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朱棣,不靖难,改养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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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老李,再给咱唱唱凤阳花鼓

“方才之言,不得外传。”

朱标扫视一圈,气势雷霆万钧。

吕氏算是体贴忠心,一心一意为他着想。

最重要的是,他动心了。

权力动物,最怕动真心。

他爹说他几次,奈何听不进去。

方才媳妇说了蠢话,还得他帮忙遮掩。

离间兄弟感情的话,绝对不能说!

老头最重亲情。

那是老头的逆鳞。

别说老头,她那句话被母后听到,都得死。

唉,今日母后拖着病体。

做这一桌子饭。

意思明确。

朱家儿孙,一个都不能少!

若吕氏之言传入母后耳朵里,母后必除之后快!

“奴婢等谨遵殿下之命!”

慈庆宫上下,全都跪在地上。

外人不知太子之威。

伺候在慈庆宫上下的老人,可都了解太子的威力。

朱标收回目光。

调整个舒服坐姿,反复看这纸条。

真不知道,老四是不是在配合眼线演戏呢?

故意表演给咱看的?

这人心呐,咋就不能像文字一样,明明白白让人看到呢?

……

翌日。

早朝上,弹劾燕王的奏疏,如雨点般传来。

想将朱棣交给三司法审。

被老朱压下。

政治信号明确,朕要保老四。

工部尚书单安仁上言,重修中都。

再次提起迁都之议。

洪武元年,单安仁就是工部尚书,一直干到现在。

他也是凤阳人,从龙老臣。

而迁都凤阳,已经成了淮西人的心病。

仿佛修缮和皇帝的关系,就必须迁都凤阳。

这让老朱发怒,骂了单安仁一顿,断然拒绝迁都,并不准再提。

李善长位居高位,却一言不发。

这让老朱更怒。

咱都说了不迁都,难道还要打自己的脸?

不遂你们心意,咱就保不住儿子了?

哼!

这天下是老子打下来的!

你们只是老子的狗!

现在狗养大了,想反噬主人了?

你们有这个能力吗?

没有老子,你们还是泥腿子、是小吏、是小卒子!

是老子给了你们富贵!

给你们权力!

吃饱了喝足了,想翻天了?

记住,老子永远是你们的主人!

永远!

朱元璋眸中杀意迸现。

并非他不能退一步。

而是,他太了解这群人得寸进尺的模样了。

今天答应他们,迁都凤阳。

明天,就会要求他停止建立黄册?

停止调查人口、田亩、赋役等户籍信息!

让咱两眼一抹黑,当个瞎子皇帝?

呸!

老子能打天下,就能治天下!

治不了,老子就推翻重来!

谁也别挡不住!

“老李,你说呢?”朱元璋点名李善长。

“老臣尸位素餐,不敢胡乱谏言。”

李善长佝偻身体,垂垂老矣。

眼睛半闭半睁,偶尔睁开,神光逼人,但他已经很久不睁眼了。

越站在高位,越看清皇帝真面目,心里越凉。

中都不迁,淮西人就无法完全支持皇帝。

凤阳,是淮西人的根。

更是淮西人的魔障!

洪武八年,耗资万亿的中都凤阳被罢建。

永远是皇帝心中的刺。

这根刺不拔除,双方关系就无法恢复如初。

从洪武八年至今,七年来,皇帝和淮西人貌合神离,龃龉不断。

双方都试图弥合关系,却发现再如何努力,也回不去了。

倒是淮西人坚信,迁都凤阳。

兄弟们回老家了,都是乡里乡亲的。

总能破镜重圆,重归于好的。

皇帝态度坚决反对,但也赏赐、恩遇丝毫不减,显然也在交好淮西人。

双方在貌合神离中,互相试探,又互相凑合。

谁也离不开谁,还能离咋的。

李善长初时也抱着淮西人一样的想法。

可站在奉天殿时间久了,他逐渐发现,那只是淮西人一厢情愿罢了。

去年,就是洪武十四年。

皇帝以一己之力,不顾各方反对,推动赋役黄册制度。

数以万计的测量官吏深入民间,丈量土地,建立户籍制度。

为的是你大明朝长治久安,而不是兄弟们共同富贵!

那时候,李善长就逐渐看透主公朱元璋了!

他只是在利用好兄弟们!

别忘了,只有你是君,而我们,都是民!

都是在被黄册控制的范围内!

今年,太孙忽然崩逝。

你朱元璋喊打喊杀!

试问,朝中诸派,谁不了解你朱元璋?

谁敢动太孙一根汗毛?

你用脚指头想想,太孙为何会死?

继续丈量土地、登记造册,继续皇权下基层,继续摸清天下。

只会死越来越多的人!

他们一个都不在朝堂上。

但他们犹如洪流,能驱使所有站在朝堂上的所有人,为他们所用。

他们是谁。

咱俩心知肚明!

你杀毛骧,看似低头。

实际是利用老兄弟们,做你的刀,去杀他们!

当他们群情激奋时,你再将老兄弟们推上断头台!

一箭双雕!

这是你的一贯套路!

当年你就是这样做掉张天佑的,也是这样清洗掉郭子兴嫡系的!

廖永忠何尝不是被你算计死的!

小廖帮你干了多大的事啊。

没有小廖,哪有你老朱坐上龙椅的今天!

你是怎样对付小廖的?

让他永远闭嘴!

还有胡惟庸,还有毛骧!

大家心里都有杆秤。

都知道!

咱李善长勤勤恳恳为你卖命二十多年。

也到了为咱自己谋划一番的时候了。

“好一个尸位素餐!”

朱元璋哈哈大笑:“连老李都说自己尸位素餐。”

“你们这些公卿,还有几个真干正事的?”

“都在奉天殿,糊弄朕玩呢?”

忽然,他收敛笑容。

环视淮西文臣武将,语气恼怒:

“是不是,咱不迁都,你们就不为咱卖命啊?”

“李善长,你说!”

朱元璋直抒胸臆。

现在的他,还没想过将老兄弟斩草除根。

心中尚存善念。

真的希望和功臣们共富贵。

但前提是,功臣要做他的刀,而不是他前路的阻碍。

“陛下恕罪!”

李善长颤颤巍巍跪下:“迁都之事。”

“老臣始终认为,凤阳比南京更适合做都城。”

“只是,陛下说老臣因私废公,老臣不服。”

“老臣追随陛下二十多年。”

“陛下交给老臣的任务,哪次没漂漂亮亮完成?哪次没让陛下满意?”

“哪怕陛下让老臣立刻死。”

“老臣眉头都不皱一下!”

“但现在老臣老眼昏花,手脚不便,眼不能看手不能写。”

“已经不是旧元时期的李善长了。”

“还请陛下开恩,允老臣致仕。”

李善长更绝,以退为进。

顿时,气氛变得极为微妙。

站在奉天殿上的官员们,全都瑟瑟发抖。

当世敢硬刚朱元璋的,没几个人。

李善长绝对是一个。

不是李善长找死,而是李善长真的想回家养老。

几乎每次早朝,他都会寻机致仕。

只是这次提退休的时机不对。

“老李,你话说到这个份上了。”

“咱再强留你,就显得咱这皇帝太霸道了。”

朱元璋语气哀婉:

“咱老家凤阳是个好地方啊。”

“老李,临走前,给咱再唱唱凤阳花鼓!”

“咱想听!”

老朱平静的话语,却显得异常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