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熟男原来是对手 青头怀春病恹恹
也许是梁老师的提醒起了点小作用，晚上在实验室，我开始不再留阿泰。他用那双清澈的眼睛望着我：“‘黑皮’老师，干吗不让我帮你？今天还要做那个配乐，你会做吗？”
我就有点语塞，但我会催阿泰尽早回宿舍，说我那么大胆，根本无须他担忧。我一直催，他就走了。
我觉得我在四年大学所学到的计算机技能都没有这一个月中阿泰教我的多，我非常庆幸我有这么聪明而热情的学生。
罗东告诉我，像阿泰这样有特别强的计算机才能的中学生，除了阿泰，听说深圳还出现过一个；英语超过英语老师，达到同声翻译水平，深外有一个；奥数全国第一的，出现在实验中学；还有文采好得让语文老师和学生都叹服的，就出在我们学校，就是阿泰曾经喜欢过的那个女孩子。他说，她的语文中考是深圳最高分的。她的文章，老师都不忍心扣她一分。她的老师本来指望她成为广东省语文状元，谁知道她高三就去了美国。所以阿泰就决心也要去美国读书。但这几年，阿泰已经不再提这个事，去美国是为了成就他做机器人科学家的梦想，而不是为了跟一个给他出了个怪题的女孩子赌气。
我的幻灯片做完了，我自己在实验室放着都觉得一股子成就感。画面像动画片一样的美丽，阿泰选择的配乐，让人听了只想永远不要停下来。音乐循环地放啊放，科学实验室窗外有棵小小矮矮的桂花树，正散发出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我闭上眼，仰起头，深深地呼吸着。
“哇！这么晚了，原来在这里陶醉呢！”是梁老师的声音。
我睁开眼，看了下实验室墙上的钟，哇，已经晚上十点，马上点停了音乐。
我有点不好意思：“哎呀，梁老师，时间过得真快啊！呶，我的计算机有点慢，本来尹泰祥说好今天夜自修帮我看的，他一直没到，不知怎么回事。我一直等着，听着音乐就忘记时间了！唉，你怎么也这么晚啊？”
他说：“哦，我有点事，刚回校，听到声音，看到灯光，就过来看看，计算机慢？我帮你看看。”
我想这么晚了，阿泰今天大概不会来了，那就让梁老师帮我看下吧。顺便向梁老师展示下我的暗中努力，也算对得起他对我的坦白，公平竞争嘛。
当我笑眯眯地放着我的杰作时，我看到梁老师从惊讶到敬佩的表情。我非常得意：“怎么样？这就是你想知道的我的秘密了！你可以赢过我吗？虽然我上的是副科，这样，学生可以以最少的时间得到最好的效果。我知道我们俩只能留一个，所以我把我的努力工作也公开给你！有人提醒你，但也有人关心我啊，哈哈！”
梁老师问我：“哪位老师那么好，提醒你！”
我说：“不能出卖别人啊，这可是校规！”但我又忍不住问他谁提醒他，是不是总务瞿老师，我看她老人家很喜欢他似的。
他说：“哼，我也不能出卖朋友！你不觉得我上课特别卖力？体育课那么热，那么大的太阳，我都不敢往树荫下躲躲，让学生自己活动！”
我想，那倒也是的，我看他上体育课时嗓子特大，一个多月已经晒得像非洲人。
梁老师说：“这样吧，我们都不说，但我们把提点我们的老师的姓写在对方手上，怎么样？”
我觉得他的提议不错，这样也公平了。
我用圆珠笔在他手上写了“白”，让他先不要看。
他拉过我的手，也在我手心写了个字。
我喊：“开始！”
我们都摊开自己的手看。
我看到一个“白”字！
我惊叫：“哪个白老师？”
他说：“当然是已经退休那个教物理又带科学实验的白老师啊！”
我特别想不通，白老师怎么会又是告诉梁老师潜规则的人，她还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但她自己又告诉了梁老师，我实在是明白不过来。
梁老师笑笑，摇摇头，叹口气：“她也要我不要告诉任何人！”
“华盖，但我还是先告诉了你，如果我们俩不相信对方，不沟通，永远不会知道这个秘密！”
“那这个白老师什么用意啊？”
梁老师：“应该没什么用意吧，简单点，不要想这么复杂！她只不过是想在每个人面前都做好人。也许她先告诉了你，后来又看到我这个大靓仔，想留我和她一个办公室工作，天天赏心悦目心情舒畅！呵呵！”
我笑他：“瞎说！她都是已经退休的人，怎么和你共事？”
梁老师：“你这个人，唉，这么顶真，开玩笑的啦！”
我终于把幻灯片搬上了教室。放一段又讲解一段，整堂课，感觉大家时而像聚精会神地在看电影，不时地会心一笑；时而像听讲座，若有所思，有的还点头认可。相反只有阿泰却无精打采的，脸老朝着窗外，一会儿，竟然发现他趴在桌子上了。
我走到他眼前，看到他长睫毛下的阴影，嘴上绒绒的汗毛胡子。我手伸出去已经碰到他的脑袋了，还是缩回了。心想算了，累了，就让他多睡会。
课后，我征求了同学们的意见，同学们反映特别好，他们课后都对上课内容记忆犹新。我打心里觉得这个路子走对了。只是上课用放幻灯片的形式来教学，课堂气氛是好，但学校领导是否认可这种方式，我心里没有底，所以我也略有不安。
我周五下午无课，就去西丽街上瞎逛逛。
一个车铺有自行车卖，我就进去看看。看到一辆“永久”牌的暗红色的自行车和我家中爸爸给我买的一样，我觉得非常熟悉亲切，当场就买了单。又买了点水果，骑着自行车在西丽镇的街头游荡，我觉得心情非常放松愉快。到了傍晚才一路晃悠着骑回学校。
看着校门口那么拥挤的样子，我只好下来推着自行车走。
“‘黑皮’老师！‘黑皮’老师！”
我听见有男学生叫我，一看是罗东。
他从一辆白色的轿车里出来，很兴奋地说：“老师你买了单车啊。周末了，我爸来接我回家！”他兴奋地指了指驾驶室。
“爸，这就是我们新来的美女华老师！”
罗东的爸爸摇下车窗，喊我：“华老师好！这么年轻啊，呵呵！”
我有点不好意思，怪他乱说，白了罗东一眼。但对他爸爸笑着：“您好！我夏天刚毕业，是实习老师。”罗爸爸笑呵呵地望着我。我脑中出现的词就是“基因”，罗东长得实在是太像他爸爸了，我都能想到罗东过完三十年后就是这个样子。
我对罗东父子摆摆手，就推着单车朝校内走。
“‘黑皮’老师！”
罗东又追上我：“你知道吗？阿泰病了！”
“怪不得！我看他上课都在睡觉。看校医了吗？”
“他不愿意！这段时间他老说胃痛，吃得很少，其实他身体一直是我们中最好的。哎，自从他和你一起做幻灯片，我们都很久没一起打篮球了。好久没有狂流汗的爽劲，身体就差了吧！”
“呀，那真对不起了！”
“老师，别，其实我都忙死了！压力大啊，也没什么时间玩了。有时间好好再打一场呗！”
“那阿泰还在宿舍吗？我去看看他。”
“不用，他妈早就把他接走了。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