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出发裂谷

林默站在觉醒殿外的台阶上，指尖轻轻摩挲着腕间新佩戴的银色手环。金属表面泛着冷光，映出他沉静的眉眼。他抬手激活虚拟界面，一道半透明的光幕在眼前展开，无数细密的坐标线如同星辰般在空气中交织延展，最终汇聚成一张庞大的三维地图。

地图上，代表F级保护圈的绿色区域逐渐褪色，取而代之的是一圈深红色的光环，标注着“E级危险区”的字样。两片区域的交界处被一道漆黑的裂谷隔断，裂谷边缘零星分布着代表异兽巢穴的猩红光点。林默的指尖在虚空中划过，将路线向裂谷西北侧偏移——那里的地形更崎岖，意味着异兽分布更密集，却也是突破瓶颈的最佳试炼场。

光幕突然闪烁，一只通体幽蓝的猫科生物投影跃然而出。它弓着脊背，前爪如弯月般锋利，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异色瞳孔：左眼琥珀，右眼翡翠，在虚拟光影中流转着摄人心魄的光泽。这是系统自动标记的E级异兽资料，猫眼兽的眼睛在黑市上能卖出天价，但它们的夜行习性与群居特性让猎杀者望而却步。林默的目光在“弱点：强光敏感“的标注上停留片刻，从空间装置中取出三枚闪光弹，轻轻放进战术腰带最外侧的卡槽。

当他转身望向居住了十八年的贫民窟时，夕阳正将铁皮屋顶染成血色。巷道里飘来劣质合成食物的焦糊味，几个佝偻的身影在垃圾堆里翻找着什么。林默将两袋未拆封的营养剂放在生锈的消防梯下——这是他能给旧邻们最后的馈赠。直接给予信用点只会招来灾祸，在这个连巡逻机械警都会刻意绕行的街区，善意往往比恶意更致命。

夜色降临时，他的行囊已收拾妥当：E级战刀用油布裹紧绑在背后，二十支能量补充剂像子弹般插在战术背心的夹层里，止血喷雾与神经镇痛剂分装在腰包两侧。当最后检查空间装置里的三套备用作战服时，他的指尖触到一块冰凉的东西——是小雅偷偷塞进手环盒子的薄荷糖，锡纸在黑暗中闪着微弱的银光。

启程的脚步声惊醒了蜷缩在墙角的流浪猫。林默的身影逐渐融入夜色，战术靴踏过积水的声响规律而坚定。在他前方，裂谷的轮廓如同巨兽张开的獠牙，风里传来若隐若现的兽吼。腕间手环突然震动，光幕弹出猩红的警告框：【夜间能见度低于30%，建议觉醒者组队行动】

修长的手指划过光幕，警告框化作星屑消散在夜风中。

林默的靴底碾过裂谷边缘的碎岩，战术手套下的指节微微发白，紧握着E级战刀的刀柄。西北侧峡谷的岩壁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如同无数柄倒插的利剑，风穿过石缝的呜咽声里，混杂着若有若无的腥臊味——这是猫眼兽标记领地时留下的信息素。

他贴着岩缝的阴影移动，呼吸频率降低到每分钟四次。当第五块碎岩在脚下发出细响时，刀光骤然划破黑暗。刀尖精准刺入岩缝深处，一只正欲逃窜的齿鼠被钉死在石壁上，肥硕的后腿还在神经反射地抽搐。林默用刀刃剜出鼠尾末端的腺体，随手抛向十米外的空地，腥臊的液体顿时在风中弥散——这是最原始的诱饵。

篝火在背风处燃起，鼠肉在火焰炙烤下渗出晶莹的油脂。林默故意将火星拨得噼啪作响，焦香混着松脂气息在峡谷中盘旋上升。当第三滴油脂坠入火堆时，他耳后的汗毛突然根根竖起——那是被顶级掠食者凝视时，人类残存的野兽本能。

二十米外的岩台上，两点幽光忽明忽暗。左侧琥珀色，右侧翡翠色，在月色下流转着宝石般的光泽。但林默知道这美丽背后藏着怎样的危险，猫眼兽的晶状体能在夜间将瞳孔扩张到占据整个眼眶，此刻那双眼睛正以八倍于人类的动态视力，扫描着他故意暴露的破绽。

烤架下的火焰突然爆出火星，岩台上的幽光瞬间消失。林默的瞳孔骤然收缩，左手摸向腰间的闪光弹，右手战刀横在胸前呈防御姿态。十点钟方向的碎石传来极其轻微的滑动声，三点钟方向的岩壁上有粉尘簌簌落下，七点钟方向的风向突然紊乱——至少有三只猫眼兽完成了合围。

鼠肉焦香愈发浓烈，像根无形的丝线牵扯着掠食者的神经。第一道黑影从头顶的岩隙扑下时，林默的刀锋已经提前半秒斜撩而上。金属与兽爪碰撞的刹那，火星在黑暗中炸开，照亮了猫眼兽狰狞的獠牙。借着反作用力后撤三步，他的后背贴上冰冷的岩壁，战术靴底在地面犁出两道焦痕。

此刻他终于看清了猎手们的全貌：为首那只的异色瞳孔正在高频颤动，这是猫眼兽发动群体狩猎的信号。它的左前爪有一道陈年伤疤，暗红的肉痂在月光下宛如某种邪恶图腾。另外两只从两侧包抄而来，喉间发出低频震颤，这种次声波能让猎物的内脏产生共振——可惜对精神力达到33的觉醒者收效甚微。

林默的嘴角勾起冷冽的弧度，左手拇指弹开了闪光弹的保险栓。当三只猫眼兽同时跃起的瞬间，他后仰躲过左侧的利爪，右手战刀插进岩缝借力腾空，银白色的金属球从指间旋转着坠向兽群中央。强光在视网膜残留的灼痛中，他听见了此生最动人的声音——三声凄厉的惨叫，混杂着利爪在岩石上疯狂抓挠的噪音。

当视力恢复时，三团焦黑的身影正在地上痛苦翻滚。它们的眼睛此刻成了最大的弱点，过度扩张的瞳孔在强光下永久性灼伤。林默的刀锋贴着为首猫眼兽的咽喉划过，两颗异色晶体随着血线冲天而起，精准落入早已准备好的铅盒——这种矿物接触空气超过三分钟就会氧化褪色。

远方传来更多此起彼伏的兽吼，血腥味正在峡谷中扩散。林默将铅盒收进空间装置，战术匕首挑开另外两只猫眼兽的眼眶。不出所料，都是常见的琥珀色单瞳，在黑市上每颗最多值五千信用点。他迅速剥下完整的兽爪，这些带着神经毒素的天然武器，是制作暗器的上佳材料。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峡谷时，染血的作战服已被新的夜行衣覆盖。林默攀上岩壁最高点，俯瞰着下方蜿蜒如蛇的裂谷。更深处隐约可见金属矿脉的冷光，那是寻金甲虫最爱的栖息地。腕间手环突然震动，光幕弹出猩红提示：【检测到能量波动异常，疑似E级巅峰生物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