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1章 清官?
朱祁钰等人在广信府城之外整整驻扎了三天,柳蒲率领着神机营才到。
按照船队的速度,其实不应该让朱祁钰等这么长时间,至少一天之前就应该到了。
只是柳蒲明显着急得很,朱祁钰也知道,绝对不可能是柳蒲故意拖延,致使船队如今这个时候才到。
柳蒲一路小跑过来冲着朱祁钰单膝跪地:“属下来迟了,请王爷治罪!”
朱祁钰挑了挑眉毛:“按照你们的行军速度,早在一天之前就应该到了,又是那条老狗给你们下绊子?”
柳蒲脸色明显难看的很:“本来属下准备日夜兼程,但是走了还没一天,曹公公就喊着头疼屁股疼,又说什么夜里行船容易遭到埋伏,搬出陛下来压属下,属下实在是没办法!”
似乎是为了印证柳蒲的话一般,柳蒲话音刚落,曹吉祥便一脸痛苦的捂着额头走了进来:
“哎呦!这连日行船,咱家的身子真是吃不消啊!
郕王爷怎么样,听说是遭到了叛军围攻?”
曹吉祥虽然一脸痛苦,但是眼中却还是透露出些幸灾乐祸的神色。
朱祁钰面色更冷:“本王福大命大,托了曹公公的福,侥幸没事!”
曹吉祥此时也不装了,脸色陡然一变:“郕王身为一军主帅,为何要脱离部队先行一步?
郕王岂不知这是军中大忌?
咱家虽然不想将这事告知陛下,可奈何咱家身居监军之要职,不能辜负了皇恩,就算咱家和王爷关系再好,也不得不将这件事告知陛下啊!”
直到此时,曹吉祥依旧是一脸的假惺惺,让朱祁钰更加反感:
“贼军势大,况且盘踞于深山之中,是真正的地头蛇。
俗话说的好,强龙还不压地头蛇!
本王先行一步,也是为了刺探敌情!”
“刺探敌情军中自有探子,暗哨,何必让王爷亲身犯险?
反正这件事咱家是一定要禀告给陛下的!”曹吉祥此时依旧是那副要死不活,阴恻恻的样子。
朱祁钰轻笑一声:“呵呵,战场之上,情况瞬息万变,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件事我自会向皇兄上奏折自辩,
至于公公这里,职责所在,公公随意。”
曹吉祥听了朱祁钰这话,也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如此也好,,将这事说开了,也免得伤了咱们之间的交情!”
朱祁钰此时已经快要绷不住了,扔下一句他有些乏累便走了。
毕竟这曹吉祥就像是个苍蝇一样,不咬人,但烦人,实在是恶心得很。
曹吉祥是一定要死的,只是要找个机会将其弄死。
在将一切隐患都消除之前,朱祁钰不会开始对仙霞岭进行围剿。
毕竟有一位光头曾经说过:“攘外必先安内!”
这句话是非常正确的,就算从实际结果上来看,也是正确的。
朱祁钰也算是有人吃苦在后,这事儿他当然不会再犯。
只是曹吉祥毕竟是监军,要是随便找个什么事情就将其弄死,未免会落人口实,以后麻烦无穷。
只不过现如今柳蒲已经来了,其麾下的五千神机营已经等当得起吊住他朱祁钰性命的秤砣,那有些事情自然要解决了。
当即朱祁钰便叫了赵子兴,命其带一百亲卫,又叫了裴琰,大摇大摆的进城。
陈厚原本以为朱祁钰大概不会进城了,因此也就放松了警惕。
但是此时突然听见手下人来报,朱祁钰已经大摇大摆的进了城,当即便一激动从榻上翻了下来。
在陈厚的认知当中,朱祁钰领着手下的兵已经在城外待了三天,之所以不进城是真的不愿意离开军中。
但是陈厚却不知道,他认为是朱祁钰亲兵的那一千人,其实是常山千户所的士兵,而真正从京城带来的神机营,今天才刚刚到广信府。
不管怎么说,朱祁钰不进城,他还可以以处理城中事务的理由不凑过去,但是如今朱祁钰已经进了城,那他这个小小同知是无论如何也要到身边伺候。
陈厚一个激灵翻身下了榻,随后便忙不迭凑到了朱祁钰身边。
朱祁钰一看这位陈同知来了,也露出一个笑容:
“陈同知来了?赵知府呢?”
听朱祁钰这么问,陈厚脑门上多出了几颗汗珠子,有些支支吾吾的回答道:
“这...这恐怕赵知府还有些事情处理,一直在外面没回来!”
同知一个很重要的职责便是监管知府,以免其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如今赵文彬消失了几天都不见人影,他陈厚已经是一个失职之罪跑不了了。
朱祁钰脸上的笑意更浓:“哦,我估计那位赵知府估计是回不来了!”
“回...回不来了?”
陈厚脸上的汗珠子又多了几颗,脸色也有些苍白。
“没错,那位赵知府已经在广信府城外几十里的二龙山曝尸荒野几天了,他当然回不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陈厚满脸都是惊讶:“这..这怎么可能呢!
赵大人好歹也是一府知府,怎么有人敢杀他!”
“怎么没人敢杀?我就敢!”朱祁钰冲着陈厚轻蔑的笑了笑,这一笑简直让陈厚心里一凉。
陈厚此时就连说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赵知府不知道犯了什么罪,至于您亲自动手杀他?”
“哼!”朱祁钰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纵容广信府百姓私自开矿,从中收取绝大部分利润,在事情败露之后,纠集地痞袭杀当朝皇室!
你觉得他不该死?”
朱祁钰这话将陈厚惊的满脑门的冷汗,陈厚当时便跪了下来:
“该死,确实该死!
卑职监察不利,请王爷责罚!”
朱祁钰看着跪在地上的陈厚,眼神越发冰冷:“我确实该责罚你!
你身为广信府同知,广信知府做下此等恶事,你竟然不闻不问?
就这一点,也该罢了你的官!
而且你身为同知,这广信府的大事小情,哪个不过你的手,他如此行事,你就一点不知道?”
陈厚此时真是两股战战,止不住的给朱祁钰磕头:“王爷...求王爷饶了我一次!
我陈厚自从四十岁考中进士,便一直兢兢业业,如今已是知天命之年,才堪堪做到这广信府同知一职!
要是我陈厚真的与他们同流合污,何至于如今已经垂垂老矣,才做到一个同知之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