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找证据
“对啊，你们去山上抓兔子了？”
许松一个人便把盆子连带着衣服抬到了火堆旁。
二狗听到许松的问话，不禁尴尬地挠了挠脸庞。
他一旁的妹妹倒是用爽朗的声音答道：“是去抓兔子了，但是连个毛都没抓到。”
“啊？”
许松这才看向几人，果然身上一个个都是啥都没有。
他们一行四兄妹，二狗最大，也是最高的，还有两个看起十多岁的男娃，一个五六岁的女娃。
两个十多岁的男娃跟二狗差不多，都是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着头，手里没个空闲。
康雪兰也忍俊不禁地问道：“我前次看你和许松去，那身上都挂满了兔子，今天你们四个人去，咋一只都没有逮到？”
康雪兰本来长得就漂亮，而且身材又好，所以在二狗和几个男娃心目中，都是那种只可远观的，像电影里面的人一样。
听到这问话，他们更显得局促不安，手脚发汗。
倒是二狗作为老大，憨厚一笑道：“嫂子，前次那是因为跟着松哥，才捉到那么多兔子，这次咱们自己去，没松哥的帮忙，所以抓不到兔子。”
许松也是笑了笑，准备安慰几句，这时那二狗的小妹突然惊呼起来：
“我的娘，松哥，你抓到鱼了？还烤了一条？”
这年头，烤鱼很少了，基本都是炖汤，因为可以多吃几顿，而且还能吃得更干净，不会造成浪费。
“是啊，都过来吃点吧，二狗，再烤一条吧，咱们人多，一条不够吃的。”
许松总共抓了五条，烤了一条，还有四条。
二狗连忙摆手，有些拘谨地说道：“不用不用，咱们不饿，都是吃过饭才上山的。”
许松立刻上前拉住二狗，揽住他的肩膀。
“二狗，你跟我俩客气个啥呢，就凭咱们俩家的关系，你还搞得这么生分了。”
二狗见许松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再推辞，主动处理鱼，把鱼串起来烤。
“来，先吃这条吧，这条已经烤熟了。”
康雪兰把鱼拿下来分，优先给那些小的孩子，最后些鱼头，鱼尾，鱼骨头啥的就给大点的吃。
二狗的小妹笑眯眯地一边吃鱼一边喊道：“谢谢嫂子，嫂子漂亮又大方。”
反倒是那两个小子，羞得耳根子都红了，不好意思看康雪兰。
许松在一旁烤火，对二狗说道：
“二狗，今天下午我去你们家给你爹娘讲养兔子的事儿了，你到时候也帮着弄一下，就那么几条注意的，有啥不懂的可以问我。”
二狗一笑，摸了摸脑袋。
“松哥，太麻烦你了，行，你放心，我肯定把咱家兔子养的好好的。”
许松拍了拍二狗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嗯，你做事，我还是放心的，养好兔子，对于以后进厂都是有好处的，以后养兔厂肯定会大规模招人，年底还会有分红，还是很有前途的。”
“你家先养着，养到差不多生了一胎，有经验了，就要负责培训下一家养兔子，也会算你们进厂前的一个贡献，到时候养兔厂的管理岗位肯定会优先考虑你们的。”
每个组织机构或者生产单位，都是需要管理的，可能二狗他家性格各方面并不适合做管理，但是如果养兔有经验，也是可以做技术管理的。
像许松他们以后会建立养兔厂，不光是有生产，肯定会有管理，所以各种人才就要提前发掘。
“行，松哥，你放心，我们家肯定认真养兔，到时候也会认真地培训和带好下一家的。”
二狗涨红了脸，拍着胸脯说道。
“吃鱼，吃鱼，先垫吧垫吧肚子，你们上山抓兔子，是没看到兔子还是咋回事？”
许松也嗦了根鱼骨头。
“看是看到了，就是抓不住，我也用了松哥你那天跟我说的办法，但是那洞都堵不完，不知道它们从哪儿逃走了。”
“那倒是，捉兔子不光得有技术，还得有运气。”
兔子洞很多，它从哪个洞口逃走，都是不确定的，尤其是一些洞口非常隐蔽，不一定能都发现。
他们也没个弓箭啥的，远距离也捉不到，完全是靠徒手。
还有一方面，他们也是为了抓活的，所以不好直接伤害的。
“不行下次你们弄点陷阱啥的，你们的速度毕竟是没有兔子快，兔子洞也不一定全都堵的住。”
他们没有许松这种身手，所以抓兔子还得上工具。
“下次我跟你们一起，但是得提前做好兔笼，不然抓回来也养不活的。”
许松还是得亲自去抓才行，到时候养兔厂的第一批兔子，肯定是需要许松来帮忙解决的。
所以许松可以提前布局，将第一批兔子作为贡献和投资，理所应当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不管到时候是乡镇企业，还是有独立权限的民营企业，都是可以说的上话的。
作为自己穿越后的第一个项目，许松还是非常重视的。
他哪怕吃点亏，也会要到企业话语权的。
因为真正左右一家企业命运的，一定是决策和眼光。
许松熟知未来走向，如果他不能拥有话语权，那么这家养兔厂肯定不会长久。
基本上在大形势下，能够逆风翻盘，没有采取大胆且有效的改变，是绝对没有机会的。
太多的乡镇企业都消失在了那场危机当中，存活下来的也仅仅是少数中的少数。
二狗憨厚老实，但是他那几个弟弟妹妹却也都是人才。
前世他那两个弟弟一个下海经商了，听说还小有成就，另一个弟弟去当兵了，听说也混得不错。
而她最小的妹妹却是最机灵能干的，不过是因为碰到了一个渣男，被伤透了心，导致抑郁寡欢。
“有条件了让你弟弟妹妹都多读读书，到时候养兔厂建起来，都可以去养兔厂上班，养兔厂不光是养兔子，还得会搞饲料，搞销售，搞管理，搞技术的，要是读了书，懂得多，厂里面肯定会重视的，到时候厂子大起来，需要的人也多，肯定是需要各方面的人才。”
“学费啥的你也不用担心，咱们厂也会行办自己的学校，看病啥的，也会有咱自己的医院，这些都是必然的。”
康雪兰看了过来，眼睛里像带着光。
二狗和他的弟弟妹妹们，也是像听到了啥振奋人心的事情，小幺妹都跳起来了。
几个人都这么目光炯炯地看着许松，看得许松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其实得多少年之后的事情了，这几年肯定很难。”
“我还以为就这几年呢，要真有你说的这么好，还进城干啥，不如留在这里算了。”
康雪兰有点意兴阑珊。
这个地方承载了她太多的失望，也裹挟了她的坚韧。
“但是以后肯定会有的，只是咱们下一代，妞妞她们这一代就会有，我可以保证。”
“进城还是要进的，世界很大，得去看看，有太多先进的东西需要学习，先进的技术，先进的管理，都有很多，只有跟着时代进步，才会越来越好。”
“咱们得进城读书，得学习，不然得被淘汰，接下来的世界，是互相竞争的，只有懂得更多，才能存活下来。”
许松并没有看着康雪兰，而是看着远处的山，还有夕阳，以及倒映着不知道是什么河面。
大家都是年轻人，包括许松和康雪兰，两个人和二狗都是一样大的，也就19岁左右。
年轻人很容易对未来产生迷茫，他们不知道世界是什么样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
但是在许松的带动下，他们逐渐知道这个世界的面孔，也开始看清自己。
……
康雪兰的小屋门口。
“那我就不进去了，我还有点事儿，你别学习太晚，其实主要是理解，不是死记硬背。”
许松把衣服都帮忙晾起来，又把鱼放在了装水的盆子里。
康雪兰用小拇指勾了下额前的碎发，点起煤油灯。
“去吧，我知道……”
“……记得……”
“结婚的事儿。”
康雪兰说完，就羞得低下头，坐在了床沿上。
“记着呢，记着呢，其他的事儿都能忘，就这事儿不能忘。”
许松也没有多耽误，现在天已经黑了，可以去办事儿了。
康雪兰坐在床沿上，夹着腿，正盯着煤油灯出神呢，脸上的红晕在灯光照应下显得有些迷人，如朝霞一般。
……
村中央的高地，孙大军的家。
现在是年底了，属于冬季，所以天黑得早。
有的人家已经睡下了，才六七点钟。
孙大军夫妇也都吃完东西睡下了。
“让我来一次，今天他娘的火气太大了。”
孙大军躺在床上，一旁还放着酒瓶。
陈素梅侧着身子，却是扭动着身体不让孙大军靠近。
“去找那个狐狸精吧，别找我。”
孙大军从背后抱着陈素梅，想要脱衣服。
“别碰老娘，刚才不是说老娘像头老母猪吗？现在还抱上了。”
“孙大军，你他娘的没良心的，我给你生了一个儿子，几个姑娘，你还敢去想别的女人，你一辈子也别想碰我。”
陈素梅身体扭动得更凶，根本不让孙大军靠近。
孙大军自然也来了火气，喝了酒的他，把铺盖一丢。
“滚你娘的，不碰就不碰，还以为是镶金呢，说你是老母猪都抬举了你了，你就是个白眼狼。”
孙大军起身，抬起酒瓶就往屋外走去。
“他娘的，以为老子在村子里没姘头啊？非得搞你一个？”
孙大军骂骂咧咧地披着大衣就出门了，连院门都没关。
他没注意到，一旁的墙后，此时正藏着一个人，今晚天色很黑，根本看不到人影。
这人正是赶来的许松。
许松眼力哪怕在晚上，也比一般人要看得更清楚一点。
他看到孙大军气冲冲地从院子里面出去，有些暗喜。
他正愁有人在家呢，不好办事。
等孙大军走远，许松就摸进了孙大军的院子里。
轻手轻脚的，没发出任何动静。
跟一只野猫似的。
许松正分辨着这院子里的物件和布局呢。
“谁？”
一声喝问，差点把许松心脏病吓出来了。
被发现了？
这陈素梅还在家呢？
“孙大军，你去找你的姘头，以为老娘没有吗？他娘的，我也去找。”
许松并没有回话，而是赶紧猫到了一堆柴火后面。
接着许松就听到“窸窸窣窣”穿衣裳的声音。
偶尔还有陈素梅低低的咒骂声。
很快，一道手电光从屋里面探出来，陈素梅已经穿好衣裳准备走了。
这年头，家里面有手电筒的，都是很有闲钱的了。
手电筒在77年的时候可不多，基本都是只有在小市场才买得到，而且起码几十块。
她一边走，还一边骂骂咧咧。
“老娘也去找姘头，把这几年攒下来的钱全拿走，看你咋办。”
许松看到她把一个拳头大小的盒子塞进了裤裆里。
陈素梅出了门，正打算锁门呢，突然骂了句“他娘的啥都没有，还怕被偷”就直接离开。
许松听着脚步声由近及远，才探出身子，往院门外望去。
待发现真的没有人了，许松才把院门关上。
等下要是有人突然回来，他也能听到开门的声音。
许松立刻钻进了孙大军他们睡觉的屋子里。
他们屋子里比起康雪兰那个小屋子和他们许家，那真是太富豪了。
一套衣柜，大床，桌子，椅子。
许松首先翻的就是衣柜，能藏东西的地方不多。
经过一番翻找，真让许松给找到了，一个账本，还有个地窖。
只是光线不太好，许松便大胆地把煤油灯给点着了。
“嗨，真是这些年倒卖屯里石头的记录，还有贪了孤寡老人的补贴，今年过年的一千斤粮食也下来了？”
许松越看越心惊。
他又跑到地窖，查看了一下，里面全是肉干，粮食，票据。
“真他娘的贪嘞！”
许松把账本差点都捏坏了，真想现在去一脚踢死孙大军。
就在这时，地窖里的许松听到了开门声。
许松立刻把煤油灯熄灭，同时飞快地离开地窖，躲到了床下面。
本来想躲地窖，但是地窖要是被人反锁就遭了。
只有床下面非常安全，一般不会趴到床下面去看。
“陈素梅！陈素梅！赶紧给老子出来！”
孙大军的声音在院子里喊道。
原来孙大军因为出门没有带电筒，在路边摔了一跤，摔得满脸是血，只能先摸索着回家找媳妇处理一下伤口。
孙大军坐在院子里的地上，他喝了点酒，本来想坐板凳上，结果坐偏了。
他又喊了几声，发现根本没人回应他，于是他起身往屋子里走去。
“陈素梅！你他娘的睡死了？”
孙大军掀开被子，结果啥都没有。
他又打开衣柜，发现存钱的盒子也不见了。
当即暴跳如雷，一口气没喘上来，就摔倒在地，刚好头对准了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