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永远是当年的那只跟屁虫
晚上十点，玉林路。
路灯下两个人影拉的很长很长，落在身后的不止影子，还有笑声。
结束火锅后，苏朗和黎白薇在街上散起了步，其实两个人也没聊什么特别的，故友重逢无非就那两件套，回忆过去，吐槽现在，但不知为何，却格外的放松和开心。
“其实，之前做梦我还梦到过我们当初在魔都一起散步的场景。那时我们三五同事下班后时不时地一起聚餐，然后一起轧马路，真是怀念啊。”
夜色中，黎白薇脸上带着一丝追忆，脸上满是感慨，很多时候我们都不太注意那个当下，可只有过去后才知道有多美好。
“是啊，我印象最深的是有年冬至我们吃完火锅都已经晚上十二点，天空中飘着细碎的雪粒，寒风呜咽，你提议咱俩一起走回去，我快把你送到家的时候，不知哪里放起了烟花，咱俩就站在路灯下还看了一会烟花。”
黎白薇嘴角满是笑意，“我有印象，那是个蛮特别的冬至。我记得当时你还一直嘟囔你们老家的习俗是冬至吃饺子，哪有吃火锅的，可你最后还是陪我去吃了火锅。”
说到这，黎白薇抬头看向苏朗，“我记得那时候你还不能吃辣，我们一起吃火锅都要点鸳鸯锅底，现在都可以辣锅了。”
苏朗没有说，‘为你，我学会了吃辣’，虽然这是件事实。
“白薇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更何况我们已经三年没见。”
“好好好，算你厉害。”
说这话的黎白薇满脸都是笑意，这一晚上她的笑容好像比这一星期都多，只是一阵冷风吹来，黎白薇不由打了个寒颤，蓉城昼夜温差还是比较大的。
见状，苏朗没有犹豫，很自然地就脱下了外套。
“白薇姐，你披上。”
不等黎白薇回答，苏朗看了眼街边，留下一句“等下我”，急匆匆地就扭头跑了。
大概五分钟后，苏朗跑了回来，但手中却多了两杯咖啡。
“白薇姐，一杯热美式，不加奶不加糖，你暖暖身子。”
黎白薇没有和苏朗见外，嗅了一下咖啡豆的糊香味，轻啜了一小口，身子顿时就被暖意包围。不过也不说准是咖啡太暖，还是苏朗的外套很厚实。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记得我的口味？”
“那时候我可是经常帮忙给白薇姐买咖啡，怎么会忘？”苏朗也喝了一口咖啡笑道。
“说的我当初好像是压迫你的黄世仁一样。”黎白薇开了个玩笑，“不过我记得那时候你不喜欢咖啡，没想到现在你也开始喝了。”
“牛马需要一点打工的动力。”
苏朗这句话是实话，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那时的他不舍得。
“哈哈。”
“白薇姐，晚上的天气确实比较凉，我早点送你回去吧。”苏朗提议道。
谁料黎白薇却摇了摇头，“没事，其实我现在比较喜欢冷一点的天气，最爱就是冬天，可惜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嗯？之前白薇姐不是最喜欢春天吗？说春天生机勃勃，春和景明。”
这句话好像是戳中了黎白薇的心事，明明还是和刚才一样的路灯，一样的冷风，但气氛好像突然就down了起来......
良久，黎白薇语气低沉道，“原来不知不觉我们都发生了这么多改变。”
但下一秒，苏朗却拍了拍黎白薇肩膀。
黎白薇不明所以地抬起头，迎上的是苏朗极其明亮的眸子，“白薇姐，我们是都发生了很多改变，但有一些东西没变。”
“什么？”黎白薇下意识道。
“我一直都是当年白薇姐身后的那只跟屁虫，从未改变。”
路灯下，苏朗的身后好像镀上了一层别样的光，而这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却好像有一股别样魔力，轻飘飘地就凿进了黎白薇心里。
“呀，好好的煽什么情。”黎白薇低头躲开了苏朗那太过绚烂的目光，快走两步，“我还用你安慰？当年是谁吃个串串火锅都能辣的眼泪都出来？”
“是是是，白薇姐最了不起。”
“知道就好，快跟上。”
“来了。”
......
不知不觉，已经晚上十二点，苏朗也陪黎白薇走到了家楼下。
曲终终要人散，路走到尽头，也到了要分别的时候。
“白薇姐，你早些上去吧。”
“好，谢谢你今天晚上陪我散步，我很开心。”
“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今天愿意抽时间来招待我。”
闻言，黎白薇没好气道，“你搞的我们之间好客套。”
“好像是有些。”苏朗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明天还要见作者，也早些回去吧。”
“那再见。”
“再见。”
来蓉城出差找作者约稿，是苏朗的借口，但他突然后悔为什么要找一个这样的理由，不然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明天继续约黎白薇。
是的，虽然这次来蓉城见黎白薇一面的目的已经达成，但苏朗已经开始不满足，他想见第二面。
“回头看吧，回头看吧，回头看吧。”
望着黎白薇离开的背影，苏朗小声念着，他在心底做了一个决定，只要黎白薇回头，他就一定发出邀请。
上天好像听到了苏朗的呼唤，黎白薇大概走了七八步远，忽然转过头。
“白薇姐，我......”
“苏朗，你......”
两人愣了下，不约而同笑出声，苏朗目光中满是温煦，“白薇姐，你先说。”
“好。”黎白薇挽了下头发，“我是想问明天你见完作者大概是什么时间，如果还有空我们再一起聚聚？”
苏朗嘴角的笑不加掩饰，“白薇姐，其实我也想说这件事。明天上午我就能结束工作，剩下的时间都是自由的。”
虽然苏朗很想明天睁开眼就出现在黎白薇家楼下，但既然已经撒了‘出差的谎’，那就只能含泪圆下去。
“OK，那我们明天下午见，晚安。”
“晚安，明天见。”
黎白薇挥了挥手，披着苏朗的外套，脚步轻快地消失在了楼道中。
一直到黎白薇的身影完全消失，苏朗才收回了目光，他抬头看了眼月亮，只觉得今晚蓉城的月亮格外的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