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梦境与现实（3）

虽然作弊这两个字让徐达觉得心里刺痛，但他还是不解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晓波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他：“是帮别人作弊被抓的？”

这次徐达反而不那么惊讶了，他嗯了一声，“是学校里有谁来过了吧？”

林晓波皱着眉头，一言不发，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他慢慢地在房间里踱起了步，忽然，他一个转身往阳台走去。

徐达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将阳台和跳楼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他暗叫一声不好，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一个箭步冲到了林晓波的身后，伸出双手将他死死抱住。

徐达来不及等脑子理清思绪，急急忙大声喊道：“晓波，你可千万别往下跳啊，就算是梦，也有它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其实我们人活在世上跟做梦本来就没多大区别，也许是活着做梦，也许是做梦活着，谁知道呢？既然不知道，也分不清，那只要好好活着，努力去把这个梦做成好梦，不也是一样的吗，你说是不是？”

林晓波拍了拍他的手臂，“松开吧，我没事。”

徐达看着林晓波，感觉他好像确实已经平静了下来，这才缓缓放开双臂，不露痕迹地将他往里面拉着走了几步，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晓波，你这会还觉得自己是在梦里吗？”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在做梦，可又觉得跟现实生活没啥区别。”

徐达先是嗯了一声表示肯定，继而又说：“区别呢还是有些的，梦是虚幻的，现实是真实的。”

“什么是虚幻？什么又是真实？”

徐达愣了愣，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这会他的任务是要开导林晓波，说不出也得说：“存在的就是真实的，看得见摸得着。比如你和我就是真实的，你的爸妈也是真实的。不能独立存在于现实世界里的就是虚幻的，比如游戏就是虚幻的，关了电脑就没了，梦境也是虚幻的，人醒了就消失了。”他还想说你那个什么姐姐跳楼的梦就是虚幻的，只是他不敢讲。

林晓波站在那里，好像在认真听他说话，又似乎是再一次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他开口问道：“法国对克罗地亚的比赛你看了吗？”

“没看，因为考试的事弄得一点心情都没有。”

“知道最终比分吗？”

“那个倒是知道，2:1，法国赢了。”

林晓波哦了一声，呆呆的，似是又在想着什么。

“你不是看了的吗？还给赵伟强打电话呢。”

“嗯，看了的，不过我醒来后脑袋还有点迷糊，把有些人和事都给记差了。现在看来，大多数的事情，还是和我记忆里是一样的。”

徐达不敢跟林晓波纠缠记忆和梦境，便顺着世界杯的话题往下说：“真没想到啊，克罗地亚这匹大黑马居然被法国给干掉了。”

林晓波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这次大家都小看东道主了，其实这一届的法国挺厉害的，赢也很正常。”

徐达摇了摇头，“我觉得还是克罗地亚没有发挥好，可惜了。原本还以为能看到苏克和罗纳尔多对决呢，真让人想不通。”

林晓波笑着说：“足球是圆的，一切都有可能，你这就想不通了，到时候法国得了冠军，你岂不是要去撞墙了。”

这句话差点让徐达从凳子上栽了下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晓波，瞪大了眼睛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法国队夺冠？”

“法国队怎么就不能夺冠了？”

“晓波，咱们可是巴西队的铁杆粉丝啊。”

“支持归支持，判断归判断嘛。”

对徐达来说，林晓波说这些话，远比他说什么梦境更让他吃惊。因为他最清楚，林晓波可是个实足的巴西铁杆粉丝，甚至可以说是脑残粉。平常少言寡语的他，只要遇到谁说巴西队一个不字，他就能跟人急。他最喜欢罗纳尔多，早在半年前他就说巴西队肯定夺冠，罗纳尔多会带领着桑巴军团，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闯进世界杯决赛，再次夺得大力神杯。

虽说在过去的几场比赛中，巴西队并没有表现得那么强势，但一路过关斩将，状态越来越好。不管是真球迷还是伪球迷，只要看球的，几乎都一边倒地认为巴西会夺冠。虽然荷兰、克罗地亚，以及东道主法国也有一定的呼声，但任何一支球队夺冠都会被视作奇迹，唯有巴西夺冠，才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好一会，徐达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扳着手指说：“咱们就从事实来分析，巴西的实力也远超法国。别说巴西了，法国能赢克罗地亚大家都已经觉得是个意外了。这一届世界杯，克罗地亚才是真正的黑马。苏克那绝对是神一样的人物，媒体都说这是一支创造奇迹的球队。我们当时不是还分析过吗，说克罗地亚搞不好还能冲一冲巴西呢。现在他们输给了法国，那巴西还不稳了。反正我是一直支持巴西的，这一届的冠军非巴西莫属。”

林晓波耸了耸肩，“好吧，一切皆有可能。”

徐达松了口气，在林晓波身旁坐了下来。过了一会，他才想起了之前的疑惑，问道：“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是谁把我的事告诉你的？”

“如果我说是我梦见的，你信吗？”

“我信！”徐达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你之前就梦见过我们几个高考会出问题，都被你说中了。我因为这件事，考了也白考，你呢因为昏迷而没得考，赵伟强，如果他出国的话，那就是不用考。当时我们都不信，现在想想，真的很准。”

徐达的这一番话，三分真七分假。对于林晓波的预言，他原本是不信的。只是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由于情绪的影响，不免有些迷信。但你让他完全相信林晓波能够通过梦境知道过去未来，这无疑是要颠覆他的认知。他们这一代人，接受的都是西方唯物主义教育，是无神论者，是唯科学论。而科学的本质是什么？是可证，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