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总想搞个大新闻
“克鲁兹爵士，我想，不论是您身为贵族的体面，还是我以及我的同僚们的操守，已经得到了应有的维护。”
他放下汤匙，喝一口咖啡，继续说道。
“一个月的时间，整个卡兰城的贵族们都知道了那个败类的恶劣行径和您所遭受的蒙骗。”
“直到今天，那家伙都始终像是下水道里的老鼠一般隐藏在黑暗中不敢露面。”
埃伦.克鲁兹静静看着眼前眉飞色舞的米恩，附和的笑了笑。
想起维里当初要求签下对赌协议时的自信，再看看他如今的销声匿迹。
埃伦心中就不由得产生一种身居幕后便能操弄人心，达成目的的成就感。
唉，维里啊维里，你早接受我的条件不就好了吗？
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在作家圈子里身败名裂，在上流贵族中算不上人厌狗嫌，也称得上臭名昭著了。
难道现在这样，你还指望着能靠成功出版在当初的协议中占到便宜吗？
事到如今，你打算怎么收场呢？
埃伦摇摇头，嗤笑一声。
“米恩.本杰明先生，对未来乐观是件好事，不过，在对手认输前，还是不要提前庆祝的好。”
“这我当然知道。”
大概是近日来维里的沉默给了米恩底气，让他觉得对方是已经害怕服软，被压力到不敢公开露面了。
所以每当埃伦像刚才那样“友善”的提醒他时，他总是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神情。
“放心吧，克鲁兹爵士，交给我就好。”米恩自信的说。
他已经想好该怎么彻底把维里钉在耻辱柱上，永远无法翻身了。
如果自己公开叫板维里，那他就再没法继续当缩头乌龟了吧？
除非，他真打算放弃掉自己过去在写作上积攒的全部名声。
埃伦瞧着米恩的样子，事情的确顺利的让人惊叹，但不知为何，他却总是有些心里不安。
…
借由身边的风言风语一步步探查真相，并将其撰写为一条吸人眼球的新闻。
比起其他记者同行，欧文·泽勒总是能将这一点融入到自己的日常生活中。
这也是正他在各大报社间小有名气，被誉为“第一时刻目击者”的原因——欧文总能比其他人更早发现有价值的线索，赶在许多人之前将其撰写成详实可靠的新闻。
凭着敏感的职业嗅觉，近些日子有关“维里.奥尔科特”的风波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同一出版会内作家间的文人相轻？还是眼红和嫉妒引来的诋毁？或是操守和生存的矛盾？
这一切线索都让他坚信这背后一定隐藏令人惊叹的秘密。
于是欧文便每天都会花一下午在这条出版会扎堆的街上溜达。
不为别的，单纯为了跟进取材，看看有没有机会采访到事件的知情人。
像往常一样，在街口的一家小酒馆点上一份小吃和饮料后，他便悠闲的读起报纸，不时用余光瞧一眼。
石板铺就的道路在阳光下金灿灿的。
啊，今天又是平静且毫无收获的一天呢。
欧文感慨道。
就在他吃掉盘中最后一小块面包，喝空酒水准备离开时，微风带着一道有些模糊的声音拂过他的耳朵。
“作家圈一场耻辱性的丑闻……脸都不要了……”
……
“额，你是记者，想采访我？”维里抱着手稿，皱着眉头诧异的看着笑容亲切的欧文。
欧文和善的笑笑。
“是的，先生，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将采访的内容写成一篇新闻刊登在报纸上。”
他指指前边正扯着嗓子喊话的米恩，耸了耸肩。“可我只是个看热闹的啊。”
欧文的笑容依旧阳光。
他当然知道维里是个看热闹的，而且还不是个一般的看热闹的。
你瞧瞧其他路人，哪个不是在和身边的人交头接耳，一脸懵逼的问“维里是谁？”“作家圈的耻辱是什么”“什么丑闻”。
反观维里，一脸平淡，看向前面嗓子都要喊拉豁的米恩时，眼里甚至带着一丝戏谑。
是的，疑惑，而且还不是路人那种“发生了什么”的疑惑。
只是这几个线索就让欧文瞬间兴奋起来：眼前这位先生肯定知道些什么。
能在定价昂贵的出版会买书的人可都不是一般人，起码是个有钱人，而能知道作家圈中风波和事情，就更难得了。
“是的，先生。”欧文拿出自己的记者凭证朝维里晃了晃。
“如今传言都说那位维里.奥尔科特先生是作家中的败类，但波涛背后的真相如何，谁也不知道。”
“而在场的人里面，只有您不像其他人那样茫然，也没有参加声讨，想必您是有自己的看法和见解。”
“这也就是我想采访您的原因。”欧文露出善意的微笑。
巧了吗这不。
维里也正想着该怎么正面把谎言的帷幕一次性戳穿呢。
他一脸深沉的点点头。
“唉，记者先生，事情确实和你猜的那样，它并不像传言说的那样。”
“啊，听您这么说，您似乎了解背后的真相？”
“是的。”维里郑重的点点头。“我私底下其实和维里.奥尔科特先生关系很好，据我所知，他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这下真捡到大新闻了。
欧文按耐住心头的激动。
“那么，这位先生，您能代我联系维里.奥尔科特先生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为他做一次专访。”
“当然可以。”
“太感谢您了，这位先生。”欧文翻开已经从兜里掏出来的小笔记本：“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能先采访一下您吗？”
“没问题。”
“嗯，这里人多嘴杂，我们去个安静些的地方如何？这位先生。”
欧文带着维里，在街口那间小酒馆的内屋包间坐下，点上几份小吃后。
“先生，那我就开始采访您了？”
“您怎么称呼？当然，不愿意透露的话，匿名采访也是可以的。”
“维里.奥尔科特，是的，就是这个名字。”
“先生您真幽默，既然您不愿意透露的话，那我便算您选择匿名采访了。”
没等欧文问出第一个采访问题，维里便将金灿灿的纹章轻轻放在桌上。
他收敛起脸上的笑意。
“记者先生，我没有跟您开玩笑，我的确了解事情真相，也和维里.奥尔科特相熟，因为我就是维里.奥尔科特本人。”
“约稿是有的，贵族也是有的，对赌协议也是有的，但具体的情况……或许和传闻中的大相径庭。”
欧文的表情也渐渐僵住了。
他看看金灿灿的纹章，王室的徽记在包间灯光下熠熠生辉。
他又看看一本正经的维里。
嘶。
我好像真的搞到个大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