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真名领域
苍白蛇骨破土而出的瞬间，整个洞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裂。
岩壁上的苔藓骤然失去了光泽，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唯有蛇骨眼窝中的幽绿火焰成为唯一的光源。
那火焰跳动间，竟映照出无数扭曲的人脸，仿佛被吞噬的灵魂正在其中哀嚎。
“这个样子，是，是是‘尘世之蛇’的遗骸！”帕特的声音在震颤的洞穴中几乎被淹没。她死死拽住林克的手臂，试图将他拉向出口，“传说它曾吞噬整座城市，我们必须立刻撤离！”
林克却纹丝不动。他凝视着蛇骨，流光圣杖在手中剧烈震颤，杖尖的水晶迸发出刺目的白光，与幽绿火焰分庭抗礼。“来不及了。”他低声道，“它已经锁定了我们。”
仿佛印证他的话，蛇骨猛然俯冲而下，巨大的颅骨张开，露出内部螺旋排列的骨刺。
腥风扑面而来，林克高举圣杖，一道光幕在头顶展开。蛇骨撞击在光幕上的瞬间，整个洞穴响起金属摩擦般的刺耳鸣叫，光幕应声碎裂！
“林克大人！”帕特纵身跃起，剑刃裹挟着斗气斩向蛇骨的眼窝。蛇骨却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骨尾横扫而来，帕特如断线风筝般被击飞，重重撞在岩壁上。
“帕特！”林克想要冲过去，地面却突然隆起。无数苍白骨手破土而出，死死抓住他的脚踝。他挥动圣杖斩断骨手，却发现蛇骨已盘旋至头顶，幽绿火焰化作暴雨般的火矢倾泻而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湛蓝屏障在林克头顶展开。火矢撞击在屏障上，溅起漫天流火。林克回头，看见芬利站在洞口，双手维持着复杂的法印，脸色惨白。“快走！”她咬牙喊道，“这玩意根本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来不及思考芬利为什么会使用这种魔法，林克指挥百姓先走，几人则一边朝着蛇骨丢着简单的法术，一边朝着远处跑去。
蛇骨似乎被激怒，转头朝芬利喷出一股墨绿毒雾。毒雾所过之处，岩壁竟如蜡般融化。
林克瞳孔骤缩，圣杖猛然插地：“圣光之壁！”
耀眼的光柱拔地而起，将毒雾阻隔。然而蛇骨趁机甩尾，骨刺如长矛般刺向芬利。林克想要救援却已来不及——
“砰！”
一道黑影从侧面撞开芬利，自己却被骨刺贯穿肩膀。林克这才看清，竟是汉斯！他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此刻正咬着牙将短刀插进骨刺缝隙。
“大人……快……用那个药剂！”
药剂？林克猛然惊醒。他掏出“灵魂之息”，毫不犹豫地仰头饮下。
液体入喉的瞬间，世界仿佛被按下暂停键。他看见汉斯的血珠悬浮在空中，看见帕特挣扎着爬起的慢动作，甚至能看清蛇骨火焰中每一张痛苦的脸。
“终于等到你了。”一个空灵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林克转头，看见流光圣杖的少女化身正飘浮在身边，但她的形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甚至能看清她睫毛上细碎的光尘。
“听着，尘世之蛇是古代灾厄的化身，物理攻击对它无效。你必须进入它的‘真名领域’，从内部瓦解它。”
“真名领域？”林克感觉自己的思维前所未有的敏捷，“就像契约试炼那样？”
少女点头：“但更危险。我会用我的力量送你进去，但里面有什么连我也不知道。很多个日月交替之前，我的前前前前前主人曾经做过这件事。可惜，他……”
她突然抓住林克的手，琥珀色的眼眸直视他，“记住，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
现实的时间重新流动。林克高喊：“帕特！芬利！帮我争取十秒钟！”不等回应，他已盘膝而坐，将圣杖横置膝上。少女化身化作流光融入杖身，水晶绽放出太阳般的光芒。
蛇骨似乎察觉到威胁，放弃攻击其他人，全力朝林克冲来。帕特和芬利同时出手，剑光与火球交织成防线，却只能略微延缓它的速度。汉斯捂着伤口掷出飞刀，刀刃在蛇骨上擦出零星火花。
五秒。蛇骨撞碎帕特的剑，骨刺离林克只剩三米。
三秒。芬利的屏障如玻璃般破碎，她吐血倒地。
一秒。蛇骨的巨口笼罩林克头顶——
圣杖的光芒突然内敛，化作一道细线刺入蛇骨眼窝的火焰。林克的身体如雕像般凝固，而他的意识却顺着那道光线，坠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林克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天桥上。
桥下是奔流不息的车流，眼前，居然出现了一个黑框框。
这是……眼镜？
林克很自然的推了一下，熟悉的感觉很不自然。
我这是……回来了？
林克摇摇头，试图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周围都是嘈杂的声音，思绪被人流带到了很远的地方。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林，或者说林柯，颤颤巍巍的点下了接听键。
“林柯，你个***的**，你*去*个厕所怎么**这么长时间，再不回来信不信我***了你个小**蛋！”传来的是老板撕心裂肺的喊声。
“可是……我已经下班了啊。”熟悉的不像自己的声音，熟悉的不像自己做的事。
啊，回来了。
林柯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19:30，周五。
下班时间。
可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耳边老板的咆哮还在继续，但他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他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没有圣杖，没有伤痕，只有常年敲键盘留下的薄茧。
“我……回来了？“
他猛地抬头，环顾四周。霓虹灯闪烁的城市，川流不息的人群，远处高楼上的电子广告牌滚动播放着某款游戏的宣传片——
《奇幻领主》全新资料片上线！尘世之蛇苏醒，领主林克迎来终极挑战！
画面中，苍白蛇骨破土而出，幽绿火焰映照出无数扭曲的人脸。
林柯的心脏骤然紧缩。
那个游戏，好像很不错啊。
“喂？喂！林柯！你**聋了吗？！”老板的声音从手机里炸开。
“诶诶，老板我这就回。”林克提了提公文包，里面的电脑还是像之前一样的沉重。
“等我有钱了，一定换一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