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暗器
“你先出招吧，我只给你一招的机会。”
台上，摊主还是延续着刚刚和黄炎战斗的方式。
陈璇乌黑的眼珠子转了转，鸦羽般的睫毛忽闪，突然出声道:
“嘿！看暗器。”
当下，一个带着翅膀的黑影便飞向了摊主。
摊主一惊，这是什么暗器，还长翅膀？自己居然从来没见过，难道说是活物？
若是活物趁自己出指之际改变轨迹，可就麻烦了。
当下便防备了起来了，做好了暗器凭空改变轨迹的准备。
眼看暗器离自己周身不过一尺，摊主暗道，就算你是活物，这个距离也万万躲不过我一指！
伸手一点!
然而，想象中轨迹的改变并没有发生，暗器就这么老老实实地撞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嗯？
手感怎么不太对？
摊主只觉得自己手上黏糊糊的，很是不舒服。
定睛一看，差点气得吐血。
自己防备了半天，居然是一个仙鹤的糖画？
摊主的手指悬在了半空中，手上满是融化了的糖浆，这才想起来这个小丫头进来的时候左手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右手拿着一面糖画。
刚刚陈璇原来是将糖画丢了过来，自己一指将其点碎，全粘在了手上。
恶狠狠地瞪了陈璇一眼，
“耍小聪明，一招已过。”
见其狼狈的模样，陈璇吐了吐舌头，
“嘿！再看暗器。”
随后，六个圆圆的小球便飞向了摊主。
“我说了，你只有一招机会！”
摊主怒喝道。
难道是我脾气太好了吗？扔了糖画还不过瘾？现在要把冰糖葫芦也扔过来？
随后，也不去躲避所谓的“暗器”，飞身一指，直直地指向了陈璇。
区区六颗冰糖葫芦，还能破得了自己的护体罡气不成？
眼看这么个如花似玉小姑娘就要身受重伤，台下的观众也纷纷尖叫了起来，有胆小者甚至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就连陈航也不由得惊呼，摊主的含怒一指显然已不再手下留情。
“妹妹小心......”
“砰砰砰砰砰砰！”
......
一阵烟雾散去，台上的场景却惊掉了众人的眼球。
陈璇完好无损的站在台上，摊主狼狈地摔在了擂台的正中央。
“咳咳咳......”
摊主爬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
“墨玉珠，是什么时候？”
刚才，甫一接触暗器，摊主便发现了不对劲，但已经来不及了。
在这六颗小球面前，护体罡气如同薄纱一般丝毫不起作用，任由暗器径直地撞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随即，摊主也反应了过来。
想必这小丫头是刚刚趁自己上擂台的时候偷偷从地上捡的。
先用糖画麻痹自己，接着偷梁换柱将冰糖葫芦换成了墨玉珠。
还真是......后生可畏呀！
陈璇笑嘻嘻地问道：
“老伯，这下算我赢了吗？”
摊主苦笑着说道：
“算你赢了。”
虽然自己既没有失去战斗能力，也没有掉出擂台。
但是向来自负的他被一个小姑娘逼到这种田地，又怎么好意思继续打下去。
“耶！”
陈璇高兴地跳了起来，直直地便冲向了台下那把宝剑。
“那个......”
“其他的东西你都可以拿走，能不能......把那把宝剑留给我。”
摊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这么低声下气地求一个小姑娘。
陈璇撅了撅嘴，
“你这人好生奇怪，这宝剑虽然罕见，但其他东西也非凡品。我就是想要这把宝剑，为何你不肯给我？”
摊主一时语塞，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陈璇也不再理会他，拿起宝剑便蹦蹦跳跳地走向了陈航。
“航哥，航哥！你看，我把宝剑给赢回来啦！”
见妹妹开心的模样，陈航宠溺地看着她会心一笑。
......
然而，陈璇把玩了一阵后，突然一伸手，将其递给了陈航。
“航哥，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谢谢你昨天舍身救我。还有，看昨天的招式，航哥你是用剑的吧，有了这把宝剑。航哥你一定所向披靡！”
看着妹妹的笑脸，陈航一愣，内心好像有什么柔软的地方被击中了。
原来......原来妹妹冒着这么大风险上台比试，居然是为了自己。
陈航接过剑挥舞了两下，暗道果然是好剑。
“妹妹，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陈璇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航哥喜欢就好。”
“不过，对我来说，剑的好与坏都是一样的。你不介意我怎么用它吧？”
陈璇疑惑地点了点头。
随后，陈航缓缓走到了摊主身边，此时的摊主见陈璇二话不说就把剑直接送给了身边的男子，拍着自己的脑袋痛苦地低声说道：
“不入品~七品也就算了，这下变成了不入品！”
“承影啊~没想到你居然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没有理会摊主的自言自语，陈航反手握住剑柄，往地上一插，剑锋没入青石三寸。
......
“还给你吧。”
剑穗上的流苏在风中画出半弧，摊主的瞳孔微微震颤，
“你说什么？”
斜阳穿过陈航垂落的额发，在他眉骨投下细碎阴影：
“剑与我而言不过是趁手的铁器，可剑脊上那行‘与子同袍’的铭文——”他指尖轻抚剑身，“是有人用半生心血刻下的。”
摊主佝偻的脊背忽然绷直，眯着的眼底泛起粼粼波光。
“留着吧。“陈航转身时衣袂卷起残叶，暮色在他玄色衣襟上流淌成河。
......
“妹妹，该启程了。“
陈璇从糖画摊子探出头，手里又多了一只仙鹤糖画。
发间银铃叮咚作响：“来啦！“她蹦跳着跟上，忽然歪头轻笑：“哥哥把剑送人啦？“
陈航脚步微滞，
“对不起”
却见妹妹将糖画举到他唇边：“剑哪有糖甜？“
......
......
摊主摩挲着剑柄，抬头时正见暮云烧成胭脂色，一大一小两道剪影在碎金般的光晕里渐次模糊。
如此一幕，摊主不由得心中一颤，随即苦笑了一声，看向了承影，
“谁能料到，暮云烧尽时...“
“竟是你的寒芒伴我染血，我的残躯为你作冢。”
似乎是在回应他，在他掌中的承影绽出更加炽烈的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