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贵小妾初到受冷遇
清晨，二太太服侍薄恩祖洗漱更衣。
二太太屋中的醒酒汤最后还是用到了，薄恩祖喝醉了，根本没有和小莫氏行房，而是在正房休息的。
其实除了单姨娘，巧姨娘与三姨娘在进门后都没有当日行房，因为早就行房了。
“爷身子怎么样？要不要吃颗醒酒丸？”二太太为薄恩祖抚平衣褶道。
在正房，只要是关于薄恩祖的事，二太太从不假借他人之手。
“不用了，就是还有些头痛。”声音不似之前清朗，大概是因为昨晚喝酒的原因，
二太太又送了上杯茶，道：“那今晚我把醒酒丸送到小莫姨娘房里。”
虽然今晚没有宴席，但是薄恩祖还是有些应酬偶尔会喝点酒。
薄恩祖惊讶的看着二太太，捕捉到二太太眼中的笑意，才知道二太太故意取笑他，忍不住也笑道：“怎么，为夫喝醉了你就不让为夫进房了？”
“夫君怎么这么说，妾身怎么会不让爷进屋呢？”说着斜瞟了眼薄恩祖。
薄恩祖心中一阵痒痒。
二太太莫华衍是个很奇特的女子，当她端庄起来时，不怒而威，如同一座玉观音只可让人远远的膜拜。当她妩媚起来，尽态极妍，媚而不妖，但也只是那刹那，似乎是你的幻觉，不敢亵玩。
薄恩祖正要说些什么，就听见正厅有人进来，暖人进来禀报，几位姨娘来问安了。
薄恩祖与二太太恢复常态，不再调笑。
薄恩祖道：“夫人出去吧，我再歇会。”
二太太点头屈膝，出去正厅，临走前对暖人道：“在这服侍老爷吧。”
到了正厅，四位姨娘见到二太太出来，行了礼。
左手第一位的女子连忙笑盈盈的上前虚扶着二太太：“奶奶！您这边坐！”
二太太笑着点了点头，这位就是巧姨娘，在她身边做小伏低十三年。
巧姨娘的相貌在四人中属最差，由于从小服侍人，所以后背有些驼，见人不看眼睛，目光很自然的下垂，但是胜在那股子柔顺体贴和那股子奴性。
巧姨娘是薄恩祖奶妈李妈妈的女儿，也是薄恩祖身旁的大丫头，和薄恩祖也算是青梅竹马就是身份上够不上这青梅两字，两人在二太太进门前就已经有些暧昧。
莫华衍成亲几个月后自然看出两人之间的不清不楚，先发制人，发话收了李巧娘为通房，虽然李妈妈对于通房的身份有些不满，却也奈何不得，不过二太太当时也承诺，只要巧娘有了孩子无论男女就抬为姨娘。
等到二太太坐下，一个娇小的女子连忙端上茶盅。
这位是三姨娘，一丝明艳，几分娇弱，一种风华绝代的美。
一直没有动作的就是单姨娘，装成正妻的姨娘。端庄秀丽，神情微微倨傲，难以亲近。
小莫氏悄悄打量着这三个女人心中评估着，二太太那是一点不敢望去。
二太太指着小莫氏笑道：“这位就是四姨娘。”
小莫氏连忙在二太太面前跪下：“太太，妾，莫氏，给太太磕头。”然后恭恭敬敬的给二太太磕了三个头，行了大礼起身。
二太太又指着身边的巧姨娘道：“这是巧姨娘，二小小姐的生母。”
巧姨娘见二太太向小莫氏引荐她，连忙朝小莫氏福了福，小莫氏也连忙还礼。
二太太又指着单氏道：“这是单姨娘，我们府上三少爷的生母。”
小莫氏上前行见礼，单姨娘只是微微颔首，很是矜持。
最后指着三姨娘道：“这个可是个有福气的，是五小小姐的生母，三姨娘。”
三姨娘连忙道：“太太说笑了，哪里比的上太太福气？”话是这么说，但是听起来却是有些醋味。
三姨娘说完也发现了，脸色有些苍白。
二太太也不说话，小莫氏又上前向三姨娘行礼，态度上没有什么变化。
二太太眉毛微微挑了下。
让小丫鬟端了锦机给几位姨娘坐，说了会话。才起身对小莫氏道：“小少爷和小小姐都在老太太处，你与我先过去见见吧。老太太也等着你问安呢。”又对着三位姨娘道：“你们回去吧。”
说着就带着小莫氏出去了，三位姨娘屈膝行礼称是，小莫氏连忙学着巧姨娘的样子，虚扶着二太太。没有看见二太太眼中一闪而过的嘲笑。
等到两人走远过，单姨娘掩嘴轻轻一笑，然后瞥了眼木讷的巧姨娘和暗自咬牙的三姨娘，自是回厢房。
三姨娘恨的则是，她都进门三年，女儿都七岁了，她连老太太长的是圆的还是扁的都不知道。
纵使是老太爷没了的时候，她因为身份低下不能在一旁伺候，只是远远的看见了个老太太的影子。
虽然只是影子，但是她还是清楚的记得，那身金贵，虽然只是一身素衣……
巧姨娘见三姨娘发愣，只得先转身回厢房。
老太太现在将所有权力都给了二太太，为何还能在薄家深宅里说一不二？
一个女子最重要两样事情，老太太都具备，儿子和娘家。
儿子就不用说了。生过五子，长子一出生就夭折了，所以没有排序，次子大爷十七时夭折了，但还有三个儿子，二爷薄恩祖，已继承家业；三爷薄安祖，二十有五却精读诗书，喜好游学。四爷薄朗祖，年仅二十，貌比潘安，时常陪在老太太身边。
再说说这京城莫家。
北莫权大，南薄财胜。
要说这世上财势能比的上这二家的确实还有几家，但是能像这二家有几百年的历史来说，也就还有一个沈家，不过是书香门第，论财势远远比不过薄莫两家的。
莫家在老太太那一代的闺阁里，一共只有两个嫡女，嫡长女是顺安王的侧王妃，现在虽然比不上年轻时受宠，却有一子一女。另一位嫡女，就是老太太，嫁给首富薄家的长子。
现在老太太过生辰，京城莫家的小辈也要送来一车一车的礼。连顺安王府也会送来贺礼。
老太太现在也没有什么嗜好，就喜欢看着自己的孙女孙子在身旁戏耍。
孙女们住在后花园中的霓园七阁，孙子住在后花园西边的卧虹居里。
老太太也就干脆搬后院东边的悠然斋。
今日，在老太太跟前，三太太、四爷的一个贵妾和两位小姐、四位小小姐都来请安，倒是一屋子热热闹闹的人。
老太太脸上高兴，看着这济济一堂，心里明白这些人是看这莫姨娘的，也随着这些人，正谈笑着，就听外面小丫头通传，二太太领着莫姨娘来了。
屋内一片寂静。
二太太一进屋也看见了这一屋子的人，行了个屈膝礼笑道：“还是老太太这热闹。老太太气色真好”
老太太连看也没有看莫姨娘，笑着回应：“你是个忙人，哪里懂的我们这帮闲人的苦楚，可不就在这吃喝逗乐子，唉，苦呀。”
说的满堂的人笑了。
二太太更是笑的不行，然后搀住三太太忍住笑，道：“弟妹你看看，还说老太太不疼你，闲居然闲出苦楚来了。”
三太太祝沛文本来就是个内向沉稳的人，这时候被大家瞅着，脸红起来，却也应对得体：“二嫂可不能这么说，没有二嫂辛劳，我们哪乐的起来。”
老太太对这三太太还是比较满意的，要的就是这内向劲：“可别打趣你妯娌，人家可没你这么泼辣。”
老太太与二太太本是亲戚又是婆媳，早就这么打趣惯了，老太太也喜欢有这么个人和她贫贫嘴，其他人也不敢，所以众人也看习惯了。
几位小小姐看着闹的差不多了，过来扶着二太太坐下，又给二太太请安。
二太太笑着点了头，特意多看了一眼薄合哲，看着精神还是不大好，心中微微一叹。
老太太也早就看出薄合哲的不同，只是没有说，有些事总得自己想通的。
老太太这才道：“这位是莫姨娘吧。”
除了小小姐外，其他人都脸色一变，连二太太都微微皱了下眉头。
这也忒给莫姨娘脸面呀，劳烦老太太亲自过问。
二太太还没有说话。
小莫氏立刻跪下磕了三个头，行了大礼。
老太太微微笑了笑，道：“过来，让我看看。”
旁边的魏妈妈连忙扶着小莫氏过来，老太太眯着眼看了眼小莫氏，魏妈妈又拉起小莫氏的手，老太太仔细的看了看，点点头，对二太太道：“恩，模样不错。”
被打量的小莫氏心里一阵难受，虽然老太太面上很和蔼，可刚才老太太那一眼看的她浑身汗毛竖起来，强忍着才没有打战栗。
老太太的面容她还算比较熟悉，和莫家的那位老祖宗也就是老太太的母亲可以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莫家的老祖宗可不是个善主。
虽然老太太给她的脸面很大，但她还是能从老太太眼中看出不屑。
站在老太太身后的一个身材娇小颜色明艳的女子上前拉住小莫氏，向她介绍了三太太。
三太太笑意温和。
又介绍老太太两个未出嫁的庶女，四小姐和五小姐。
坐在老太太下首，年龄大些神色冷淡的女孩是四小姐。
一团和气，眼中天真烂漫，看着和老太太很是亲热的女孩是五小姐。
又推着小莫氏到几位小小姐那，笑道：“这位可是我们薄府的宝贝疙瘩，合哲小小姐，薄府嫡长女。”这句话其实是讨好了老太太和二太太。
果然老太太和二太太都笑了。
小莫氏忙上前行礼。薄合哲站起来轻轻的福了福，神色淡然又不失礼，也瞧不出什么态度。
明姨娘又接介绍：“这位是合敏小小姐，行二；这是三爷房里的合慈小小姐，行三；这位是合哲小小姐的嫡亲妹妹合端小小姐，行四；这是合纯小小姐，行五。”几位小小姐虽然大的不过十二岁，小的才七岁，但是面貌上都很出挑，尤其是五小小姐薄合纯尤其的妩媚可爱，恐怕就是那位戏子妾的女儿。
二小小姐薄合敏虽然艳丽，但是气势上比起合哲小小姐就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的。
三小小姐薄合慈和四小小姐薄合端则显的孱弱木讷些，也正是这样才没有给人锐利的感觉，看起来比较好相处。
明姨娘直到小莫氏见完了礼，又拉到二太太面前，笑道：“二太太，妾的任务完成的不错吧。”
二太太上前戳了一下那女子，笑道：“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招稀罕。比我们屋里的好上几百倍。”又向小莫氏说道：“这位是明姨娘。”
莫姨娘连忙福了福身，明姨娘连忙搀起来：“莫姨娘不要拘礼。”
明姨娘就是府上四公子的贵妾，在她眼里，她应该是和明姨娘一个地位的，明姨娘上讨老太太宠爱，下招各位太太小姐的喜爱。
小莫氏没有想到明姨娘在薄府的地位这么高，没有想到明姨娘这么不把她放在眼里，推来让去的。
二太太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明姨娘笑着又站在了老太太身后。
小莫氏也站在了二太太身后，微微喘着气，等站住了才发现自己的腿不停的抖，稳了稳心神，才想着自己刚才看的那几位小小姐。
明姨娘说的并不是很清晰，但是在娘家，母亲早就告诫过她薄家的情形了，还好，不然这么仓促，谁都不认识。
小莫氏看着二太太在老太太处的活跃，不得不重新考虑自己的处境了。
看来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