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入北境

圣魔家的祖坟内，浩浩荡荡的送葬车队已然离去，只余下魏华清的两个儿子与子孙辈留在此处守孝七天。

返回长安城的马车上，一身缟素的洁被卡尔抱在怀里。洁这几日悲伤过度，但却又不能放下一切事务，仍要为圣魔家处置不完的事务殚精竭虑，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憔悴了许多。但这份憔悴在洁绝世的美貌的衬托下，不仅没有让她变得难看，反而平添了一份独特的气质。

只有躺在卡尔的怀里，洁才会难得的放下一些顾虑，放松身心。在洁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就已经睡着了。

“妹妹，若是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把你从圣魔家拐出来。”卡尔无比心疼的看着怀中带着微弱鼻息的洁，暗忖着。

“哥哥，我们到长安城了吗？”过了半晌，洁微微睁开美目，低声问道。

“还没呢，到了我会叫你的。”卡尔揉了揉洁的脑袋，温柔的答道。

“恩恩。”洁应和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

几日后，在卡尔与滢的宅子外，一位身着红袍端着圣旨的太监站在门外，叩响了大门。

“于滢姑娘，圣上有请。”在滢打开大门后，那太监恭敬的行礼道。

“皇上？”滢蹙着眉，神情不解的重复了一遍。

“陛下圣旨在此，咱家岂敢捏造。”那太监弓身答道。

养心殿内，天子周泽渊刚服下几副煎药，便听得外面有太监来报。

“陛下，于滢姑娘在外面候着。”

“传她进来。”天子微微咳了咳，用手帕擦去嘴角的血渍，低声说道。

滢虽不明所以，但天子之命，滢也不得不遵从，便随那宦官入了宫中。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滢跪地磕头道。

“滢姑娘，久闻大名，朕一直都想与你这位女中豪侠相结识。”周泽渊坐于龙椅之上，笑道。

“为滢姑娘赐座，赐茶。”

傍晚时分，正当卡尔焦急的在院子中踱步时，大门被人推开了。

“滢，你去哪了？”卡尔见着来人，先是长舒了口气，往前走几步将对方拥入怀中。

“怎么了，脸色这么严肃？”卡尔低头看向滢，见她面露凝重，便也收起笑意，担心的问道。

滢抬头看向卡尔，与他四目相对。

“咋了？我可没有背着你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就算你这么试探也没用的。”卡尔想着缓和气氛道。

“若是在学宫那时候，或许我就真的瞒着你自己去了。”半晌，滢才悠悠的吐出一句话。

“才走半天你就急成这样，若真是那样，还不得把你急死。”

卡尔闻言，按着滢的肩膀，正色道“你要去哪？”

滢突然莞尔一笑，将卡尔的双手拍落。

“我不在家，你饭也不烧，水也不给我留。”

滢突然像个小女孩一样，一步一跳的走向庖厨，去寻口水喝。

“你一个谪仙要吃啥饭，喝啥水。”卡尔不由得嘀咕道，却见滢转头看向自己，立马露出一个微笑。

两人一起在院子中央的石桌石凳旁坐下，滢才一个一个的回答卡尔的问题。“中午的时候，有一位公公传陛下的圣旨，要我入宫面圣。”

“于滢姑娘，芳龄几何？”周泽渊问道。

“回陛下，臣女今年三十有三。”滢一板一眼的问道。

“这么说，距离那件事情，已经刚好十年了。”周泽渊感慨道。

“不知陛下所说，是何事？”

“滢姑娘，如此深仇大恨，你竟忘得这般干净？”周泽渊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十年前，通天河。”周泽渊一字一句的提醒道。

“和叶宗主。”滢被勾起了往事，眼神中的怒火一闪而过。

“朕知滢姑娘与我朝的圣女关系极好，而那魏洁，正是出自圣魔家族，那个几日前刚办好丧事的圣魔家族。”

“陛下的意思？”滢攥紧了拳头。

“新仇旧恨，滢姑娘未曾想过，一并报了。”周泽渊沉声道。

“这和叶入我帝都，杀我朝忠臣，是在挑衅我朝威严，朕若不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我大宣颜面何在，举国上下，文武百官与百姓又将作何感想。”周泽渊的语气越来越激昂。

“你敢入我大宣杀我朝之谪仙；那我朝，也能派人入北境，杀尔之谪仙。”周泽渊站起身，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陛下之意，臣女了然；臣女知君命不可违，然我朝向来遵从儒教，三纲五常，臣女始终放在心上。”滢站起身，向着天子的方向跪下说道。

“小滢姑娘的意思，朕明白。”周泽渊抬手示意滢起身。

“你既是我朝之臣，亦是他人之妻，自当遵从夫君的决定。汝自管离去，若是汝之夫君应允，朕便下旨，让所有的北境碟子与白帝城全力配合你，若是汝之夫君不允，朕再寻他人。”周泽渊摆了摆手，走下龙椅。

“明日申时，朕在此等汝消息。”周泽渊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在太监的搀扶下离去了。

“小滢姑娘，明日你自戴着这块御令入宫，无人敢阻拦。”滢临走，被那红袍太监叫住，递给她一块金色的令牌。

滢点了点头，微微欠身回礼，独自走向那朱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