滚动三次，最终只是将圣剑横置胸前行了个标准的送别礼。
十二尊持剑天使雕像的羽翼突然齐刷刷转向，为归途铺就星光与阴影交织的甬道。
阿德里安抬手的刹那，虚空如浸水的羊皮纸般皱缩。
一瞬间一道空间门就被拉开了。
空间裂隙中探出的魔鬼爪牙攥住他的袍角，将他拽入沸腾的奥术乱流。
最后映入兰斯瞳孔的，是大魔导师指尖跃动的猩红魂火——那火焰中分明囚禁着教会地下圣库的倒影。
法师塔实验室的警报水晶在主人回归瞬间集体爆裂。
阿德里安踏着秘银碎片走向中央法阵，四百磅恶魔魂晶如血雨倾泻在符文刻印机上。当第一颗堕天使颅骨嵌入传动轴时，整条流水线突然发出深渊巨兽苏醒般的嘶吼。
“让我看看......“他扯开衣领，将脖颈暴露在魂晶辐射中，“教会圣焰洗礼过的罪恶，能否承载古精灵的智慧。”
窗外，第十轮银月正被蠕动的黑影啃食。
塔楼地基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封印中的实验体们突然集体噤声——它们嗅到了比深渊更危险的饥渴。
这次阿德里安根本没有什么心思去和兰斯聊天，此刻他的全部精神都留在了自己身上携带着的魔鬼魂晶上面了。
走到晨曦教会的大门处，兰斯恭敬的将阿德里安送了出去，然后站在门口目送阿德里安的身影远去。
见到阿德里安离开了，兰斯才回过身去。
“大人，您为何要答应那位大魔导师啊”
奥力维斯慈祥的双眼注视着充满疑惑的兰斯说道。
“这是神的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