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厨道至尊》三日焚心

“把眼睛蒙上。“

方无涯沙哑的声音在后厨回荡。骆成佳刚系好黑布，就听见油锅沸腾的爆响从四面八方传来。三日前那道火焰纹路在掌心隐隐发烫，他能“看“到七簇不同颜色的火焰在黑暗中跃动。

“东南角是叶丫头的文火。“方无涯的烟斗在铁架上敲出火星，“西南边马小子在烧猛火灶。记住，真火不是用眼睛看的——“

骆成佳突然侧身，炒勺精准截住飞来的肉块。滚烫的油脂溅在手背，掌心血纹却将灼痛转化为奇异的脉动。他嗅到漠北沙葱的辛辣，听到周若雪裙摆拂过青瓷的轻响，叶清秋的刀锋切开空气的震颤化作皮肤上的凉意。

“有点意思。“方无涯往灶膛添了把松枝，“现在，把十二道火候同时稳住。“

话音未落，整个后厨轰然震动。七口炒锅同时腾空，各色火焰如同活物般纠缠。骆成佳踉跄半步，突然被冰凉的手掌握住手腕。

“心火为枢，七情为引。“叶清秋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她带着骆成佳的手划过虚空，“这是我们岭南的'七星控火术'。“

指尖传来细微震颤，骆成佳“看“到七颗星辰在火焰中浮现。当他触碰到天权星位时，躁动的紫色火焰突然变得温顺。

“臭棋篓子又偷教绝活！“马天野的弯刀劈开火幕，刀背拍在灶台上震起三尺火浪，“骆兄弟试试我们漠北的'破军式'！“

骆成佳顺势抄起铁锅，滚烫的锅柄在掌心烙出青烟。他本能地模仿马天野劈斩的轨迹，烈焰竟随锅铲舞动成刀光。当啷一声，周若雪抛来的青花瓷碗接住坠落的火星，碗中清汤泛起九重涟漪。

“该我们江南的'听雨功'了。“周若雪玉簪轻点汤面，涟漪竟在空中凝成水幕，“骆师兄，用真火煮雨。“

骆成佳福至心灵，掌心血纹绽放赤芒。水幕遇火不散，反而凝成万千雨针。当第一滴“雨“落入叶清秋的文火砂锅，整间后厨突然飘起荷叶清香。

“够了！“陈老爷子的拐杖重重顿地，“你们要把福满楼拆了吗？“

众人这才惊觉，后厨早已面目全非。十二口铁锅嵌在墙里，灶台裂痕中生长着晶莹的盐花，水汽在梁木间凝成永不坠落的露珠。

方无涯却抚掌大笑：“老陈头，你看这盐晶纹路像不像敦煌壁画？“他烟斗指向裂缝，“这些孩子无意间烹出了'厨境'。“

骆成佳扯下蒙眼布，被眼前的奇景震撼。每一处烹饪痕迹都自成画卷：马天野的刀痕化作大漠孤烟，叶清秋的刀气凝成翠竹细雨，自己掌心的血纹正在梁柱上蜿蜒生长，犹如燃烧的江河。

“这便是'意境入味'。“陈老爷子颤巍巍抚过盐晶壁画，“当年方老鬼烧穿敦煌洞窟，为的就是...“

突然响起的破碎声打断了他的话。周若雪脸色苍白地捧着裂开的玉簪：“清秋姐...我的'灵犀引'感应到有人在破坏八大菜系的镇物！“

叶清秋的七星刀同时嗡鸣，刀尖指向东北方位。马天野的弯刀泛起血光：“是宋祁他们去的长白山方向！“

“三天后就是全国大赛。“方无涯往灶膛吐了口烟，火焰化作狰狞鬼面，“有人等不及要掀桌子了。“

骆成佳凝视掌心跃动的血纹，忽然攥紧拳头：“我们去长白山。“

“带着这个。“陈老爷子解下腰间酒葫芦，“三十年前酿的'忘忧散'，能暂时压制真火反噬。“他深深看了方无涯一眼，“有些旧账，该清了。“

夜色中，改装过的餐车疾驰向北。林晓雨调试着便携灶具，苏小满正在给周若雪包扎震裂的虎口。骆成佳摩挲着龙纹铁锅的裂痕，忽然听见叶清秋的低语：“当年火神失控烧毁敦煌壁画，真的只是意外？“

车窗外，远山轮廓如同伏兽。掌心血纹突然刺痛，骆成佳在车窗倒影中看到自己眼中跃动着幽蓝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