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夜探福威
风清扬哑然半晌，轻笑摇头。
“你这性子，倒是和秋行云那厮极像。如果他知道我们竟然想改良独孤九剑，想必会兴高采烈。”
张元之前听他提过此人，但印象有些模糊，便追问一句：
“您说的是我们上任教主的师父，另外一个跻身无招之境的前辈？”
风清扬点点头，“他最爱革新武功，改天有机缘，我带你去见他。”
随即他再度举起那茶刀，淡淡道：“来吧，我传你破剑式。”
……
由于风清扬的到来，张元便留在了福州，送还孩子和刘菁的任务便交给了曲家爷孙和五毒教众。
七日后，张元初步掌握了独孤九剑的第三剑，破剑式。
独孤九剑的每一剑均要求习练者对该类武功体会够深，而张元在所有武功中体会最深的便是剑法。
他自出道以来，面对的敌人以用剑居多，其中更是不乏方谦、陆玉鸷等好手。
加上他本身所学也是以剑为主，光思过崖上五岳剑法和破法，就已经有十套之多，此外还有峨眉剑法和独孤九剑，因此他修炼破剑式的速度比常人快得多。
风清扬从旁指点，张元在总诀式和破气式上也有所进步，整体剑法水平又上了一个台阶。
“大哥，依你所见，我如今的武功在江湖上是什么水平？”
这一日，张元学完了剑，和风清扬又找了间茶馆聊天。
风清扬咧嘴一笑，“老头二十多年不问世事了，哪里能排得出来？”
但随即他又从怀里掏出了本册子，递给张元。
“我从东厂弄来的，现下你既然问了，就交给你好了。”
张元低头一看，见封皮上写的是《巨人排名册》。
“您老怎么还去了东厂？”
风清扬笑道：“你当时进了裕王府，我本想弄点什么威胁东厂厂公，让吴正淳不要为难你。
但你自行解决了，便就算了，只是这本册子挺有意思，我就拿走了。”
张元心下一阵感动，这位义兄虽然在京师时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总归是一直在暗中照顾自己。
他翻开第一页，只见上书“总榜”两个大字，接下来便是壹贰叁肆的排名，每个名字占据一行。
出乎他意料的，写着“壹”的人居然不是东方不败，而是陶仲文。
“老道士比教主还厉害？”
张元摇了摇头。
“吹牛逼呢？你打过吗？这叫葵花宝典，陶真人咋地？陶真人，他也练不了，吹牛逼，你只能看着，你教主，练；这叫实力，懂吗？”
张元喃喃自语，心里只觉得不信。
果然第二名便是东方不败。
第三名则是少林方丈，方证大师。
第四名是任我行。
第五却赫然是陆炳。
张元一路浏览，这总榜列出了江湖上前三十名高手，被他杀死的乐厚也榜上有名，排第十四。
前十守门员则是向问天。
他翻到下一页，却见标题换成了“隐者”。
顾名思义，这应该是战绩过少或过于久远，因此只能通过侧面推敲或不足的证据来猜测实力的人群。
隐者榜的第一人是风清扬。
第二人居然是林远图的儿子林仲雄，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老爹太强，得了余荫。
第三人却很奇怪，只有一个“上”字。
“上？这是什么意思？”
张元指着这一页问风清扬。
风清扬眨眨眼，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据我所知，这个字用来指人的时候，往往仅有一个意思。”
张元眯起眼睛，疑惑油然而生。
这第三人难道是嘉靖皇帝？
他又往下看了看，第四人是梅庄四友之首黄钟公。
撇去实际上很可能非常弱的林仲雄，嘉靖在这个榜上就仅次于风清扬了，比黄钟公还强。
他总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但如果陶仲文在这里排名这么前，一起修仙的嘉靖武道有所建树，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张元撇撇嘴，这本书的参考价值存疑。
何况有一些他听说过的高手，比如龙象般若七层的大法王，无招境的秋行云，都不在这里。
他决定先把书收起来，往后再看。
正当他将书本放下时，无意间在对面茶桌上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尖嘴猴腮，略微龅牙，正是刘玉成画出来的，拐带英白罗等一众孩童，然后在黑市上搞血腥“直播”的人。
他似乎没注意到张元，不过就算注意到了，他也不知道这就是那天大闹自己“直播间”的狠人。
张元不动声色，将内力缓缓催动，很快便听到了尖嘴猴腮那一桌的对话。
“那小鸟住在福威镖局，我们今晚做事，先把他从鸟窝药倒，然后捡走。”
几人还算谨慎，虽然是以极低的声音说话，依然用了暗语。
若不是张元提前知道这是人贩子，恐怕不容易一下就猜到他们不是打鸟，而是拐人。
一丝杀机悄悄在他眸中闪过，风清扬饶有兴致地看着。
“今晚我去福威镖局里看看。”
两人回到客栈后，张元对风清扬说了黑市所见所闻，风清扬听罢，也赞成把那人贩子杀了。
当夜，月明星稀，张元藏身于福威镖局旁一栋小楼之巅，静静地看着后院。
风清扬似乎是觉得有趣，掠阵一般坐在张元背后。
福威镖局的后院很大，按照镖师、下人、林家眷属分作三进。
亥时刚过，院落内静悄悄地，一道人影从西门大街而来，三拐两拐，借着一排树阴，从侧门翻入了后院。
张元立刻跟上，下楼，穿街，贴墙游走，如落叶般飘过院墙。
他双目紧紧盯着那人贩子藏身的角落，身体如拉满的弓弦。
所有的厢房都在月光照射之下，只要这人现身，等待他的就是张元无情一击。
片刻后，人贩子身影闪动，一掠三丈，来到一栋厢房前面。
他戴着个小鬼面具，正从怀中抽出个吹筒。
便在这时，另一间厢房的门突然开了，一个睡眼惺忪的镖师披头散发走了出来，似乎是要撒尿。
人贩子面色一变，抽出短剑，揉身而上。
便在这时，院墙旁突然冲出道身影，五指箕张，人还未到，一股掌风已席卷人贩子全身。
人贩子反应甚快，就地一滚，躲开了张元这掌。
掌风吹起那镖师长发，张元本想让他回屋，在眼光瞄到时却浑身一震。
长发飞舞，月光打在那镖师头上，张元看得真切。
这镖师的脸，居然就是人贩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