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女子乃一丘之貉
阮玲玉浑身怔忪,抬脚踹开了大门。
房内,右脸一道刀疤的男子衣衫不整敞开露着胸膛,腿上坐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
“说!我阿姐被你们拐到哪去了?”
不给对方任何反抗的机会,阮玲玉的匕首已经横在了男子脖颈间。
“你……你是谁?”男子吓得不轻,怀里的姑娘一看动刀子,尖叫着逃出了房门。
没有红楼的姑娘,阮玲玉正好也不用藏着掖着。
眼角一抹狠色,匕首下压了几分,锋锐的刀刃在男子脖颈留下红痕,“阮金香,被你们拐哪去了!”
男子一怔,旋即明了,“你是,尚书府的二小姐?”
“呼——”阮玲玉一吹,鼻尖下的胡须掀起一角,“大理寺捕快查案!若不从实交代,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男子闻言,语气一软,“我也就随口一说,您别放心上……”
脖子上的疼痛无足轻重,但若被大理寺盯上,麻烦就大了!
“少废话!说!”
“别啊,您说您是大理寺的官爷就是啊?我凭什么相信你?”
“出息!”阮玲玉声色俱厉,俯身寻大理寺的腰牌!
就在这一刹那,男子眼中寒光毕露,猛力将阮玲玉推开。
糟糕!阮玲玉暗道不好!须臾间竟然被男子压在了酒桌上。
背后是烤鸭,莲藕羹,还有洒出来的酒,隔着衣裳的布料,浸湿了后背。
“小美人,你姐姐自己走的,与我何干?“男人声音油腻,越靠越近,”你要真要追责,别怪我不客气,把你也送江南去!”
“你!”阮玲玉惊诧,这刀疤男的力气大得出奇。
粗糙的指尖滑过她光洁脸颊,“瞧你这水灵灵的模样,别做什么捕快了,跟大爷好吃好喝的,让你醉仙欲死!”
阮玲玉心里直犯恶心!藏在袖子里的银针蓄势待发。
敢轻薄她的人,在这个世界还没出生呢!
“我这是打搅你们兴致了?”男人低沉的气泡音在门口响起。
阮玲玉斜眸瞥去,玄黑衣袍的独孤信背倚门框,寒潭般的眼神直射而来。
这杀千刀的,兜兜转转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他娘的,坏老子好事,你们给我等着!”刀疤男子啐了口,松开阮玲玉就要跳窗。
“咚——”一枚黑铁飞镖不偏不移正好擦着他的侧脸而过。
刀疤男汗毛倒立,踩着窗台动作僵滞,颤巍巍地回过头去。
那丢飞镖的黑衣男子面色从容,抬眉乜眼之间,竟然比女子还要动人。
一个念头涌入脑海,刀疤男更是胆战心惊。
传闻大理寺卿乃京城第一美男,有人说他是当今圣上的面首。
但更有名的,是这人手段之狠辣,进了大理寺的犯人,凭你是什么钢筋铁骨,也能撬开嘴来!
阮玲玉看了看独孤信,又看了看不知何去何从的刀疤男,理智回归,双眼格外清明。
此人知晓阿姐去向,独孤信要知道他娶的不是阮金香,而是她阮玲玉,上报给皇上……
那她尚书府一家子的性命就真的保不住了!
阮玲玉吓出一身冷汗!
不行!这人不能死,更不能落到独孤信手里!
如是想着,阮玲玉猛地抬头,两眼亮晶晶的看向独孤信,“你个负心汉,竟然背着我来这种地方!”
娇羞地跺了跺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独孤信剑眉轻蹙,这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在这时,一旁的大汉一个鲤鱼打挺,夺窗而出!
醉香居的大堂酒桌崩裂,尘土飞扬,一群好色之徒作鸟兽散。
独孤信两步近前,扶着窗台往下探,面色阴沉“你干什么?”
阮玲玉清咳了两声,眨巴眨巴着双眼装傻充愣,“大人,奴家认错人了,打扰大人了~”
尾音婉转,她柔弱无骨地往他身上靠。
独孤信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往后退了一步,“卖弄风情不知羞,与你姐姐一丘之貉!”
“大人?”阮玲玉愣在原地,一脸懵逼。
什么叫不知羞,和姐姐一个样?他讨厌阿姐?
再抬眼,独孤信高挑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前。
醉仙居一圈下来,谭小姐的神秘男友没找到,倒是有了阿姐的线索。
阮玲玉只想赶紧把姐姐抓回来,塞进独孤府当少夫人,解脱她也给尚书府爹娘一个交代!
她可没那么多精力,既要应付独孤家,还要当差查案。
……
“老徐,帮忙找下这个人,找到后直接带来见我。“阮玲玉画完,把刀疤男的画像交付给老徐。
眼瞅着天将晚,拔腿就往独孤府跑。
这要是被人发现新婚夫人一整天都不在府中,难免生闲言碎语。
利落翻墙,安稳落地,阮玲玉揭下毡帽塞进包袱,顺带在竹林里换了女装。
“站住!”刚打算往西厢走,背后尖锐的声音喊住了她,“鬼鬼祟祟的,你藏的是什么?”
冤家路窄,又撞见独孤瑶。
阮玲玉头疼,揣着包袱紧了紧。
独孤瑶在她背后打量,忽然想到了什么,“哦!我知道了,娘的玉蝉丢了,是不是你偷的!”
独孤瑶仔细打量了一番,指着阮玲玉怀里的包袱呵斥道,“这里面是什么?”
阮玲玉看了看独孤瑶,心里一合计,厉声呵斥,“你口口声声说我偷了娘的玉蝉,可有证据!独孤瑶,你三番五次污蔑于我,是何居心!不如我明日就去找圣上,收回成命,解了这桩婚事!”
独孤瑶不由得后退了几步,这个阮金香,怎么这么伶牙俐齿了!
她哪是这么轻易被吓到的,“别以为你嫁进我们独孤家就能无法无天了!阮金香,把你偷的东西拿出来!”
阮玲玉打了两个哈欠,转身想要回房,”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了。“
“和你说话听到没!”独孤瑶看着这种态度越发生气,直接冲上来抢包裹。
阮玲玉一时不查,竟直接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