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奶油燃烧时

西装男的金属指爪离我后心还有0.7公分时，老人弹飞的奶油正好落在他机械关节的液压阀上。发霉的乳脂瞬间膨胀成胶状物，我听见齿轮卡死的刺耳声响，像是有人往精密仪器里倒了杯珍珠奶茶。

“时空褶皱里挤着二十三个你。“老人把蛋糕残渣抹在消防栓上，铁皮箱顿时熔解成液态金属，“但会往奶茶里加双倍西米的，只有这个时空的苏沉。“

他残缺的声带振动出奇异旋律，我后颈的星云纹身突然与锈蚀的通风管道共鸣。整栋大楼的金属结构开始分泌蓝色黏液，西装男挣扎着拔出陷入地板的高分子合金腿，他暴露的电子神经束正在被黏液腐蚀出焦痕。

“快问问题。“老人突然掐住我手腕，他的皮肤温度在零下十二度与四百摄氏度间剧烈波动，“当两个时空的锚点相遇时，第一个问题的答案会刻进星痕基因链！“

我盯着他左手的婚戒——内侧刻着“云山&文茵1995“，那本该在母亲葬礼上随骨灰沉入海底。喉咙突然涌上铁锈味，脱口而出的竟不是我准备的质问：“当年实验室爆炸前，你给妈妈留的生日礼物到底是什么？“

老人瞳孔里的琥珀色突然凝固成晶体，这个瞬间的破绽被西装男捕捉到。他撕开喉部仿生皮肤，露出微型粒子加速器：“认知污染清除协议启动！“

淡紫色光束洞穿老人胸膛的刹那，我看到了1997年9月15日的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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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回廊**

六岁的我蜷缩在实验室保险柜里，透过观察窗看到母亲白大褂上的血渍正在逆流回伤口。父亲抱着台老式摄像机倒退着走进来，镜头盖上的九芒星纹章滴着某种胶状液体。

“文茵，第七代基因锁适配成功了。“父亲的声音在倒放中扭曲成笑声，他按下摄像机的倒带键，母亲胸口的弹孔开始吐出黄铜弹头，“只要在爆炸发生前把沉儿送进时滞舱......“

母亲突然夺过摄像机砸向培养舱，液态氮管道爆裂的寒气中，我听见她最后的嘶喊：“你们根本是在制造时间悖论的祭品！“她染血的手掌按在观察窗上，在我面前蒸发出玫瑰状冰晶。

西装男的粒子束在这一刻发生折射，天花板落下的黏液形成棱镜。我突然明白母亲当年在摄像机里留下了什么——她把自己死亡瞬间的时空曲率刻进了胶片。

“答案是你。“老人咳出星屑结晶，他胸口的贯穿伤正在长出钟表齿轮，“苏文茵的遗物，是藏在怀表里的微型时滞舱。“

我摸向工装裤口袋，父亲遗物的表盖内侧，父母结婚照的相纸正在燃烧。灰烬中浮现出纳米级的机械结构，那些细小的齿轮咬合声与我的脉搏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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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之锚点**

西装男的头颅突然裂开成六瓣，露出浸泡在营养液中的大脑皮层。灰白色脑组织表面嵌着十二枚黑曜石芯片，其中一枚正显示我童年接受脑桥手术的画面。

“认知污染等级提升至橙色。“他的声带振动切换成母亲的声音，“启用记忆清洗协议。“

无数钢化玻璃幕墙在声波中粉碎，我借着飞溅的碎片看到自己倒影——二十岁的身体里重叠着不同年龄段的轮廓，像是本被暴力装订的错版书。最深处有个胚胎状的阴影，正通过脐带般的蓝色光缆与老人相连。

“现在！“老人将燃烧的蛋糕掷向空中，奶油气化成无数日期标签，“抓住你出生那天的火焰！“

我跃起时，西装男的粒子束在四周织成牢笼。但那些光束突然开始逆时针旋转，1997年9月15日的日期标签粘附在粒子束上，将它们扭结成DNA双螺旋结构。

指尖触及火焰的瞬间，整座城市的灯光开始倒序熄灭。我听见自己诞生时的啼哭与老人衰弱的喘息共振，后颈的星云纹身蔓延成神经树突状的光网。西装男头颅里的黑曜石芯片接连爆裂，最后炸开的芯片里传出父亲的声音：“沉儿，别打开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