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光发育,你倒是反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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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表字稚鸾(二合一)

“德彪兄,此行我们先往江宁府......”

“家父正在江宁府中恭候李兄弟大驾光临,全赖德彪兄那几副神药,我父的病情才转危为安,如今身体已经痊愈无恙,甚至比先前更加康健气壮,我此行出发之前,父亲便吩咐说一定要将你先请到江宁府,要好好的答谢款待你一番!如何?”

“曹兄你安排便是。”

“哈哈哈,”曹颙哈哈大笑数声:“不过李兄你放心便是,我那表妹如今就在苏州城等你,在江宁待上三两日,我便陪你去往苏州!不会让你那未过门的妻子等太久的!”

对于曹颙的打趣,李德彪面带笑意:“未过门的妻子?曹兄,这话传出去我倒是无所谓,但是你那表妹的名声可是要紧......”

“这是哪里的话,”曹颙摆摆手:“我来之前,家父和舅舅已经将此事定下了,说只要你能来一趟苏州府,见过我父亲和舅舅,那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婚事绝对没有问题!”

如此看好自己?

开什么玩笑!

李德彪内心当然如同明镜一般,与其说是看好自己,更重要的,是因为曹家和李家要准备站队了。

毕竟,当今康熙皇帝已经五十八岁的年纪。

虽然圣上年轻时候也是双臂开弓上三石,射杀猛兽无数,但是近些年身子却是越发的孱弱,上次南巡时候就住在曹家,为了保持充沛的体力,需每日进盛的鹿血,且已经有相当的老态,明显的精力不济。

这也是曹家和李家开始着手准备后路的最大的原因。

当然,这种事情不能在明面上来——毕竟作为皇帝近臣,最大的依仗便是皇帝的看重,若是被皇帝发现私下联系皇子,那可就是自寻死路了。

所以,找来找去,还是根基未稳的李德彪最为稳妥!

毕竟,曹家通过张敏诚已经知道,李德彪身后站着的,是如今声望最为隆重的八爷!

这一手,可算是彻底押宝八爷了!

不过,李德彪也无所谓,他只是将计就计罢了,因为他的最终目标,其他人根本无法也不敢想象。

曹颙和李德彪一行人星夜疾驰,在第八天的时候,已经抵达了江宁城外。

“奴才胡大忠拜见主子!”

官道旁,一个身着蓝色束腰长袍的中年男子跪在路边,向着驭马在前的曹颙见礼。

这几天,曹家每日都派了家奴候在官道旁,等候自家主子回来。

胡大忠在曹家当了二十年的奴才,自然心思活泛,惯是察言观色的好手,先是向着曹颙一拜,而后调转屁股,向着一旁身材高大的男子再次下拜:“拜见李大官人!”

“嘿,你这奴才,怎么知道我这兄弟的名讳?”看到江宁城就在眼前,曹颙的心情都好上不少,手中的马鞭轻轻晃动,看向胡大忠问道。

“回主子的话,”胡大忠谄笑一声,做了一个揖才道:“原是认不出的,但是主子爷您丰神俊朗,是天生的贵人之像,这李大官人却是不同,一眼看去便是威势自蕴,执掌一府的强悍人物,主子爷和李大官人并肩驭马,这种区别便是更明显了,”胡大忠嘿嘿一笑:

“奴才当差这么多年了,这些还是能看出来的。”

“你这狗奴才,长得粗俗,嘴巴倒像是抹了蜜!”胡大忠一句话,将曹颙和李德彪都给夸赞了一顿,这让曹颙心情大好,大手一挥:“回去找账房领赏!”

“谢主子爷赏!”胡大忠再次跪拜。

“好了,这么多人别都围在这里,赶紧回府,父亲怕是都等急了!”曹颙扭头看向李德彪:“德彪兄,走吧!”

“好!”

曹府在江宁城,不,是在整个江浙地区,乃是除了两江总督之外,权势威望最重的所在——掌管了皇帝的私库,且有密折奏报,监视两江的权柄。

而且要论和皇帝的亲密程度,曹家更是无人出其右。

两江总督和曹家提鞋都不配。

所以,曹府占据了江宁城最为广阔也是风水最佳的一处所在。

“恭迎主子爷回府!”

“恭迎李大人!”

进了府门,一路上,皆是曹府的下人和奴仆跪在廊道和院中,低着头向曹颙和李德彪两人请安。

穿过三进的院落以及多是奇石异花布置的园林,曹颙带着李德彪来到了一处幽静雅致的所在。

“老爷就在里面等着您呢,”老管家好似已经等候多时,躬身一拜:“请少爷和李大人入内。”

拾阶而上,入眼皆是典雅字画,秀珠花草,梨花座椅陈设其中,整支红木作梁,整个厅堂雅致异常,不显丝毫奢靡。

而堂屋正中,一个面白长须,身材消瘦的中年人坐在那里。

“父亲,”曹颙先是上前对着男子一拜:“孩儿拜见父亲!”

李德彪站在曹颙身后,望着这位曹家掌门人,康熙皇帝的宠遇近臣。

“起来吧,我让人备了奶子蜂蜜茶,一路辛苦,坐下喝点,”曹寅看起来对儿子很是疼爱,先是吩咐了一句,才看向曹颙身后的男子:“这位是?”

“父亲,他就是李德彪!”曹颙让过身子,让李德彪和曹寅直接面对面:“我们是在洛阳城遇到的,他正好运送了一批生盐过去,盐务事情处理好了之后,便随我一道来了。”

“坐吧,”曹寅只是点点头,看起来并没有曹颙说的那般对李德彪感恩戴德,或者说那般的看重。

“听说,洛阳城那边出了点事,”曹寅看向李德彪,端起茶轻抿了一口又放下:“关于废太子被杀之事,你可知情?”

“父亲......”曹颙一愣,有些不明白父亲这是怎么了?怎么对李德彪的态度有些奇怪。

曹颙刚一开口,就被曹寅看了一眼,不敢再说话。

“回大人的话,”李德彪脸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不卑不亢,和曹寅对视着:“下官只负责押运生盐,对于太子被杀之事,只是有所耳闻,至于知情,大人可能问错人了。”

“那么对于废太子被杀一事,你有什么想法?”曹寅好似在考量李德彪一般,说出的话,带着一股子居高临下的味道。

“无论何事,总有动机,”李德彪端坐在椅子上,面不改色道:“废太子死,谁得利,那便有方向可寻了,至于其他,非我分内之事,我没有什么深入的想法。”

虽然李德彪言语之间已经表露不想深入谈下去的意思,但是曹寅好似没有听出来一般,仍旧追问道:“那你认为,此举谁最得利?”

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问题,李德彪只是扭头静静的看着曹寅,眸子带着幽光,恍惚之间,曹寅察觉到了一丝不屑的感觉。

应该是错觉吧?

曹寅内心自问。

“若要我说,”李德彪嘴角咧出一丝微笑,好似说笑一般:“废太子死了,对大清朝最有利,乃是天佑大清。”

嗯?

曹寅微微皱眉,还在想李德彪此话什么意思,那边李德彪的声音已经源源不断的传来。

“太子死,诸皇子相互的斗争将更加剧烈,手段更加无所不用,”李德彪嘿嘿笑道:“养蛊嘛,这种事情,最终胜出者,将是未来百余年,除了当今圣上之外,我大清最为圣明的皇帝了!”

说着,李德彪端起手边的奶子蜂蜜茶,慢慢饮了一口,眉头下意识的皱起,这味道也太腥了,人奶还是兽奶?

啪嗒。

“至于谁是养蛊之人,”茶碗放回桌子上,李德彪接着开口道:“我不敢说,曹大人想必也不敢听。”

“放肆!”曹寅一掌拍在桌子上,厉声道:“胆敢辱没圣上!”

“父亲,”曹颙被曹寅的气势所慑,直接从椅子上站起身子,战战兢兢道:“李兄弟他他不是有意的......”

“你且出去,”曹寅眸光严厉,带着警告:“告诉其他人,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进来!”

“这,”曹颙有些担心的看向李德彪:“李兄。”

“我让你出去,”曹寅眯起眼睛:“还不去?”

“李兄弟,我在外面等你,”曹颙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能小声嘱咐一声:“谨言慎行......”

不多时,曹颙离开。

厅堂之中,只剩下曹寅和李德彪两人。

“颙哥儿是个憨直的性子,朝中很多事情,他没有接触过,也看不透,”曹寅看向李德彪:“但是你不一样。”

“曹大人,此话怎讲?”李德彪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迎着曹寅的目光便看了过去。

“一个小小的盐农,得罪了你们蒲州城当地一手遮天的县丞,本是死路一条,毫无生机,却被你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从运盐开始,一路上杀劫匪,毙猛虎,结交我儿,而后假托河东知府和曹家的威势,回去之后,以迅雷之势,直接灭那县丞满门......而后更进一步攀附山西巡抚,又借祥瑞之事和当朝八皇子攀扯上些许关系,最后甚至动手杀了那贺忠,让八皇子都被你牵着鼻子走,只能派了其心腹张敏诚去河东当御史,来对你牵制一二。”

“你可别说,那贺忠是失足落水而死,”曹寅伸手阻止了李德彪想要解释的意图:“你我都是聪明人,别说些没有意义的话。”

“大人,真是目光如炬啊,”李德彪的呼吸仍旧平缓,对于曹寅戳破自己的谋划,丝毫不显慌乱。

“杀人灭口,攀附权贵,一朝得势,满门富贵,”曹寅深吸一口气:“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但是能做到你这般地步的,很少见。”

好似真的很看到李德彪一般,曹寅重复了一句:“真的很少见。”

“曹大人,远在苏州,对河东府的事情,也是了如指掌啊,真是难得,”李德彪话中有话。

但是曹寅并不生气,只是哈哈大笑数声:“你可回去问问张敏诚,我曹家李家和八爷之间的关系,这些事,还不值当我们亲自去做。”

“不过,”曹寅第一次露出欣赏的目光:“除去你施药救我一命的恩惠不谈,你确实拥有一股子豪雄之气,若是给你机会,假以时日,可成就一番大业。”

“当然,”曹寅表情一肃:“方才你关于康熙爷的话,我不想有第二次。”

李德彪闻言微微低头,没有说话——皇八子胤祀早就和曹家李家有联系?这种事情,算是自己的失算,不过没有关系,自己本就打算借用胤祀和曹家的背景,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

“想必来的路上,颙哥儿已经将婚配的事情,告诉你了?”曹寅对李德彪的反应很是满意,点了点头:“我那外甥女儿,是个才情皆有的女子,江浙一带,不知多少官宦世家子弟想要求娶,过两日颙哥儿陪你去苏州,要有所准备,虽然我和莱崇对你很是满意,但是婚姻大事,也要让晴儿自己看看,才能拿定主意。”

末了,曹寅补充了一句:“晴儿有一个表哥,也在江宁府中,到时候你可注意一二。”

“多谢大人提点,德彪谨记,”李德彪微微拱手。

“听颙哥儿说,你还未及冠?”曹寅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

“明年九月便是及冠,”李德彪恭敬回道。

“德彪两个字虽然不错,但是勇武德沛过多,却少了些文气圆滑,使你的行事作风也过于剽悍激进了些,”曹寅伸手轻抚胡须:“我给你起一个表字,如何?”

“承蒙曹大人爱护,这是德彪的福分,”一个表字而已,李德彪并无所谓。

“稚,幼禾也,鸾,凰鸟也,君子至止,鸾声将将,”曹寅微笑道:“稚鸾二字如何?”

“稚鸾?”李德彪喃喃自语,琢磨着这两个字的确切含义。

“望你成凰,亦同君子成玉,”曹寅解释了一番:“毕竟要去往苏州见未来岳丈了,总不能没有一个表字。”

“多谢大人!”李德彪起身深深一拜。

不论身份,这个表字,确实带着一种长辈对晚辈的亲切期待。

从这一方面来说,李德彪这一拜,曹寅亦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