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分账要严肃
去往武馆的路上，薛裴有些怀疑，今天到底能不能见到孙照。
他也挺想知道，赵良的突然死亡，教习徐康的突然异变，会给武馆内带来什么变化。
外面的百姓不知情，没有反应，可以理解。
武馆内应该不至于吧？
薛裴达到武馆后，情况并不如他所料。
没有人谈起赵良，更没有人谈起那个教习徐康。
往日几乎随处可见的笑脸、打闹，也很难看到。
倒是两两切磋、独自练习的人，增加了不少。
大家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来有多么异样，都将专注度保持在了自己的修炼上。
教习们往日对弟子的教导其实可谓疏松随意，今日也大多认真严肃了不少。
薛裴明白，对于武馆内部来说，出了这种事情无需刻意隐瞒，更无暇哀叹悲怨。
唯有更强，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
当薛裴来到内馆，许多内馆弟子、教习，都主动跟他打招呼。
前日负责引领新人的教习告诉他，总教习今天在武馆，但拜师仪式就不重新举行了。
由他师徒俩自行完成。
内馆占地不比外馆小，也有专门的演武场。
薛裴穿过演武场，一双双灼热而更有实力的眼神锁定了他。
薛裴略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走路姿态，喜欢看是吧？
薛裴如今的年纪经过九品根骨的改造，加上本身就极为俊朗的外形，整个人看起来——器宇轩昂玉树临风，那都不在话下。
内馆弟子也是人，更是年轻人，少男少女们复杂不到哪里去。
很快就有女弟子的眼神由审视变成了星星眼。
也有部分男弟子眼里多了几分羡慕和嫉妒。
心中不忿的更是不少，凭什么他那么有实力有运气，还那么帅？
……
内馆，孙照别院。
“真的不需要斟茶吗？毕竟您还要给我红包的？”
“不用。你也不要叫我师父，叫孙教习就好。”
薛裴心想，莫不是上当了？
“不好吧，那您还教我修炼吗？”
“要教的，但不用喊师父。给你关门弟子的名头，主要为了方便做事。”
孙照端起茶杯，自顾自的品尝起来。
薛裴站在一旁，观那孙照。
翘个二郎腿，头发花白，胡子短而不齐，表情淡然眼神明锐，正小心的吹着盖碗里漂浮的茶叶。
虽已五十出头，看起来却身形干练，面上红润无皱。
他衣着简朴，淡色粗布却干净整洁。腰间只系一条简单布带，并无奢赘繁饰。
薛裴见状，干脆自己也拉一把椅子，坐着饮茶，不说话。
方便做事？
我给武馆交了学费，你总教习纳我为弟子，现在说为了方便做事？
两人默默饮茶一巡，孙照终于开口。
“你偶尔为我做点小事，我指点你修为，不额外收你费用。你事做的好，我还给你分红，怎么样？”
“我不做事，我自己练，武馆退我束脩好不好？”
“哈哈……”孙照忽然捻着他那不长的胡须笑了起来。
“我果然没选错人，有个性”，孙照对薛裴的表现似乎很满意，他将椅子搬到薛裴跟前，认真道：
“我，孙照。曾经是道廷司派驻宁州副司正”，然后他抬手比了个六：“六品武夫，炼神境。”
孙照又指指薛裴：“你，很有潜力。”
“但你已经十八了，不小了。暂时不应将精力都放在那种基础武学上，而应当抓紧时间精进修为，早日入品。”
“武学技法是为术，修为根基是为道，道是根本，同样的武学不同的境界，施展出来效果是不一样的。而我，可以帮到你。”
“可懂？”
薛裴微微颔首，站起身来让过一步空间，朝孙照行了一礼。
然后道：“孙教习，咱们要做什么事？做成了，我能分多少？”
孙照嘿嘿一笑：“你要聊这个，我就有兴致了。”
“外出行刺、入户授课、随行走镖、挂名坐堂、官府捉刀，忙着哩。我没空的时候，就你去，咱们爷俩三七分账。”
孙照两只手，左手比个“七”放自己胸前，右手竖起三根手指，怼在薛裴脸上。
薛裴不为所动，他见孙照也不是装腔拿势之人，便道：
“孙总教习，谈钱不谈感情，爷俩这种话先放一边。四六，我六，你四。”
分账这种事情，比任何事情都应该要严肃。
孙照的大师风范立刻烟消云散，梗着脖子道：“我六你四！”
“那我回家吃饭了。”薛裴起身就走。
刚从屋内走到院里，孙照大叫一声：“大早上的刚刚才来，回去吃什么饭！五五，五五很好！”
薛裴回身道：“行刺捉刀，我六你四。授课坐堂，咱们五五平分。这很公平。”
孙照有些无奈，但还是高兴的答应下来。
孙照先给薛裴掰着手指数了下近期手里积压的以及还未回复是否接手的事情。
其中竟然有一件是替官府去野外斩一只大妖，不过并不紧迫。
薛裴疑惑：“不是有镇魔司吗？”
“是，他们不是也忙吗？最近不是妖患魔潮开始多起来了吗？而且这都是生意，不是可以抢吗？”
“啊？”
“老夫我要价比镇魔司低啊！镇魔司隶属大周道廷司，各州节度幕府都要支付费用的。这都不懂！”
薛裴眼睛一亮，紧接着问道：“那有没有跟魔物有关的？比如什么魔种？比如什么间魔？”
在孙照眼里，薛裴这个问题和其他年轻一代一样，透着对妖魔，对世界的陌生。
“以后可能会有，但这种事情你离远一点比较好。魔物比妖可怕许多。”
薛裴更进一步：“那赵良和徐康……”
孙照打断了薛裴：“后面我会在合适的时机跟你详说。”
顿了一下，孙照喟然而叹：“不用急……过几天新的邸报出来，这事儿肯定榜上有名。
说正事吧。”
孙照从一个小锦盒里随手抓出一把信笺、帖子。
上面说明了什么事件需求，目标详细信息，以及具体酬劳。
他先给了薛裴一个最紧急的，另外又让薛裴随意挑了两件。
这件最紧迫的，居然就是……暗杀。
“你放心”，孙照拍拍薛裴的肩膀：“剩下这些，都是我没有太大兴趣的，一是难度太低，二是酬劳一般，危险性当然也一般。”
薛裴收好帖子：“那我拿回去慢慢看，现在咱们师徒俩，聊点别的？”
孙照一听薛裴又改口师徒俩，眼睛眯成一条缝：“你小子，跟我一样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