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永暗
赫特在阅读完信息后，便看向了伊尔蒂。
她正在等待着赫特拿出一个结论。
与他一同等待的还有卡文。
卡文目睹了赫特对尸体进行审查的全过程，他发现赫特并非是用一种传统意义上，他所理解的超凡手段，对尸体进行检查。
他并没有对尸体中的灵魂进行“唤灵”，更没有对尸体进行“解剖”，查验尸体里可能含有的肉体成分。
而更多是使用一种观察的方式，甚至他的观察，是集中于尸体表面的情况，而没有深化，泛泛而查，极其随意，比起正经的检查，更像是“正在进行检查的表演”。
卡文也无法理解赫特从尸体中获取信息的“方法”，但天赋能力本身就是一种难以说清楚道理的事物。
天赋能力不同于常规的超凡路径，有固定的晋级路径，和固定的能力升格路径，它们的出现往往无迹可循。
“看出什么了吗？”伊尔蒂问道。
赫特指着刚刚检查的那具破碎尸体讲道，“这个人有参加那次列车上的行动吗？”
“有，他是当时列车行动组的一员，不过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有什么问题吗？”伊尔蒂感到疑惑。
“在他的灵魂信息中，他跟阴暗之虫的人有联系，不仅把那晚的信息，透露给了阴暗之虫的人，而今天的事，也有可能是他或者说是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赫特回答道。
根据灵魂中提取的信息，这人有着一种被压抑，渴望释放和解脱的心态在。
他是受到了某些朋友的诱导，才做出了疯狂的事，甚至于出卖执法局的信息给阴暗之虫的人。
只不过，他所谓的那些朋友究竟是什么人呢？他所提到的永暗之雾？莫非又是虚无灵界里的邪神？
我嘞个虚无灵界的大团建啊，都来找我了是吧。
“你的意思，是阴暗之虫的人，想要嫁祸给绿火恶魔，然后让他演的一场戏吗？可他一个好好的执法官，为什么会做这种事呢？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也要来帮一些邪教徒呢？”
伊尔蒂理解得很快，他立刻领会了赫特话里的意思。
她也怀疑过有这个可能，可阴暗之虫那帮人，凭什么能影响一个受到秩序圣辉保护的执法官呢？
当内心诵念圣辉经文，入侵心灵的邪魔，便会败退，这是基本的常识。
不仅是执法官，就连寻常的民众，也可以凭这个方法，败退那些恶魔的低语，死神的回声。
都1525年，传统的邪教徒早就没了，搞点心灵控制，邪神低语的法子，你就看秩序圣辉弄不弄你就完事了。
赫特没有先回答伊尔蒂的这个问题，而是讲道，“你知道永暗迷雾吗？在他的灵魂中，总是回响着这个名词。”
伊尔蒂也听到这个词语有些陌生，他便转头看向了卡文，“你知道吗？”
卡文作为兰诺斯皇家法学院的高材生，在博览群书这方面，还是很有水平的。
他回复道，“永暗迷雾？伊尔蒂你不记得了吗？之前你调查过相关的案子啊，就是吊死者之刑案，那个自杀者杀死了他们全家老小，最后自杀，在他的心脏处，发现了那个基本呈现为圆形，边缘处是轮转震荡，相互缠绕的黑色曲线，模拟处一种雾的不定感觉，中心处则是交织而成的半个月亮的图案，
那个图案我在后来查过了，广泛流行于诺德菲王国，在他们的历史中反复出现，那是永暗迷雾的象征。
那是一个要比阴暗之虫们所信奉的阴影与复仇之神，历史更为久远的邪神，甚至到现在为止，官方能查到的资料当中，都没能披露出信奉这个邪神的相关组织的信息。”
卡文习惯性在说到他兴趣点的时候，滔滔不绝的讲述，但伊尔蒂的优点在于，她十分擅长于抓重点，这亦是他们俩能够成为搭档的原因。
“那成为这个永暗迷雾的信徒，会导致人产生自毁倾向了？这是一种心灵控制，还是意识篡改？为什么秩序圣辉，不能驱散掉这邪神？”
“因为这并非是一种控制，而是一种诱惑，一种能让人心甘情愿做出疯狂之举的诱惑。”卡文讲道。
“诱惑？什么样的诱惑能抵得上生命的价值呢？”伊尔蒂讲道。
“自由。”卡文说出了这样一个名词。
“那你的意思是，这家伙是为了追逐他的自由，炸死了自己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的同伴，还让自己的父母和小妹担惊受怕，悔恨终身，什么狗屁逻辑。”伊尔蒂忍不住的谩骂出声。
她其实认识这个被摆在最角落的死者，他很早便因为他父亲的关系，进入到执法官的队伍中，但平时他也不爱交际，不怎么合群，但执法官出去喝酒吃肉，却都会叫上他，把他当作这个大家庭中的一份子。
只不过这人向来独来独往，好几次伊尔蒂看他上工的时候，都能感受到他的精神不太好，但也未过多的苛责。
这人喜欢看一些书，比如西亚的逻辑学著作，或是林格的一些神秘学普及文章，曾经也痴迷过一段时间炼金术，是执法官队伍中有名的怪人。
只是你要说他会疯到，杀害同事，引发爆炸，然后自我终结掉自己的生命，这是伊尔蒂全然无法理解和解释的事情。
所谓的“永暗迷雾的诱惑”，全然无法解释，他为何会如此突然，如此激烈的做这些事情，这根本没有任何的前兆可言。
赫特倒是对这位执法官的命运，不太关心，他能从信息中阅读出，这个人之所以会如此激烈的行事，有可能是跟信息中所提到的“朋友”有关，但他并不想节外生枝。
“伊尔蒂督察，我所能看出的信息，就只有这么多了，我只能确保我说的都是真话，希望能对你们破案有帮助，我多问一句，那晚潜入地下，促使行尸复苏的内鬼，抓住了吗？”赫特讲道。
伊尔蒂在听到赫特的这个问题以后，脸上的表情，就变得不怎么好看，但她还是很快平复了下来。
“那晚，是B区执法局的那帮人整了个宴会，把晚上看守C区执法局的执法官们，都叫过去了，所以，当晚执法局根本无人看守，查内鬼也无从谈起了，任何懂行的执法官，都有可能去到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