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嫁残疾真世子,全家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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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诀别

看着温秋信誓旦旦的样子,杨萍如眼皮一跳,背过身去让小丫鬟去普救寺请容嬷嬷了解情况。

茯苓将一做工精美的钱袋呈上,钱袋上是今年京城女眷中最流行的织锦缎,尚书府近来厉行节俭,这精美的布料只有杨萍如和白林眉房中才有。

温秋说着走向前来,将钱袋散开,倒出里面银钱,噼里啪啦竟是纹银十两。

“普通佃户一年纹银不过十两,姐姐出手果真阔绰。”

温娇见她拿出的证据,笑了起来,“这布料京中不止我一人使用,你这未免太过武断。”

祠堂外跪着的三人闻言连连叩头请罪,只说是温娇出钱办事让他们把温秋推下山崖,摔断四肢做个残废就行。

“我们三人拿钱办事,温二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三名小厮身上大大小小都有伤,说话时哆哆嗦嗦。

“住口!”温娇落了泪,扑在温恭怀里,一副受委屈的模样,“父亲,妹妹怎么能仅凭这三人信口雌黄就定我的罪呢,女儿冤枉。”

温恭大手轻拍温秋的胳膊,示意她安心,对温秋冷言道,“你既证据不足,诬蔑长姐也是触犯家法!待明日我禀明户部,定将你逐出家门!”

温秋冷笑一声,只觉得这世道好没道理。

“温娇有何证据证明我私通外男?”她歪头问道,“我这还有三个证人和赃银,是非对错大理寺一审便知,可温娇空口白牙毁我清白,父亲觉得孰轻孰重?”

连连审问让温恭下不来台面,他却仍强撑着说,“娇娇自是和你不同,你顽劣不堪撒谎成性,就算此事是误会了你,也是你行为不端让人白白误会。”

温行舟震惊地抬起了头,“父亲,这……”

他刚要辩驳,被杨萍如截下话头,“好了,如今夜也深了,既然此事是误会,不如让姑娘们早早回去歇着,大姑娘肩上还有伤呢。”

此话不说还好,一说温恭更来气了。

他本是太子一党,如今女儿在三皇子地盘受伤,任谁都觉得此事是太子所为。

如今朝堂之上,言官笔下,他被太子一党刁难,全都是温秋这个孽女惹的祸!

于是温恭愤然,“有伤又如何,若不是她非要和娇娇理论,怎会出这种祸事!”

温凌云候在一旁,低着头,嗓音沉闷,“此事全由温秋引起,父亲如何处罚都不为过。”

此话一出,温秋心脏痛到几乎麻痹,她没想到哥哥竟会说这种话。

庭院深深,她如同被人摁在冰冷腻人的池沼中,不得呼吸,有口难言。

众人纷纷为这场询问安上合理的由头,丝毫不理会温秋被冤枉的委屈和苦楚。

甚好!甚好!讲道理讲不明白,那就不讲了!

她喘了一口气,猛地向前将杨萍如桌边的茶水掷到地上,砰的一声,众人这才打眼看她。

“孽女!你要忤逆长辈不成!”

杨萍如正愁没机会收拾温秋,见她如此这般,拍案而起,指着温秋冷斥,“我虽是继室,却也是你母亲!”

温凌云生怕杨萍如因为温秋的关系迁怒于他,赶忙上前说道,“母亲莫气。”

“母亲,你算哪门子母亲?”温秋推开温凌云和杨萍如对峙,“你装病多年,如今管家权到手你倒是好起来了。当年若非我母亲可怜你,只怕你现在还在守寡!”

杨萍如气得手抖,指着温秋半晌说不出话来。

温秋啪的一声将她的手打掉,“家宅不公,我自向官府要个说法!我母亲当年为何吞炭而亡,果真是因外祖父满门战死吗?之前是我给了你杨萍如好脸色,教你欺辱到我的头上。”

“辱我清白,毁我清誉,公主府一事我至今清清楚楚,若是惹急了我,你有几个脑袋够大理寺砍?”

见温娇要上前理论,温秋直接扯过她的衣领,“还有你,当初公主府挑起事端,如今和卫明风联手害我,你真当我没有证据!”

将温娇扔在地上,又满眼失望地看向温凌云,平静道,“我本以为母亲离世,你我二人才是世上最亲的亲人。没想到哥哥才是那个为虎作伥,坐收渔翁之利之人。”

说着又向温行舟行礼,“二哥对我的好日月可鉴,温秋若是被逐出尚书府,官衙厅堂之上,必为二哥美言几句。”

她转身又看向温恭,这个大家庭的集权者。

温秋所受的苦难她不信他看不到,只是不在意,只是无所谓。不过是个女子,不过是个孤女,不过是个刁蛮任性的丫头。

“父亲,你当真看不到女儿的处境吗?还是紧闭双眼,任由别人向我身上泼脏水!”

她咽下苦涩的泪水,看着周围瞠目结舌的众人,笑得开怀,“这日子原本也能糊涂过去,只如今,我不想忍了!”

祠堂内,牌位一个叠一个供奉在温恭背后,就像男权制度下为集权者撑腰的底气。

丫鬟婆子都紧紧低下头,唯恐被波及。只有茯苓落了泪,让浑身颤抖的温秋靠着自己。

温秋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磋磨,可能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了,如今桩桩件件吐了一通,加上这几日的辛劳,只能握紧茯苓的手,斜靠在她身上。

“我不就是睡了一觉,家里怎么生了这么多事。”

老夫人拄着拐杖迈进祠堂,张嬷嬷紧随其后。

杨萍如行礼后将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通,又瞥了一眼温秋,“长辈规训,大小姐却忤逆长辈。”

老夫人冷哼一声,张嬷嬷抬了个座椅放在老夫人身边,扶着温秋坐了过去。

“祖母。”温秋委屈地撇了撇嘴,一头扎进祖母怀中哭了起来。

老夫人动了怒,“你再是长辈,也越不过秋丫头去,这尚书府交给你后天天鸡飞狗跳,你怎么不反思反思你自己。”

“我来之前已经派人了解了一通,我说老大,”老夫人扭头看向温恭,“你这几年的圣贤书读到哪里去了?捉人捉脏,你一没证据二没亲眼所见,单单凭妇人之词就认定你女儿私通外男?这是多大的罪过,若是秋丫头没抓到别人把柄,你让她今后如何做人!”

拐杖声声杵地,温恭的头低得更狠,直说母亲教训的是。

“你如今竟比我这个老糊涂还要糊涂,说什么逐出家门,我看你是胆大妄为!”老夫人举起拐杖敲在温恭背上,“我这丫头是个可怜的,以后谁再欺负她,就是跟我过不去!”

正说着,白林眉和容嬷嬷匆匆赶来,她们也不知道为何,马车走到一半竟陷到了泥地里,还是石榴和另一个丫鬟帮忙才把她们救了出来。

“好了,白氏也回来了,”老夫人拍着温秋的背,“方才太后下旨要见温秋,你们自行审问白氏,我明日和秋丫头进宫一趟。”

温秋趴在老夫人怀里,眼角流下泪水。

在祖母出现的瞬间,她曾以为自己也是有人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