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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再见道师

是夜。

升云长街,胡姬酒栈。

陶眠也没想到,今年从周边郡城赶来赴考的人,远比第一届道考时多。

他可是废了好一番功夫,才在边角位置找到了住店的房间。

“陶眠兄弟,咱俩还真是有缘啊。”

一个书生面貌的青年凑到了陶眠桌前,看着三俩酒菜,笑道:

“正好我约了肖童肖兄弟,要不咱就坐一桌,你看如何?”

“坐坐坐……”

陶眠正夹着一片卤牛肉,直接左手勾了勾,示意无妨。

来人名叫徐年,他和他口中的肖童一样,都是半年前参加道考的落榜道徒,与陶眠有过几面交情。

“陶眠兄弟,当初你好像也是登册成了记名道徒?”

“不错,辛公平道师安排我为灵植育种。”

“恭喜啊,你如今能到这来,想必这杂役任务也是完成了。”

徐年嘴角一笑,直接倒了一杯梅子酒:

“想不到,咱们三个难兄难弟,还能有机会同场应考!来,我先干为敬。”

闲聊间,一副厨子打扮的肖童,气喘吁吁地从酒栈外赶了进来:

“天啦!又出了一个道苗!而且还是个娘们的!”

他抱起茶壶就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然后嚷嚷道:

“这娘们叫许真霄,道榜上说她是上上等的金性根器,和那萧鹤一并驾齐驱,算是本届道考的双子星了。”

陶眠眼角一虚,脑海里顿时浮现出那晚用金色掌焰劈他的女子。

他先前还纳闷,以此女的修行绝不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原来是故意压轴出场。

徐年闻言也是长叹一声:

“上届道考,也就出了个陶秋儿,没想到今年一下冒出来三个!”

“何止啊!除了三大道苗外,还有丁典这等杀胚,也不能当成常人看待。”

肖童叫来小厮,又加了两个小菜,然后继续说道:

“不过,老徐你也没啥好忧虑的,明日道考能不能过都还不知道呢,你那真气练得如何了?”

“就差临门一脚了!”

徐年谄媚一笑,顿时把屁股挪到了肖童身边:

“所以才得找兄弟你来帮衬啊。

咱不像你那般命好,能被安排到道院斋堂里当帮厨,这大半年过去,我除了在道院每日洒扫以外,什么好处也没捞着。”

肖童一笑会意,随即就从袖口里摸出一块用锦帕包好的东西:

“这是积香鹿的宝肉,这东西紧俏,我也就搞来这么多了。”

徐年赶紧翻开锦帕瞥了一眼,然后满脸欢喜地摸出了一个金丝锦囊,推到肖童面前。

肖童撩开看了眼,顿时皱眉道:

“这可别咱们说的少了许多。”

徐年赶忙把积香鹿的宝肉收在了怀里,尬笑道:

“我已经把家里的祖宅都变卖了,只有这么多了。”

“你卖了祖宅?那你家中几位高堂怎么办?”

“唉,就差这一步了,我不得不放手一博啊!等我日后入了云琅道院,自会好好善待他们。”

肖童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氛围一时沉闷了不少。

陶眠也只是当个看客,与他们推杯换盏,默默吃喝。

……

一夜无话。

翌日。

道考一巡迎来了最后一天。

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其实一巡到这里,就已经算是结束了,因为这最后一天,是留给往届复考的老油条的。

这些人,要么是道院的外门杂役,要么是上缴了资粮的关系户,就算被勉强收入道院,最后也只是混个履历。

陶眠梳洗过后,既没有忙着修行,也没有赶着去道院人挤人。

他早早去了旁边的升平馆,点了些早茶和果子,听着小曲,过了半天闲散日子。

直到天色将晚,远远看着升云道馆的门庭前行人渐少,这才抱着一株小盆栽,慢悠悠走了过去。

道馆门口,陶眠在守院道徒那里一番登记,然后跟着一名引路童儿,走进了熟悉的三道坪。

这三道坪其实就是三处白石堆砌的广场,中间有两座高大的牌楼间隔着,那些执考道师的静室,就安排在第一座牌楼中。

楼下一角。

陆正安正和徐年凑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地唠着闲话。

“唉,陆兄弟,你可真是命好啊,一步登天……啧啧。”

“这话说的,命是不错,但登天嘛,还是费了五六七八步的。”

徐年一脸艳羡地说道:

“我听说,通过道考一巡,就可以去武经楼里选一门上乘武学,哪怕日后被道院扫地出门,也足以纵横武林了。”

说到这,他把脸凑得更近了:

“陆兄弟,你选的是什么上乘武学啊?”

陆正安嘴角一扯:“想知道?”

他嘴里正要鬼扯蛋,突然就两眼一瞪,一顿疾跑。

“眠子!我在这!!!”

陶眠对陆正安风风火火的热情,向来有些招架不住,顿时一只手掌抵在胸前:

“你小子在这等了多久?”

“没多久,你不是让张景兄弟给我捎了信么?我就知道你会等没人了再过来。”

徐年随即走到近前,他知道二人是穿一条裤衩的关系,所以对陶眠也更加热切了。

“陶眠兄弟,你应该也和我一样,有些怯考吧。”

说着,他一只手搭在了陶眠后背上,宽慰道:

“赶紧去吧,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就像老哥我,花光了所有积蓄才换来积香鹿的宝肉,从昨夜折腾到现在,结果还是一场大梦啊。”

陶眠不喜欢交浅言深,也没和徐年辩解什么,只是拍了拍陆正安胳膊,笑言道:

“行,那我先去复考。”

“快去快去,等你的好消息!”

话落,陶眠直接先行一步,往牌楼上去了。

“唉,陆兄弟,等出去以后,我会好好替你照应陶兄弟的。”

徐年本是想吹嘘几句,在陆正安面前卖个好,哪知陆正安一脸问号地看了他一眼。

“放心吧,陆兄弟,我会开导他的。”

“人嘛,终究是要豁达一些,学会承受……”

牌楼之上。

古雅的静室内,一缕幽烟在香炉上徐徐升腾。

陶眠刚一进门,就听到幕帘后面,一个略显喑哑的声音传来:

“报上名来。”

“弟子陶眠。”

陶眠嘴角一勾,果然,给他复考的依然是那位辛公平道师。

只见对方拂尘一甩,在案前的书册上一眼扫过,缓缓道:

“把你培育的药种拿出来吧。”

陶眠赶紧捧着小盆栽,大步走到了幕帘前方。

木盆里,仅仅只有一根白玉般的小嫩芽傲然而立。

“咦?这是我给你的?”

“呃……是的。”

这一刻,陶眠想起了陶履霜说的那番话,这厮当初果然是随便丢了个坏死的种子给他。

“这东西……”

辛公平突然眼中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

只见他拂尘一甩,那隔在中间的幕帘顿时向上卷起,露出后面一个穿着玄色道衣的长须中年人。

这也是陶眠头一回看到这厮的真面目。

尖嘴,猴腮,三白眼,不挂肉。

呵呵,一脸刻薄寡恩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