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暗流涌动
比起前面那些时间里来回的折腾，这一个下午还算得上是平平无奇。
虽然什洛和弥雅一直在村子里问寻着二十五年前那件事的线索，但线索是一件没有，其他的大事小事倒是不少。
问了村东头的大娘，大娘摇摇头说不知道，转而就开始唠起了家长里短：
“诶诶小姑娘，知道卡里捷娜家那小丫头吗？那小丫头可怪了，见谁都叫阿姨，万一那家里那个特尔纳有什么瞒着咱呢，可得躲远着点他们啊。”
大娘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似乎在观察周围的情况，以便随时改换口风。
弥雅干笑着应和两声，眼见大娘准备喘口气，弥雅看准时机，轻轻扯了扯什洛的衣角，然后转头就跑。
“大娘再见，我们还有些事要办，以后再来陪你聊天。”
眼见跑出了一段距离，弥雅才停下脚步，心有余悸的说道，
“大娘是不是太…太热情了？而且那些话，小菲娜听了会伤心吧。”
什洛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背后议论他人并不叫热情，弥雅小姐可不要学习这种坏习惯。”
“还有，下一次暗示我之后，可以等我给你个回应。弥雅小姐你跑得太快，我差点被你留在那儿了。”
看着什洛颇有些无话可说的表情，弥雅吐了吐舌头，点点头说道：
“我知道了，下次还敢。”
“嗯，知道就…嗯？”
什洛本来还在赞同的点点头，突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弥雅小姐，下次还敢？”
“诶嘿，那个…这次不是知道错了嘛，下次再说下次的呗。”
“走了什洛先生，去另一边问问。”
不给什洛反应的时间，弥雅直接结束话题，小步悄悄溜走。
“……”
“光明女神究竟找了个什么样的眷者…”
无奈的扶了扶额，什洛跟在弥雅身后。
跑到村西头接着问，西头的大娘看到弥雅眼前一亮，也摇摇头说不知道。然后从挎着的篮子里扯出一朵有些蔫的玫瑰花，往弥雅手里塞去。
一边不顾弥雅的推辞，一边不停地说道：
“姑娘啊，咱这可是为你好呀，咱村里的孩子都老实本分，可比咱村子外面那些沾花惹草的强多了。”
弥雅还有些迷糊，没听明白大娘什么意思，只顾着手上推辞着，嘴里不停说着：
“不用不用，这么好看的花，大娘你自己留着吧。”
“那哪行啊，姑娘你就收下吧，咱村里孩子对你肯定个顶个的好，比外面那些动不动夜不归宿的强多了。”
弥雅好像还是没听懂，什洛却已经明白了个大概。微微皱了皱眉，他上前几步，两根手指夹住蔫蔫的玫瑰花。
只是轻轻一晃，本就不怎么新鲜的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下来。什洛抬手一挥，又化作飞灰消散。
“大娘，我们是从村子外到来的职阶者，您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我们的实力可以用来把一朵蔫了的玫瑰花扬成灰，也可以把一些其他的东西扬成灰，您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什洛很直白地用手肘点了点弥雅的胳膊，沿着来时的路回去，
“走吧弥雅小姐，我们去那边看看。”
弥雅微微点了点头，跟着什洛离开。
大娘看到那玫瑰化成粉末的瞬间，就禁不住后退两步。看到什洛一个眼神瞥过来，更是吓得腿都打颤。
眼看什洛和弥雅走远了，才敢大口大口的喘气。向那边做贼似的瞟了一眼，又赶忙扭头离开。
“什洛先生，你这是什么情况？”
弥雅有些似懂非懂的看着什洛，似乎还不理解刚才到底怎么一回事。
“刚才那位大娘又是怎么回事？”
看到什洛眼里深深的无奈，弥雅大概也明白了他想说而说不出来的话…
“……”
“弥雅小姐，请允许我赞颂一下光明女神冕下挑选眷者的眼光。”
“能在这样的时代找到你这样纯洁如白雪的孩子，一定是一位伟大的神明。”
什洛沉默了片刻，有些不由自主的感叹道。
“什洛先生，你是不是想说我…”
“说你单纯得可爱，弥雅小姐。”
什洛面不改色的打断，紧接着就被弥雅狠狠地剜了一眼：
“哼，算你会说话。”
“那么觉得我单纯的可爱的什洛先生，能不能给我讲一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你长大就懂了，弥雅小姐。”
“诶诶，怎么又是长大就懂啊？”
……
一下午在问讯中过去，但并没有得到什么信息。
不过什洛算是见识到了民风淳朴，他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去找埃萨诺亚那天，菲多里约听到他说村子里的人热情的时候，给他的那个怪异的眼神。
日落月升，夜已至深。
下午还在天边飘荡的阴云遮住了月亮，月光穿不过厚厚的云层，本就灯火稀疏的村子也显得更暗淡几分。微风吹过，树荫不自觉的晃动，又显得几分幽邃。
弥雅已经睡了下去，帐篷中不时传来轻微的鼾声，显然是睡的很熟。
眼见是要下雨的模样，什洛便搭好了遮雨的棚子，独坐在篝火边，慢慢捋着事情的经过。
虽然对于他来说，有没有一团微弱的火焰无伤大雅，但能暖烘烘的烤着，他也没必要受着那夜里的寒凉，他又不是感受不到温度的变化。
夜里的小村静静的，虫鸣鸟叫之声微弱而此起彼伏。夹杂在其中的，似乎还有些莫名的声音。
“嘶…嘶…”
“咯吱…咯吱…”
起初什洛并没有在意，爬虫啃食草叶，鸟喙磨蹭树干，发出类似的声音并不稀奇。
那声音好像愈发的近了，好像有人拖着鞋子走过草地，骨骼关节吱呀响个不停。
直到什洛正拿着木炭在地上写写画画的时候，那声音停止的毫无征兆，他才眼神一凝。
“吼…”
“砰！”
低沉的怒吼只喊出来了一半，随着一声闷响，另一半就永远的噎在了肚子里。
“啧，刚才抬头看一眼好了。”
脆弱的死灵不堪一击，软软塌塌的倒在了地上。什洛用脚踢了踢，跟早上那只差不多，应该是同一人做的。不过相比早上那只，这只的眼球完全变成了白色，灵魂已经被磨灭了个干净。
又仔细地看了看，并不是早上那只已经被埋葬的死灵。将自己认识的村民与这张没有人色的脸对了一遍，也确实不认识。
索性，什洛将它扭断四肢，拿了根绳子捆成个球，就晾在了一边。
看着扭曲着挣扎的死灵，什洛眯了眯眼睛，手指在刀柄上轻轻地点着。
“罢了，出去看看。”
“浊世，你先在这里待着。”
什洛将手中的刀放在弥雅的帐篷前，用指关节轻轻敲了两下。
“我先走了，保护好那丫头。”
浊世嗡鸣了一声，隐隐约约散发着更深的血色。
它的主人在交代完最后一句话后，便遁入了黑夜之中，不见踪影。
而天空中，已经有雨水开始奔向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