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章 第0+5章:兔子
我本以为竹赢说的出门一趟会是和往常一样只是出去个一两月,却未曾想,就那么一年过去了。
我的万视都能用整整一个时辰了。
而花姐,钱长老,还有寒师姐也都一次都未曾来过。
花谢花开,如今院子前的梨花树都开了一轮,花儿开的正盛,微风一吹便是满天花雨,阵阵花香。
“出什么事了吗?一年了呢,不会是魔族通过那座桥了吧?”
那也不可能,三剑山就是镇守那万古桥的,出了事肯定第一时间知晓不是?再说了要是真是这等大事,那镇守另一边桥的万圣宗早过来帮忙了。
定然不是。
我折下一朵梨花,把它放在了明目兔的耳朵里,它仰头瞧了瞧我,把那朵梨花甩了出去。
“死兔子,梨花多香啊!”
我捡起梨花重新戴在了它的耳朵里,它又甩了甩耳朵却被我一把按住。
“给脸不要脸啦?”
明目兔本就是很容易开灵智的小东西,当初能让竹赢找这么久按理说早就该化形了,如今却是连话都不会说,只是能明白我的话。
我摸着它的头,叹着气。
“你说说你,一年了,此处灵气也是充沛,怎么就不化形?好歹开个口?让我一个人自言自语一整年,你也好意思?”
说着说着我就来气,揪着它的耳朵,恶狠狠的盯着它:“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连句好话都不会说一句,把你卖了换镇上的肉包子吃去,你信不信?”
那死兔子抬了抬眼皮,那小短腿一蹬,脱离我的手心,朝着池塘一蹦一跳的。
其实我也是说着玩的罢了,这些日子天天说要卖了它,起初还会亲昵的蹭一下我的裤脚,如今倒是理都不带理我了。
我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一碗梨儿酒,砸吧着嘴,就这么呆愣愣的望着天空。
梨儿酒酿了好多,花姐和钱长老他们最爱喝了,如今倒是没一个人来敲门要酒倒真是不自在的紧。
越想越难过,我的眼泪就这么从空洞洞的眼眶里流了出来。
“呜呜呜天杀的竹赢,怎么这次丢下我这么久啊呜呜呜呜最该死的还把我的私房钱全花了,买的衣裳早就洗好了也不回来穿给我看呜呜呜呜”
杯中的酒喝的不尽兴,我直接抱起酒壶仰头喝起来。
“呜呜呜花姐,你人呢,我还没学会几个阵法呢呜呜呜钱长老你的花花草草不用我摸了吗呜呜呜”
身旁多出一只手,那手拿着帕子就往我脸上擦,鼻涕眼泪都给我糊一块儿了。
我一把打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再欲一口闷酒壶里的梨儿酒。
那手却夺走酒壶一把甩进了池塘里。
不是?等等?
我猛的转头。
一张惊世骇俗的帅脸就这么出现在我的面前,他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转头,他的唇带着一丝温热,就这么亲在了我的额头。
我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却被他预判挡了下来。
等他离得远了些我才仔细端详起他。
眼前男子身着白衣,身形修长。
乌发披散,遮住了部分冷峻面庞。唯有那双黑眸,仿若暗夜星辰,透着锐利。
耳朵上一对透明小翅膀,耳朵里还插着一朵梨花。那小翅膀收拢于耳后,似乎再告诉我他就是那只死兔子。
他耳朵旁的透明小翅膀突的伸出,在日光下折射出五彩光泽,犹如梦幻泡影,轻轻扇动时,带起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气流。
“死……死兔子?”
其实我早就对兔子有感情了,于是起名“死兔子”
我老早就想竹赢要是回来了我就求他不要把死兔子给杀了,留着给我做个伴也挺好的。
如今看来……嘿嘿……
死兔子伸出手在我眼前摇了摇,我从他眼里瞧出了一丝嫌弃……
“死兔子?!!”
眼前的男人点了点头。
不对啊?这衣服有点眼熟嘞?
这不是竹赢那日买的衣裳吗?死兔子给穿了??竹赢知道不得打死我?
“你…你…”
他眯着眼,后退一步,抱紧了自己,摇了摇头,那耳朵旁的翅膀轻轻扇动。
霎时间,微风轻拂,梨树枝头摇曳,洁白花瓣簌簌飘落。
我与他静立树下,他的发丝被风撩动,衣袂翩跹。
我抬眸望向他,恰好一片梨花落在肩头。
我的视线向他的手上那帕子。
“天杀的死兔子!这可是我最喜欢的白帕子!难洗的要死啊啊啊!”
我一瞬间暴起,死兔子似乎早已经知道我要干啥,拿着帕子伸向我,一双眸子就那么望着我。
他轻轻开口:“别哭,我在。”
他可能以为我会感动吧,好吧,其实就那么一丢丢。
但是我还是揪起他的耳朵恶狠狠的盯着他那稍不注意就会爱上的黑色眸子说道:
“你要是不给我洗干净,今天晚上你猜我的桌子上会不会多吃出一道荤菜来?”
他默默点头,转身打水洗帕子去了。
说实话,我是开心的,终于有个活人了,还是能帮我干活的!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我干脆抱起酒坛大喝一口。
但是远处的死兔子还以为我没瞧见,他拿起一块小石子想打碎我的酒坛。
我右手一翻,青玉扇瞬间显现,一扇子扇过去,那石子便被风墙挡下掉在了地上。
那股风却还没停下直直冲向死兔子,似巴掌一般打中了他的脸。
霎时间他的脸上便红了一片。
小样!哼!
“死兔子,不好听。”
他摸着自己红着的脸,就那么蹲在井边,抬头看着我,木桶里的帕子飘荡着。
地上的水和着泥巴沾在了那白色衣摆之上。
看得我愣是气不打一处来。
“死兔子,你要表现得好,那就改名,听见了吗?”
他见我这般模样,便老老实实洗起了帕子。
而我转身进屋,拿出我积攒了大半个月的衣裳扔向他。
“这些也洗了听见没?”
他不语,只是点了点头,倒是耳朵旁的小翅膀好像在散发着抗议的味道。
我也不是狠心的人,这死兔子多半早就化形了,不然怎么找到我放好的衣裳?
我就说怎么早一个月开始我的梨儿酒就慢慢少了,合着是这家伙不让我喝!
怎地看我喝酒说话烦不是?
越想越气,偏偏他长得还有点让我发不出脾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