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半精灵
“说来惭愧，才感觉的二位深厚的气息，不知道有什么事找我这老婆子吗？”
说着，芬莱娜身体挣扎着想从躺椅上爬起来，想对什洛和弥雅表示一下尊敬。
在芬莱娜朦胧的感知下，身后的少女应该是唯咒者，比自己至少高上一个大阶段，身前的青年与少女在气息上也有本质的区别，很有可能是擅武者。
对于实力都高于自己不少的人，从职阶者的角度上讲，还是要起身表示尊重的。
“不不不！不用不用！奶奶您先躺着。”
弥雅忙不迭地用一只手轻轻摁住芬莱娜的肩膀，让她继续躺在椅子上，另一只手则轻轻摇晃起摇椅。
“没关系的芬莱娜女士，您继续躺着就好，我们就是来问些问题。”
什洛半蹲下来，与芬莱娜尽量保持相同的高度，继续说道，
“村子最近有些多事，我们来向您打听个人名。”
什洛一边仔细地观察着芬莱娜的表情变化，一边说道，
“请问下，埃萨诺亚·黎瑞恩德这个名字，您听说过吗？”
芬莱娜的脸色没有一点变化，身体躺在摇椅上微微晃动。在什洛话音落下的刹那，就开口回答道：
“听过，是曾经村子里的村民。二十五年前，因为某些事情，离开了村子。”
“二位是在村子外面见过这孩子吗？他和他的妻子，现在过得还好吗？”
什洛眯了眯眼睛，语气平常地回答：
“算不得好，埃萨诺亚和他的精灵妻子，过的生活还是挺颠沛流离的。”
“对了，那位妻子，是叫…菲多里约来着吧？我有些记不太清了。”
什洛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好像真的想不起来了一样。
“对，对对，就是叫做菲多里约，菲多里约·水渊，她还是个人类与精灵的混血儿呢。”
芬莱娜点点头，顺带纠正了一下什洛的说法。
“芬莱娜女士，听您说起来，您似乎对这二人很熟悉的样子，能给我们讲讲他们以前的事吗？”
“我和什洛先生以前遇到过他们，算上结了一段缘分，今天在这个小村庄里听到他们的名字，还是有些意外呢。”
弥雅站在后面，轻轻为芬莱娜捏着肩膀。
“嗯，谢谢小姑娘啦。”
芬莱娜拍了拍弥雅的手，有些干枯的手掌将弥雅的手轻轻推下去，
“但老婆子恐怕要让你们失望咯。”
“这么多年，老婆子只是清楚村子里的人都叫什么名字，至于事情的话，可就真记不住多少了。”
芬莱娜语气有些遗憾，也许是伤感自己老了，事情都慢慢遗忘了。
“没关系的，芬莱娜女士，我们二人先在此谢过您的告知。”
什洛很无所谓的笑了笑，继续问道：
“您知道特尔纳先生吗？是村子中的猎手，这个时候他一般在哪里呢？”
“特尔纳…哦，小菲娜的父亲啊，知道知道，这老婆子可太清楚了。”
“哈哈哈哈，毕竟小菲娜那丫头总来陪老婆子，老婆子可不能再清楚了。”
芬莱娜只是沉思片刻，就一脸笑容的回答，毕竟人老了总是希望孩子多陪陪自己，
“如果村子里没出什么事的话，他应该在家里或者村子外。”
“如果村子里出事的话，比如有人离世之类的，他现在就该在村子东头的小树林里，为人收敛遗容。”
“你们不妨去看看？老婆子有些乏了，想休息休息了。”
听到这话，什洛点点头，站起身来：
“好的，谢过芬莱娜女士，那我们二人就先去小树林看看，改日再来陪您聊天。”
待到什洛和弥雅走远，芬莱娜的眼睛微微睁开，眼神看着教堂里面，有些涣散，像在回忆着什么。
“……”
无声无息，唯有风卷起树上的叶，落在她的脚边。云彩飘过去，遮住些许阳光，天色略微暗淡。
“唉…原来老婆子我没看错啊，那个黑袍子真的是你…菲多里约。”
喃喃自语响起，微弱而近乎不可闻，
“埃萨诺亚又在哪里？不过看来你们都回来了啊。那么当年的纠缠，也该有个落幕了。”
阳光从云彩中挣扎着撞开一条路，为树拉扯出一条长长的影子。而芬莱娜怡然地坐在躺椅上，轻轻的摇晃。
阳光始终照着她和蔼的脸庞，阴影从她的身边路过，覆盖了教堂的大门，就像慢慢走进了教堂一样。
与此同时，在外面晒着太阳的老村长，似乎有些烦躁的摇了摇扇子，又转身回到屋檐下的阴影处。
“心中有鬼的人，才会畏惧太阳，才会被阴影所笼罩。”
……
“什洛先生，咱们这算得到了有用的消息吧？”
离开教堂有一段距离后，弥雅开口小声问道。
“没必要这么紧张，弥雅小姐。离得这么远，芬莱娜女士听不到咱们说话的。”
打趣了弥雅一句，什洛还是确切地点了点头，
“听到芬莱娜女士问起‘他与他的妻子’的时候，我也就结合着之前的猜想，试着去诈了一下。”
“不过可惜，虽然得到了消息，但是还有很多的疑点没有解决，我们仍然判别不出他们的立场。毕竟，菲多里约的伤势，身上那种浓郁的死灵气味，可做不得假。”
说到这儿，什洛无奈的摊了摊手，
“而且，芬莱娜女士似乎和迪卡尔特又很熟悉，这位‘力量之神’的眷者，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我们仍然不知道。”
“最后的最后，芬莱娜女士那句‘你们不妨去看看？’，倒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也想要诈我一下看看。”
弥雅随着什洛的话语动着脑袋，沉吟片刻提问道：
“所以什洛先生，最后算是与芬莱娜女士达成了某种交易，毕竟按你的说法，芬莱娜女士也算是得到了‘村中有人离去’的信息，变相确认了她的某种猜想。”
“不错，弥雅小姐，很有进步。”
什洛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口头表扬了一句，继续补充道，
“虽然咱们的消息算是我诈出来的，但也没必要又把话说的滴水不漏。毕竟我们与芬莱娜女士之间，现在也谈不上立场不同。于我而言，还是更喜欢双赢的局面。”
弥雅点了点头，继续发问道：
“那老村长的委托，咱们该怎么做？”
“现在这个扑朔迷离的场面，咱们不妨先把委托放放，两头的人身上都有些说不清楚的疑点，我还是想看看事情的经过再做决定。”
说着说着，二人已经走到了小树林，一座座小小的土包堆在一起，其中还有着两个身影。
隐隐约约，能听到他们说的话：
“实在麻烦您了，迪卡尔特先生。”
“无妨，这东…这人都死了，身后之事不能落寞，我帮一把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