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幻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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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时光缝隙

车祸现场被封锁的黄线在晨风中轻轻摇曳。警车的红蓝灯光在潮湿的柏油路上投下诡异的光影。急救人员沉默地工作着,他们的手套上沾满了鲜血和雨水。

一位年轻的警探站在扭曲的巴士残骸前,笔记本上记录着令人费解的现象:所有遇难者的手表都停在了同一时刻,而车上的时钟却显示着完全不同的时间。更奇怪的是,在巴士的行李架上,他发现了一个生锈的桃子罐头,罐底刻着倒十字。

“这不可能……”警探喃喃自语。法医走过来,递给他一份初步报告:“所有遇难者的死亡时间……似乎比车祸发生时间早了整整一年。”

当地报纸的头条很快被这场离奇的车祸占据。古老的钟楼照片被印在头版,标题写着:“百年钟楼再现,与车祸现场仅百米之遥”。报道详细描述了钟楼的诡异之处:每到午夜,钟声会自动响起,而钟楼内部却找不到任何机械装置。

一些胆大的年轻人开始在社交媒体上发起“钟楼探险”的挑战。他们上传的视频里,总能听到若有若无的歌声,还有人声称看到了穿着复古服装的透明人影。

在城市的另一端,一位老妇人正在整理儿子的遗物。埃利斯的母亲在车祸中幸存,却失去了所有记忆。当她翻开埃利斯的日记本时,一张泛黄的照片滑落出来。照片上是年轻的她和……一个神父?

她的手颤抖着,记忆的闸门突然打开。她想起那个雨夜,想起自己是如何在最后一刻转动方向盘,让巴士撞向钟楼而不是迎面而来的油罐车。她想起神父是如何在车祸现场出现,用某种神秘的力量维持着那个空间……

午夜时分,老妇人独自来到钟楼。钟声响起的那一刻,她看到儿子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埃利斯微笑着向她伸出手,身后是茱莉、法蒂玛、维克多……所有遇难者的灵魂都在那里,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妈妈,”埃利斯说,“是时候放下了。”

老妇人泪流满面地点头。当她转身离开时,钟楼开始崩塌,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夜空中。第二天清晨,当人们来到钟楼原址时,只看到一片空地,和地上用桃核摆成的完美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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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群居屋的地基开始崩塌时,法蒂玛突然想起维克多临终前的话:“如果倒计时失效,就去我的工作室……”她拉着伊森和莎拉冲向阁楼,在堆积的杂物后找到一扇暗门。

暗门后是一个布满灰尘的实验室,墙上贴满了泛黄的笔记和照片。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的青铜星象仪,仪表盘上刻着所有失踪者的名字。莎拉的疤痕突然剧烈跳动,星象仪随之启动,投射出全息影像——正是维克多本人。

“如果你们看到这段影像,说明封印已经开始崩溃。”全息维克多神色凝重,“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封印需要双重血脉维持,而我只有莎拉这一支……”

影像切换到一段监控录像:1993年的维克多正在给莎拉植入疤痕组织,而隔壁房间的保温箱里躺着一个男婴。“那是你,伊森。”法蒂玛指着屏幕,“你是维克多的另一个实验体,但被偷走了……”

伊森突然头痛欲裂,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想起养父母临终前的话:“你不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在巨树下捡到你……”他的血管开始发光,与莎拉的银色树液产生共鸣。

实验室的地板突然塌陷,露出下方的树根网络。白衣男孩的身影再次出现,这次他的面容清晰可见——正是年幼的伊森。

肯尼和唐娜带着腐蚀的右手冲进实验室,唐娜的手臂已经完全木质化。当他们靠近星象仪时,仪器突然超频运转,在空气中撕开一道裂缝。

裂缝那头是1993年的群居屋,维克多正在给莎拉做手术。白衣男孩站在手术台旁,眼中充满悲伤:“爸爸,为什么要分开我们?”

莎拉突然明白了一切:“维克多把我们分开……是为了维持封印的平衡……”她的疤痕裂开,银色树液喷涌而出,与伊森的血脉能量融合。

全息影像中的维克多露出痛苦的表情:“封印需要双重血脉的献祭……我本想用克隆体代替,但他们偷走了伊森……”

白衣男孩向伊森伸出手:“合二为一,才能终结这一切。”

莎拉和伊森对视一眼,同时点头。当他们的手相握时,整棵巨树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树根网络开始崩解,时空裂隙逐渐闭合。

法蒂玛看到倒计时符号重新亮起,但这次是以相反的顺序。肯尼的木质手臂开始恢复血肉,唐娜手背上的根须缩回血管深处。

当最后一道裂隙闭合时,群居屋恢复了平静。莎拉和伊森的血管中依然流淌着银色树液,但白衣男孩的身影永远消失了。

博伊德在地下室发现了一份新的地图,标注着其他可能存在时空裂隙的地点。茱莉的银链不再吸收树液,而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这还没结束,”莎拉摸着脖颈后的疤痕,“我们只是暂时稳定了封印。维克多在其他地方也留下了隐患……”

伊森握紧拳头,血管中的光芒闪烁:“那就继续他的工作,直到彻底终结这一切。”

窗外,黎明的阳光穿透树冠,洒在群居屋斑驳的外墙上。新的一天开始了,但每个人都清楚,他们的使命才刚刚开始。

伊森的手指抚过隧道墙壁上的刻痕,头灯照亮了青苔覆盖的倒十字符号。耳麦里传来莎拉失真的话语:“能量读数在增强,你只剩十分钟撤离窗口。”他身后三米处,地铁隧道突然扭曲成树根状的腔体,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桃子腐香。

“找到核心了。”伊森用激光笔指向墙壁夹层里的青铜装置——正是群居屋星象仪缺失的部件。当他伸手触碰时,装置表面的藤蔓纹路突然活化,刺入防护手套。全息投影自动启动,浮现出维克多从未公开过的实验室日志:

**2043年7月15日:纽约裂隙失控,启用克隆体S-23,注入反物质年轮……**

隧道深处传来铁轨震颤的轰鸣,不是地铁,更像是某种巨型节肢动物爬行的声响。伊森的血脉能量应激激活,在皮肤下形成发光的青铜纹路。他看到自己的倒影在墙壁上扭曲成三个不同年龄段的形象:10岁的自己正在树洞里刻求救信号,30岁的自己浑身长满树瘤,60岁的自己只剩半张骷髅脸。

莎拉在日内瓦的净化站举起左手,银色树液在试管中沸腾。监控屏幕显示全球17处时空裂隙同时暴动,东京的樱花树正在吞没涩谷十字路口。当她把树液注入主控台时,操作员突然尖叫起来——树液在控制面板上生长出维克多的面容。

“你们不该唤醒他……”树液维克多发出合成音,“当年我切割时空寄生体时,有49%的组织逃逸到……”

警报声打断了他的话。莎拉脖颈后的疤痕突然迸裂,银色树液在空中凝结成巴黎地铁的立体投影。她看到伊森正在被无数青铜藤蔓拖向隧道深处,三个时间线的他正在同步消融。

法蒂玛驾驶直升机盘旋在埃菲尔铁塔上空,茱莉的银链在舱内组成动态星图。“不是简单的时空裂隙,”茱莉的瞳孔倒映着量子计算机的数据流,“巴黎地下正在形成时间珊瑚——过去、现在、未来的物质在此结晶。”

当她们降落到封锁区时,地面突然塌陷。法蒂玛抓住安全绳下坠三十米,头灯照亮了令人窒息的景象:直径千米的球形空间里,无数个群居屋的碎片悬浮其中,每个碎片都承载着不同时间线的故事。1945年的维克多正在某个碎片里给婴儿莎拉注射树液,而2150年的机甲士兵在另一个碎片中焚烧巨树。

“伊森!”茱莉的银链突然指向某个碎片。23岁的伊森被青铜藤蔓包裹成茧,身旁站着三个不同年龄的自己,正在同步输入维克多实验室的密码。

莎拉强行连接全球净化站,银色树液形成覆盖地表的神经网络。她的意识触碰到巴黎核心时,看到了令她心脏停跳的画面——每个伊森的胸口都嵌着星象仪部件,而部件之间正在形成黑洞级的引力场。

“不是要唤醒维克多,”她突然明白,“是要用我们补完他未完成的切割手术!”

在日内瓦主控室,莎拉将银色树液注入心脏。全球所有时空裂隙同时爆发强光,她的意识被撕裂成49个碎片,分别进入不同时间线的伊森体内。在巴黎地核深处,真正的时空寄生体终于显露本体——由无限个群居屋组成的超维结构,每个房间都困着一个正在异化的维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