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夜话

夜幕如墨泼洒在荒原，风沙渐弱，只剩几缕微风卷着残沙低语，像一群幽灵在黑暗中呢喃。商队围着巨石扎营，篝火噼啪作响，火光跳跃如鬼魅，映得每个人的脸忽明忽暗。艾瑞斯靠着巨石坐下，手中的短剑插在身旁，古戒在指间微微发烫，低语像风吹过耳廓：“艾瑞斯……小心……”他低头看了看戒指，心跳快得像擂鼓，胳膊上的血痂在火光下泛着暗红的光。

瑟琳坐在篝火旁，匕首插在身旁，冷得像冰的眼神盯着火苗，斗篷裹紧瘦小的身躯，像一尊沉默的雕像。玛莎坐在她对面，柴刀扔在一边，肩膀上的伤口疼得她皱眉，手里捏着老桑给的干粮，低声嘀咕：“总算能歇口气了。”

新卡尔（佣兵卡尔）站在巨石边，阔剑插在地上，高大的身影像一堵墙，低声道：“别松，黑影没走远。”

老卡尔（原卡尔）靠着骆驼，破斗篷裹在身上，沙哑的声音低得像叹息：“风沙停了，它们会来。”

商队首领塔维坐在篝火另一侧，弯刀横在膝上，锐利的眼神扫过队伍，低声道：“你们这帮人，有故事啊。”

“有啥故事？”玛莎低声道，咬了一口干粮，硬得咯吱响。

“看你们眼里的火。”塔维低声道，“像被啥逼着走的。”

“逼着走？”艾瑞斯皱眉，低声道，“你知道啥？”

“知道点。”塔维低声道，笑了一声，“荒原里活命，靠眼力。你们被黑影追，对吧？”

瑟琳冷冷地说：“你知道黑影？”

“见过。”塔维低声道，“冷得像鬼，抓人没留活口。可你们活着，像有啥护着。”

“护着？”新卡尔低声道，“你啥意思？”

“气味。”塔维低声道，“你们身上有股味儿，跟黑影抓过的人不一样，像有啥东西挡着。”

艾瑞斯心猛地一跳，低头看了看古戒，低声道：“这戒指？”

他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它护着我，可也招黑影。”

“戒指？”塔维眯眼，低声道，“啥戒指？”

“这个。”艾瑞斯低声道，举起手，古戒的暗红宝石在火光下跳动，像一颗凝固的血滴。

塔维愣住，随即低声道：“黑的，红石头……跟传说似的。”

“啥传说？”瑟琳冷冷地说，眼神锁在他脸上。

“禁地的宝藏。”塔维低声道，“听说那儿有东西，能毁一切，也能救一切。疯子捡过类似的，跑进去，没回来。”

瑟琳低声道：“你知道禁地？”

“知道点。”塔维低声道，“没去过，可听过。你们要去那儿？”

“对。”艾瑞斯低声道，“我得毁了它，停了黑影。”

“毁了它？”塔维笑了一声，“有种。可禁地没活人回来，你咋毁？”

瑟琳冷冷地说：“我爹回来了，疯了。”

塔维愣住，低声道：“疯了？啥时候？”

“三年前。”瑟琳低声道，眼神暗得像深渊，“他带了戒指，想毁啥东西，疯了，又跑回去，没回来。”

篝火噼啪响了一声，火苗跳得更高，映得瑟琳的脸苍白如纸。艾瑞斯低声道：“你爹想毁啥？”

“禁地之心。”瑟琳低声道，“皮卷上写的，晶石，能毁一切，也能救一切。他疯了，可他想救我们。”

“救啥？”玛莎皱眉，低声道，“救你们，跟我啥关系？”

“救所有人。”瑟琳冷冷地说，“晶石不毁，黑影不会停。”

塔维低声道：“有意思。你们真要去禁地？”

“对。”艾瑞斯低声道，“我得弄清楚，这戒指是啥。”

“弄清楚？”玛莎哼了一声，“弄清楚咱们都死了！我说了，我不进去！”

“没人逼你。”新卡尔低声道，“我在外边守，跟你一起。”

玛莎愣住，眼神复杂地盯着他，低声道：“你干啥非得帮他们？”

“因为我欠。”新卡尔低声道，“我丢过戒指，害死了兄弟。我得还。”

“还啥？”玛莎低声道，“人都死了。”

“还个心安。”新卡尔低声道，目光落在篝火上，像在凝视一段模糊的记忆。

老桑坐在玛莎身旁，低声道：“你们这帮人，真有种。我跑商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硬的。”

“硬啥啊。”玛莎低声道，“硬着头皮跑罢了。”

“跑也得有胆。”老桑低声道，递给她一块干粮，“吃吧，活着最要紧。”

老卡尔沙哑地说：“黑影不远了，别聊太久。”

“黑影？”塔维皱眉，低声道，“今晚会来？”

“会。”新卡尔低声道，“它们闻得到戒指。”

艾瑞斯低声道：“塔维，你知道禁地宝藏，啥宝藏？”

“不知道。”塔维低声道，“疯子说的，能毁一切，也能救一切。可没人拿回来过。”

“毁一切？”瑟琳低声道，“我爹想毁的，就是这个？”

“可能。”塔维低声道，“可他疯了，你想试？”

瑟琳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得试。不弄清楚，他白死了。”

“白死？”玛莎低声道，“你爹死了，你还管他干啥？”

“因为他是我爹。”瑟琳低声道，眼神冷得像刀，“他疯了，我得知道为啥。”

篝火的光芒暗了下去，风声吹过，带起一阵寒意。艾瑞斯低声道：“我得毁了它，停了这一切。”

“停啥？”塔维低声道，“黑影？”

“对。”艾瑞斯低声道，“它们追我，追戒指。我得停了它们。”

新卡尔低声道：“我守着，你们聊。”

他站起身，走到巨石边，阔剑握在手里，目光扫过黑暗。玛莎低声道：“我也守。”

她站起身，跟在新卡尔身旁，低声道：“你这人，还行。”

“行啥。”新卡尔低声道，“活着就行。”

老卡尔沙哑地说：“别放松，黑影随时会来。”

塔维低声道：“我的人也守着，别怕。”

瑟琳冷冷地说：“我不怕。可我不信你。”

塔维笑了一声，低声道：“聪明丫头。信不信，随你。”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像野兽在黑暗中低吼。篝火猛地一跳，火苗晃得像鬼影。新卡尔低声道：“来了！”

塔维猛地站起，低声道：“黑影？”

“对。”瑟琳冷冷地说，匕首握在手里，“准备打。”

黑影冲出黑暗，红光如血，爪子挥出一道道寒光。艾瑞斯咬牙，短剑举到胸前，低声道：“一起上！”

红光从古戒溢出，撞上爪子，发出一声刺耳的铿锵，他被震得后退几步。瑟琳的匕首刺向黑影的腿，发出一声闷响。新卡尔的阔剑砍中黑影的肩，发出一声撕裂声。玛莎挥起柴刀，砍向黑影的背，发出一声闷响。

塔维挥刀砍向黑影，低声道：“一起挡！”

商队成员加入战斗，篝火的光芒跳动，红光与刀光交织，像一场夜色的狂舞。艾瑞斯低声道：“它们冲我来的！”

瑟琳冷冷地说：“那就打！别让它们近！”

夜风吹过，篝火暗了下去，夜话的温馨被黑影打破，信任的考验像一团阴影，笼罩在旅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