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百姓聚众恐民变
福王府左右长史、典宝正陪在王安等人的身旁。
左右长史是朝廷指派负责辅助各王府处理好与朝廷及地方官吏的官员。
主要的工作就是监视亲王，匡正亲王行为及处理宗藩礼乐制度上的事务。
现在的长史早已忘记了自己还是朝廷的官员，跟亲王穿了一条裤子。
但是他们作为亲王的管家，对亲王府熟知甚熟，有他们跟在身边很多的事情变得简单不少。
典宝是官吏王府内库的，他在也可以省很多的事情。
王府内库与皇宫承运库一样，缎匹、金银、宝玉、羽毛、古玩、字画等十二个类别。
锦衣卫正从缎匹库源源不断的往外搬运。
各种绫罗绸缎数百匹，红绿妆花凤女衣罗、大红织金过肩莽纱、沉香织金凤女衣纱
各种名贵的绸缎纱应有尽有。
“老公公，这个缎匹库价值六十万两白银。”典宝介绍道。
众人又来到金银库。
当金银库大门打开的瞬间，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金银库内架子上，码放着整整齐齐的一锭锭形似马鞍的银子。
最里层的架子上，码放着金灿灿的金元宝。
金钱的冲击力任何时候来的都要直接。
锦衣卫也算是见过世面，面对满屋子的银子还是忍不住咽口水。
骆思恭马上抽出腰刀。
铿.....
宛若惊雷的抽刀声，让锦衣卫浑身吓一哆嗦，眼睛瞬间恢复清明。
“老公公，这个库的银子都是五十两一锭的，共计七十万两，金八千两。”
“这个库？”
“哦，好叫老公公知晓，这样的库福王府有一十二个。”
“去其他库房看看吧。”
一行人去了宝玉库，再次被宝玉库各种珍稀玉器震感，整块玉雕刻的各种玉件活灵活现，栩栩如生，每一样都是价值连城。
羽毛、古玩、字画无一不是精品，孤品亦是不少。
“都要认真登记，好好封存。”
“老公公，这个库放的都是地契。这所有的箱子装的都是福王府拥有的田地、山林、酒楼、庄园等地契，每个箱子上都有标识加以区分。”
嘶....
百十来个箱子的地契，再次让人震惊。
这充分的体现了万历对福王的喜爱。
当然这里面不一定都是皇帝的赏赐，但这么大的手笔也是头一次见。
这时锦衣卫匆匆来报。
“大人，门口围了好多百姓！”
却说老百姓敲锣打鼓，欢天喜地。
他们等待这一刻，等待的太久了。
“苍天啊，终于有救了，朝廷终于想起咱们了。”
“是啊，这日子终于有盼头了，只要熬过今年，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孩子，对还有孩子，天官来了，孩子是不是就有救了。”
哭过笑过之后，才想起来被福王强抢的家人是不是可以放出来了。
众人出门，奔走相告。
纷纷聚首在福王府门前，跪求能见天官一面。
王安知道朱由校最重民意，急忙与骆思恭赶到门前。
“求天官做主啊。”
“天官老爷，你们身在京城不知道，这福王好生厉害，强抢民女不说，还抢了老汉的庄田。老汉没办法，只能成为佃户，谁知福王他让我们上交八成粮食，不交就派人来抢。
天官老爷，你们要给咱们做主啊。我们是要不活了。”
“是啊，天官大人，我们要是不遵从，他们就找人打我们。您看看，您看看，这都是被他们打的。”
“天官老爷，他们还逼我们借贷，我们不借，他们就三天两头的来家里闹事，我家那位就是被他们活活打死的.......呜呜”
王安实在见不得他们如此哭闹，又狠不下心呵斥他们。
左右为难之际。知府崔凤汝匆匆赶来。
老百姓看到自己的父母官也来了，马上又是一阵嚎哭。
崔凤汝只好上前一一安慰。
“这位老公公，洛阳知府崔凤汝有礼了。”
“这位是司礼监王安，咱是锦衣卫骆思恭。”
“老公公请了，百姓说都是实情，下官曾给陛下上疏说过此事。
奈何陛下置之不理。下官也没有办法。
您也看到了，百姓怒火滔天，证明下官所言非虚。”
“此事咱会与陛下说明。”
“老公公，下官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
“下官恳请老公公放了被抢百姓的家眷。”
“放肆！”
王安眉头紧皱，脸色有些难看。
“你也是朝廷命官，当熟知大明律。这话该是一方知府说的吗？
更何况这些人的家眷里难保有胁从蛊惑之人，怎可轻言释放。”
崔凤汝知道是自己逾越了，但看着黑压压的人群，作为洛阳府的父母官，没照顾好百姓，是他的责任。
为民情愿也是应当应份。
“老公公，这并非百姓之错啊。
他们的家人大多是被胁迫进府，即使有胁从，那也是委身之中，不得已而为。
下官恳请老公公仔细调查清楚，将无罪的百姓家属释放。”
王安心软，望着百姓殷切的目光，一时又不坚定，目光看向骆思恭。
“府内确实有不少年轻女眷。”
崔凤汝知道王安有些松动，赶忙说道：
“老公公，你也瞧见了，百姓也是逼的没法子。您再看看，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恐怕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老百姓要是活不下去了，恐怕什么都敢干，下官真的担心他们......”
崔凤汝就差说再逼他们，他们就只能造反了。
他说的倒也是实情，但也有恐吓的成分。
“骆大人，不若安排人甄别下，不相干的人先放了吧。”
“王公公，这.......”
崔凤汝听的真切，马上故意高呼：“老公公宅心仁厚，真当我朝海青天。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谢谢老公公。”
众人竭拜，纷纷磕头跪谢。
一口一个青天大老爷，当世海瑞。
王安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木已成舟，自然改变不了。
只好由锦衣卫登记，调查，问询，相关人证物证俱全，方可放人。
“崔大人，你是个好官。”
“不敢当老公公夸赞，下官本分。”
“你是本分，却叫咱好生为难。这样吧，你我都要写好奏折，与陛下分说清楚，让陛下定夺。”
“应该的，下官这就回去写。”
言罢，崔凤汝深深一拜：“下官在此拜谢老公公。”
“好了，咱还有其他的事，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