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复仇之战（上）
议长所处的次级空间入口外，霍德尔坐在酒桶旁调整着琴弦。
除了屠神，饮酒，他最喜欢干的事情是为胜利献上赞歌。
今天，他再次歼灭北欧神话全谱系，其他人也各自镇压了一堆死剩种，还即将搞死那什么奇迹魔女，值得为此写上一曲史诗。
可惜某个大功臣不准备参加。
现在，还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记得那道气息，就在他和梗图女士屠杀八百万神明时，那个站出来护住自己姐姐，努力向他解释现人神不算神的小女孩。
此刻的她气势汹汹，杀意高涨，冰冷而激昂的复仇之火欲燃愈烈。
大概，是来杀他的吧。
哈，当年那个孩子，现在也算出息了。
他高兴地灌满一大杯酒，高高举起，向这位复仇者致意：“为复仇，干杯！”
霍德尔是战士，是勇士，是英雄，他从不畏惧接受结果。
他知道自己杀过不少人，又放过不少人，知道自己有诸多仇家，许多人的心中曾经闪动过复仇的毒火，但却因为他的强大而被迫熄灭。
可有仇就该报仇，无惧什么后果，这才是勇士所为。
因为敌人放过自己，所以就放下血海深仇，说到底就是怂了。
奇稻花梨毫不客气地接过，大口地畅饮，毫不怀疑自己的敌人可能往酒中下毒，霍德尔也在大战之前，饱饮美酒。
而后，霍德尔才注意到，这位复仇者的身旁，还站着不久前与自己并肩面对北欧诸神，打了个漂亮助攻的战友。
霍德尔对奇稻早梦好奇道：“你是来劝架的吗？”
奇稻早梦摇了摇头：“不，我们是一起来的，我们要为曾经被你杀死的无辜神明复仇。”
“无辜神明吗？”这对霍德尔来说是个奇妙的词汇，在他的世界观里，他有太多的理由去解释一个神不可能无辜，但这个理由来自另一位勇士。
或许思想不同，但复仇者身上那凛然的杀意没有丝毫虚假，对她来说，这是个绝对正确的理由。
那这便的确是个值得死斗的理由。
去解释，辩驳，都是对对方的侮辱。
他笑着为上一次战斗的战友递上两杯酒：“一杯赠予我的战友，另一杯赠予复仇者，连上次的份，一并补上。”
奇稻早梦接住两杯酒，同样畅饮。
来自霍德尔的美酒，毫不醉人，只是热辣得简直像是把燃烧的恒星吞入腹中，强烈的热意与凶猛的滋味一同爆发，简直像是在参与一场席卷世界的大战。
或许只有同样的战士，才能欣赏如此直白而狂暴的美酒。
美酒饮尽，酒杯投落。
畅饮之后，便是战斗。
次级世界-尤克特拉希尔再度展开，如狼吻般冷冽的风雪在这被白止戈大闹一场后复归原样的世界中吹拂。
霍德尔拔出巨剑，奇稻花梨展露刀锋，而奇稻早梦亦调整气息，转化形态。
战斗开始的第一纳秒，柯罗诺斯之力将奇稻花梨的时间流速与外界隔离，使得她的速度绕开物理规则的限制，暴增到百万倍之上，远远地超越了光速。
她眼中的世界几乎完全凝滞，若非某种矫正力的帮助，来不及落到她身上的光，根本就无法向她正常地反馈信息，但这也让其他生物理论上不可能反应她的攻击。
而用白止戈缔造的斩裂空间之刃，仅需一击就能斩开神明的身躯。
奇稻花梨的确这么做了。
修长的刀刃从头至尾将霍德尔劈开，空间裂隙随之在他的体内绽放，将他分割为两块。
这是足以杀死一切人类的攻击，但这不能杀死一名超越神话的战士。
他虽无法用时间来对抗时间，追上对方的速度，可却能够与自己的死亡战斗，与自己来不及反应的时刻战斗，而后赢得胜利。
战斗，是他对大源最深刻的领悟与运用。
若非远远超越他应对极限的敌人，否则敌人越是强大，他也会变得同样强大。
在凝滞的时间中，分为两半的霍德尔动了起来。
他缓慢，却坚定，那属于战士的躯体将其内的空间裂隙强行挤碎，完成闭合，朴素的巨剑侧向一斩，拍打出一整面厚实的防御。
而后，又被更进一步的急速切开，斩碎。
这还不是奇稻花梨的极限，源于柯罗诺斯那世界支柱级的力量，远远超越凡物的想象。
如若敌人能够反应过来她的攻击，一定是她不够快，那就继续加速，直到在属于她的时间中，唯有她一人能够继续前进。
也就在奇稻花梨爆发的神力超越某道界限的瞬间，她感受到了两重排斥。
一是对时间上的独行者的排斥，另一则是人类的时代对神明时代，人类的力量对神明力量的排斥。
此世最强的弑神者，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强有力的符号，足以在对方的神性超越界限时产生效果。
大源的加持，陡然在此地消失了一个瞬间。
“我，抓到你了！”
奇稻花梨不仅从绝对的神速状态退出，更是陷入了不正常的迟滞中。
霍德尔的巨剑斩落，那沾染不知多少神明血液的朴素剑刃，与他一样，不需要任何附魔，强化，仅是凭借其累累杀业，就形成极端的对神效果。
若在别人面前，时间神力能够让奇稻花梨再活无数次，但在此剑面前，她或许会被一击击杀，只能期待奇迹魔女的复活奇迹再度发生在她身上。
但，她并非孤身前来。
即使没有神力加持也仍旧如若鬼神的奇稻早梦，纯凭自身淬炼到极致的身躯，从侧面击歪了巨剑。
她一直将神力加持视作外物，从未沉迷其中，而是努力品味被神力强化后的感觉，推演出更进一步的功法，让自己越来越强。
若说霍德尔是已至巅峰，再无进步可能的史上最强战士，那此刻的奇稻早梦，便是当代最强战士，她甚至还在向着不同于运用大源的另一可能进发。
霍德尔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喜。
他居然有幸遇到这般美妙的两块璞玉……不，她们根本就已经显露华彩。
这具为战而生的躯体，都久违的开始自行适应，变得更强，发出如同恶兽一般的颤鸣，渴望沐浴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