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见
门外,偌大的庭院,婢女小厮来来往往,忙忙碌碌。
“小柳儿,小霜儿,你们先别扫地了,把这些衣服给西院的白姑娘送去”刘姑姑大着嗓门朝着远处扫地的两个婢女喊话,又抬手招来一个小厮,“你去柴房取些柴送到膳房。”转身看到站着无所事事的李澜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李澜安,你还傻愣着干什么?看不到大家都忙的团团转吗?不长眼的,去后院浣衣房把衣服洗了。”
李澜安被这嗓门吓得一激灵,顿时不知所措东看西看,后院在哪啊?此时此刻真希望自己有隐身术,不要被任何人发现。直到对上了余嫣的眼睛,余嫣向她使了个眼色,李澜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朝余嫣暗示的方向去了果然找到了浣衣房。
夜里,终于结束一天劳作的姑娘们都坐在一起吃茶聊天。一个年龄稍微小一点的姑娘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澜安,道:“所以……斓安姐姐,你不记得我了?”
李澜安点点头补充道:“准确的来说,是你们包括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啊?那我重新给你介绍一下吧!我是小柳儿,我旁边的是小霜儿,我们是双胞胎,你旁边的是余嫣姐姐你们一起进的王府,还有这边是幺幺,她和你一样大哦!还有还有王景哥和杨舟哥,都是和我们一个院做工的,对了对了余嫣姐姐可是一直心悦于王景哥哟~”小柳儿越说越起劲,说到最后还故意搞怪的拖长音。
“小柳儿,好啊,我看两天没收拾你,你又皮痒了是不是?”余嫣被说中,不好意思的冲小柳儿打闹,惹来众姐妹一阵欢笑。
“说真的,余嫣,你和王景到哪一步了?他到底察觉到你的心意了吗?”幺幺边绣着刺绣边认真的八卦。
“哎呀,我也不知道。”余嫣有些不好意思,说话也支支吾吾起来“但是……但是他昨天帮我做工来着。”
此话一出,惹来一阵欷吁。
“看来是有戏哦!”幺幺打趣道,余嫣羞涩的用帕子掩面。
李澜安笑着安静地听着他们说话,时不时轻抿杯中茶,也不插话。
“余嫣你生的这样好看,一定可以的。”幺幺手中的活依旧不停,笑着鼓励余嫣。
余嫣听到这话,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却又很快的收敛了下去,但却也让一旁的李澜安察觉了去。
“说到生的好看,我觉得我们之中生的最好看的当是斓安姐姐,她温柔端庄,眉间还有一颗小小的痣,显得好特别,像冰清玉洁的仙子一样。”小柳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澜安看,像是她的小迷妹一般。
“与其说像仙子,倒不如说斓安长了一副观音像,慈目柔和,温文尔雅,同我儿时寺庙见到的观音石像倒是相似的很”小霜儿观察了许久终于插上话了,并且得到大家的一致赞同。
只有李澜安发觉这些话要惹一人不开心了,于是忙否定:“姐妹们说笑了,我哪有那样神,比起余嫣姐姐我还差的远,大家莫要拿我取笑了。”
李澜安悄悄观察余嫣的神情,似乎对她的回答还算满意,微微一笑,其他人却也依旧是旁若无物自顾自的笑着闹着。
“都几更天了还不睡觉,明天还做不做工了。”门外传来熟悉的叫喊声,欢乐到此为止,大家都各回各的房里睡觉。
王府做工的奴仆皆为两人一屋,恰好李澜安和余嫣是一屋的,等人都走完了,余嫣却毫无由头的来了一句:“观音像?还真是有意思。”
李澜安被这话听的莫名其妙,难道是刚才小柳儿的话惹恼了她?不应该啊!也没说什么啊?
“余嫣姐姐,小柳儿刚才是闹着玩的,你别往心里去,什么观音像,我哪有姐姐那般气质,亭亭玉立,谁见了不喜爱。”李澜安不想因为这点小事生出嫌隙,她既然这么在意容貌那就顺着她罢了。
“哪里,我要是有这般美好王景哥哥早都……”说到这她还娇羞上了。
李澜安有点无语啊,但表面依旧挂着微笑,暗自在心里已经翻了无数个白眼。这人这么小家子气,看来以后在她面前说话要注意点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李澜安也是佛系,别人指东她去东,别人指西她做西,能迁就便迁就,能帮上的忙也都去帮,不得罪任何人,倒是讨得大家都越来越喜爱她,只是这一眼望到头的人生,再佛系的人也会觉得乏味。
“斓安,去把这些绸缎送到西院。”刘姑姑的声音将正在发呆的李澜安思绪拉了回来。
“唉,好!”李澜安连忙应和着接过东西。
“本来这是余嫣的活,这死丫头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你也不认得路”说罢,将李澜安拉到院外“你就从这里直走,绕过小花园便是西院。”
李斓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去吧!”刘姑姑似是鼓励般拍拍她的背,一向严肃的刘姑姑有这样的动作倒也稀奇,看来是真的对这个温顺乖巧的小姑娘喜爱的紧。
李澜安顺着刘姑姑说的方向一路走走问问。该说不说,这王府还真是大啊,听余嫣讲,这王府总共有一堂两园三院四房,待在这里这么多天,李澜安就一直没出过东院,更别说别的地方了,再加上她自己本身就是个路痴。
小花园是找到了,可是小花园的尽头有两条路,一条朝左一条朝右。
这下好了,哈哈哈,好不容易走了这么久,返回去是绝对不可能的,又累又会挨骂,那怎么办呢?眼前飞过一只蝴蝶恰好飞向右边。
好,那我也去右边,大不了走错了我再走回来,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不知绕过了几座假山,穿过了几扇洞门,眼前豁然出现一座庭院,李澜安心想,这应该就是西院了吧,终于找到了。
可也奇了怪了,这西院怎么这么冷清,一个人影都没有。
又上前了几步,出现一个小亭子,亭子里好像还有一人。李澜安走进亭子才发现不对劲,这人靠在柱子上,低着头,只能看到他额头青筋暴起冷汗直流,气息迷乱。
李澜安抱着绸缎左右望望,真的除了这个人连一个人影都找不到,于是她怯生生的说了句“你好,刘姑姑让我送绸缎来。”那人没有理会她,依旧神色痛苦,于是她又问了句“你哪里不舒服吗?”那人依旧不理会,犹豫片刻,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那人面前,试探的伸出手,想要摸他的额头,“你……好像生病了,我看看你是不是发烧……”了字还没说出来,就被那人一把抓住手腕。李澜安顿时脑子一片空白,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对上了一双炙热鲜红的眼睛。
那人面色绯红,直勾勾的看着她,大口喘着粗气,男女力量悬殊,只是轻轻一推,她便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人已经欺身而上。
李澜安是个很木讷的人,一紧张一害怕便会大脑空白到失语,就像现在,她连喊救命都忘记了。
强大宽阔的胸膛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呆愣在原地,恐惧布满心头,忘记了挣扎,忘记了反抗。他一手扣住她的后脖颈一手撑着地,闭着眼睛,睫毛微颤,神情痛苦凝聚,似乎也在抵抗着什么,最终却像是被欲望所战胜,侵蚀了大脑,蔓延上心头,将扣住李澜安后颈的手轻轻一抬,俯身欲要吻上。
就在落吻之际,李澜安终于回过神,一手挡在唇间,一手拔簪挥之而下,一簪刺入他的心口处。
心口传来的刺痛感似乎让那人清醒了不少,放开了李澜安。
李澜安连忙起身,看了一眼地上的人,还是决定少管闲事倒好,免得惹火上身,就在她准备逃走之时,后脑被重重击中,眩晕感传来,随后便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