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步步生莲
这是一间破庙。
外边有一个火坑和几个破陶罐，里边铺着几堆茅草，几张破被子。
就是个标准的乞丐窝。
李玦看了看空荡荡的佛台，又看了看他刚刚砸死两个乞丐的木墩——其实是个破旧的佛头，不由哑然失笑。
“敢把佛祖劈了当柴烧，把佛头当凳子，你们是对祂的小心眼一无所知啊！”
李玦休息片刻，渐渐恢复气力。
脑海里多出的一份记忆，让他知道自己又穿越了。
不过这次不是投胎转世，而是意识附着在一个刚死不久的十岁小孩身上，借尸还魂。
这里也不再是大唐帝国，而是大明王朝。
这不是昊天世界！
好在冥想中那苍白的虚空还在，那个白的发黑的小黑点也还在。
只要李玦愿意，随时能将意识投入那个小黑点，返回昊天世界。
不过来都来了，总不能白来一趟，怎么也要捎点土特产回去。
而且刚才他情急之下，忘了雪山气海的存在，直接用念力冲击中年乞丐的脑海，竟然一下子就成功了。
现在仔细一看。
果然。
这具身体根本就没有雪山气海。
李玦的念力可以随意释放出体外，清晰的感知到周围数十丈之内的所有事物，却感知不到一丝天地元气，也挪不动一根轻盈的茅草。
难道这世界没有天地元气？
李玦回想着刚才中年乞丐一跃两丈，一掌拍出猛烈劲风的样子。
那可不像普通人能做得到的。
这个世界显然也有自己的修行力量。
可惜李玦附身的小屁孩只是个乡下秀才之子，从小没离开过村子，除了读过点四书五经，别的一无所知。
如今更是父母双亡，被宗族吃了绝户，连他自己都被卖给了丐帮的人贩子。
“等等……丐帮？”
李玦眼神一亮，来到中年乞丐旁边，在他尸体上搜了搜。
只搜到几两碎银子，没发现传说中的功法秘籍。
李玦大失所望，怀揣着碎银子走出破庙。
虽然人是佛祖杀的，但他没有不在场证据，早点离开可以省却很多麻烦。
走了几步，李玦又转身回到破庙，目光在里边那几堆茅草之间扫来扫去。
这些茅草堆挤一挤，少说也能躺个二三十人。
而那个中年乞丐腰上挂着四个布袋，又会武功，大概是个丐帮小头目。
所以，这里很可能是丐帮的一个小分舵。
李玦走到右边的墙角处，那个看起来最干净、最暖和的茅草堆前，将茅草统统扒开，露出下面的青砖地面。
李玦一看，嘴角微微勾起。
只见其中一块青砖四周的缝隙格外的大，显然经常被人挪动。
李玦将那块青砖拿起来，下面是一个油纸包。
他正要伸手去拿，却忽然收手。
起身找了两根木棍，用木棍夹起油纸包。
三条碧油油的蜈蚣从油纸包下爬出来，一看就知道剧毒无比。
李玦连忙用木棍将它们一一拍死。
即使如此，油纸包他也不敢碰了，只能用木棍将其拨开，露出一本薄薄的的小册子。
又脏又破的蓝色封皮上，赫然写着“莲花掌”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李玦用木棍翻开册子。
“莲花掌乃内家掌法，欲练掌法，先练内力，呼吸吐纳，气沉丹田，运气发掌，掌势如莲……”
第一页是莲花掌的总纲，后十几页全是各种各样的人体姿势和经脉路线，包括呼吸吐纳，打坐练气的心法，以及十二式掌法。
在李玦看来，这心法和掌法都十分粗浅。
但吐纳练气的心法，却正是他所急需的，是他探索这个世界修行力量的第一扇门。
反复翻阅几遍，将功法牢牢记住之后。
李玦本想将秘籍丢入火坑烧掉。
可转念一想，这毕竟是前人的智慧结晶，是前人留给后人的机缘，不该随便毁去。
于是用木棍夹着秘籍离开破庙，走远了之后，将秘籍随便丢在路边的草丛里。
机缘嘛，就该留给有缘人。
离开崎岖小路，踏上平坦的官道。
李玦一边走路，一边按照莲花心法，默默调整呼吸，吐故纳新，气沉丹田。
起初有点鼻忙脚乱。
不是呼吸岔了，就是脚步歪了。
数十步后，开始渐入佳境。
从一步一呼，一步一吸，到三步一呼，三步一吸。
呼吸又细又长，绵绵若存。
不一会儿，小腹丹田便微微发热。
又走了半里地。
李玦倏地精神一振，只觉一股暖流从丹田冲出，向下经过肛部，沿脊柱上升，一路直达头顶，又从面门往下，沿着胸腹，重归丹田。
真气……成了！
如果中年乞丐死而复生，见到这一幕，恐怕眼珠子都要掉地上。
一般初学者，哪个不是先打坐收心，摒弃杂念，等到心平气静，一尘不染，再开始调息吐纳，积累丹田气感。
如此短则数日，长则数月，丹田内息饱满，才能溢入经脉，运行周天，练就第一口真气。
中年乞丐自己，当初就整整花费了半年时间。
谁能像李玦这样边走边练，走了不到一里路，用时不到一炷香，就练出了真气？
世上从没出现过这种天才。
这是妖孽！
但李玦既不是天才，也不是妖孽。
他只是开挂了。
常年的冥想，让他瞬间就能排除杂念，集中精神。
敏感的念力，让他可以觉察身体气血运行的每一丝细微变化。
当他将精神、呼吸与气血全都调整到最适合滋生真气的状态时，真气自然而然便生成了。
一切就是这么简单。
李玦脚步不停，引导真气连续运转了三十多个周天。
直到肚子发起抗议，响起一阵咕咕声，才不得不停止运功。
身体是一切的根本，饿着肚子练功，无异于压榨身体，透支生命。
此时丹田内的真气已经壮大了好几倍。
李玦提起一丝真气，按照莲花掌第一式“芙蓉出水”的法子，将真气运到右手掌心，对准路边的矮竹丛打出一掌。
呼……
掌力宛如一阵轻风，吹得竹叶轻轻摇曳几下。
仅此而已。
李玦眉头一皱，摘下一枚翠绿的竹叶，注入一丝真气，屈指弹出。
嗖！
竹叶射出三丈远，那丝真气耗尽便停止不前，随风飘落在地。
李玦再次摘下一枚竹叶，注入一丝真气。
在屈指弹出竹叶的瞬间，眼中骤然亮起精光。
精纯雄厚的念力加持在竹叶中那丝真气上，控制真气推动竹叶加速飞行……
嗖！
竹叶像一支翠绿的箭矢，疾射到五丈之外，撞在一棵大树上，砰的一下炸得粉碎。
“如此看来，真气或许远不如天地元气浩瀚强大，但绝对比天地元气更听话！”
李玦心中有了成算，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进了城先吃饭……吃过饭就去一趟铁匠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