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章 发着高烧做噩梦
“完了!”
陈慧敏冲着身边的马交冯苦笑了一下,无奈的说了一句,目光扫向在场各怀心思的人群。
马交冯也是个人物,按理说他算是梅字堆的堂主,但他凡事都把陈慧敏给推出来。
整个港岛,谁不知道他手底下有一群非常生猛的龙虎武师,特别出名的就是洪晶宝,袁彪等混出头的明星,以前都是在他手底下混龙虎武师的。
龙虎武师行会是正经生意,光是邵氏公司最鼎盛的时候,一个片场就有2000多龙虎武师以及替身,整个港岛所有龙虎武师加起来得有几万人。
所以马交冯每年都能用正经行当挣不少钱,也正因如此,这几年他明面上一般很少掺和黑色生意。
此时,当然明白陈慧敏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们现在都知道,警队特意为那个大陆仔开记者专访会,摆明了就是想保他。
按理说。
警队既然摆明了态度,说清楚了他的身份,那这个大陆仔不可能是大圈帮的幕后人物。
误会解开了,也就没有必要再找人搞他了,马王耀刚才都松了口气。
但是,那个大陆仔在全港电视台记者跟前说了这么一番得罪了整个港岛社团的话,意思很明白,港岛的黑帮在他眼里就是乐色。
话都放出来了,而且是当着全港所有民众放的话,港岛的黑帮要是不做点什么,别人还以为那个大陆仔是港督呢!
当然,全港的社团估计会逼14k出手,如果14k像死鸭子一样没一点动静,估计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在道上连头都难抬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葛志雄身边的马王耀,他此时握着酒杯的指节都有点泛白。
作为靠楼凤生意起家,赌场、保护费、放贷多点开花的堂主,他比谁都清楚得罪警队意味着什么。
可那个大陆仔在全港电视台镜头前大放厥词,公然将整个港岛社团贬为“垃圾“,这话一旦传出去,若14K不做出回应,恐怕连道上最底层的混混都要骑到他们头上。
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出手,可能都保不住堂主这个位置了。
因为事情,是因他而起的。
可是,警队在记者面前都说了,那个大陆仔是他们的人。
如果那个大陆仔出了事儿,14k也不好受的,首当其冲是他马王耀。
灯光下,马王耀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张口猛地灌下整杯酒,厚重的玻璃杯重重砸在桌面上,所有人都没有出声,但他却能看出其他人的幸灾乐祸。
这场茶话会在很诡异的氛围中结束了,马王耀留了下来,毕竟自己可是话事人葛志雄的心腹。
等众人散尽,马王耀终于绷不住了,着急的满脸潮红:“雄哥,这次你一定要帮我,要不然我完了!”
同样没走的白纸扇申叔叹了口气:“熊哥就算想帮你,也帮不了。
但事你一定要做的,如果你不做事儿,同字的堂主,你很难做下去了,也坐不稳!
你的地盘,也守不住!”
马王耀急了:“申叔,我做了事儿,这个位置我也坐不稳!
警队不会放过我的!”
葛志雄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缭绕间,眼神愈发冷峻:“不做,14K几十年打下来的威望就毁了。江湖讲究个面子,没了威望,各方势力都要来踩一脚。到时候酒店没人住,歌厅没人去,连楼凤生意都要黄,整个社团的财路就断了!“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不动枪,暗地下手,得手后立刻去泰国避风头。
两年后回来,我保你堂主之位!“
这话掷地有声,却让马王耀后背渗出冷汗,他知道,这看似周全的退路,实则是条没有回头路的独木桥。
马王耀喉结上下滚动,盯着雪茄在水晶烟灰缸里碾出的焦痕,突然笑出声:“雄哥,两年后这世道还能有我的位置?
更何况,我做的是警队的人,到最后都不一定能活下来。”
他猛地抬起头,眼底映着猩红的烟头,“我可以动手,但得给我两千万安家费——让老婆孩子后半辈子能够无忧。”
葛志雄指间的雪茄烟头在吸允间明灭,沉吟片刻后抬手拍了拍马王耀肩膀:“你是跟了我十几年的兄弟,2000万有些亏待你了。”
他转头望向落地窗外的维港夜景,霓虹灯在江面上碎成斑斓光影:“把你的地盘转给胡须勇,他馋油麻地已经很久了。
这样,我帮你要价三千万。
这三千万,他咬咬牙应该能拿出来。
你到了泰国,日子会过得宽裕一些,到时候想回来,我一定欢迎。”
白纸扇申叔给自己斟了杯茶,微笑的补充了句:“阿耀,你一向很醒目,今天的选择也没有做错。
给自己留了条黄金退路,也给社团解了燃眉之急,一举两得!
不要怪雄哥,遇到这种事儿,无论是在哪个社团,都要做出反应,避免不了的!”
马王耀抓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辛辣液体烧得喉咙发疼。
他知道这三千万不是安家费,是自己的卖命钱,胡须勇接下地盘,也绝不会念他半分情分。
很快,外面的走廊里已经传来胡须勇的脚步声以及笑声,这桩买卖,他当然非常乐意。
三千万而已,他的毅字堂咬咬牙还是能抠出来的,油麻地这一块地盘,那就是能下金蛋的母鸡,他当然乐意。
……
陈超在发烧。
他刚回到家,告诉关伯自己吃了早餐之后,老人看他身上没伤,也吃了饭,就让他在家睡一觉然后就走了,说中午在给他带饭。
这是担心他在警署睡不着,既然回家了,就补个觉。
说实话,陈超也想睡,脑子里都是系统给自己传输的志愿军最顶尖的白刃战作战经验技巧和本能,还有系统用类似电流这样的能量刺激他的身体各处甚至是神经元。
信息是要消化的。
所以他很困,一困就睡着了,睡着了就做梦,做的还是噩梦。
而且还是一边发烧,一边做噩梦,等关伯中午带饭过来的时候,陈超已经在噩梦中烧的像大虾一样满脸通红。
关伯赶紧冲下楼,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爸,你快过来一下,阿超发高烧,烧到身体通红!”
而陈超在梦里的开头,是一个宁静小山村的傍晚,那应该是自己家的方向。
袅袅炊烟从各家各户的烟囱里升起,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饭菜的香气。
即将日落,自己正赶着羊往回走,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突然,一阵刺耳的枪声打破了这份宁静,紧接着是村民们惊恐的尖叫声。
梦中的陈超吓得浑身一颤,手中赶羊的鞭子掉落在地,他慌乱地跑向高处,看到了此生都无法忘却的一幕。
一队荷枪实弹的鬼子,冲进了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