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成长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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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姑娘

莫桂儿垂着眸子,像被点穴一般,定在那里。

山洞中火光摇曳,衬得那双如酒的眸子越发迷离,仿佛喝醉了一般。

飞擒轻轻的喊“姑娘?”

莫桂儿从呆愣中回神,眨了眨眼“怎么了?”

飞擒问“姑娘是不是累了?”

莫桂儿点头“嗯。”

闻言,飞擒解下了披风,将它扑在石头上,说

“姑娘睡这儿!”

莫桂儿看着飞擒期盼的目光,唇角轻轻挑起

“多谢。”

飞擒害羞的挠脑袋“应该的,姑娘睡,我守着您。”

不远处皇帝的心腹闻言,眉头紧皱。

莫桂儿借着飞擒的劲站起来,走向那颗石头,而后一屁股砸了上去。

等莫桂儿睡下,飞擒还给莫桂儿牵了披风,将她盖上。

等莫桂儿睡下后,飞擒就被心腹叫了出去。

飞擒虽然傻,但是也懂得看人脸色,眼看心腹面色如墨,就知道少不了一顿训斥。

洞外,心腹站在飞擒面前,腰板挺的笔直,和躬着背的飞擒成了鲜明的对比。

心腹是皇帝的近卫,叫栓子,原本是农家人,但早年饥荒,家中唯一的老娘被饿死后,他就立志从军。

带着一把锈菜刀,拦下了皇帝的马,只说自己没有了牵挂,想去边疆守卫疆土,请贵人成全。

他当时不知自己拦下的是皇帝,平民这辈子都不会得见圣颜,他以为自己只是拦下了贵人的马,左右他不怕死,贵人怒了,杀了他也罢,贵人高兴,应了他也好,什么样的后果他都能咽下。

当时皇帝正要出征,看到投兵的自然收下,原本只是以为多了个小兵。

但栓子成长很快,出乎皇帝的意料,他没有后患,不怕死,在战场永远冲在最前线。

他痛恨那些让他们流离失所的人,所以下手格外狠厉,对自己人,他则是细心相待,与人从无刮割。

不久,他就在军中小有名声。

在一次战役胜利后,皇帝论功行赏,他杀了一千三百来人,上了台面,那时他才知道,他当时拦下的是皇帝的马。

皇帝没有惩罚他,反而成就了他,他站在边缘,隔着千万人和皇帝有了一个对视。

那是来自皇帝眼神的肯定,他将要用一生来报答。

后来,他越发努力,向同僚学习写字,骑马,慢慢的,他和皇帝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成为皇帝的侍卫之一。

他潜心学习,什么都学,最后成为皇帝的刀俎,心腹。

他守规矩,把皇帝奉上神坛,自己守规矩的同时也会去要求别人。

所以他把飞擒叫了出来。

“飞擒,你可知道,在主子面前自称我,是死罪。”

其实,栓子并不认识莫桂儿,他从军的时候,莫桂儿已经离开,但是凭借其他人对待莫桂儿的态度,他就知道,莫桂儿不是一般人。

既然如此,那么他们就要把她奉为上者,‘我’,是平级之间的自称,皇宫中不允许有这种越级的事情发生。

飞擒知道栓子说的对,但是他据理力争“陛……姑娘她是好人,不会因为这种事生气!”

看着飞擒死性不改的模样,栓子皱眉“主子再怎么谦和,你也不应该拿着她对你的放纵不守规矩,这样你会成为敌人刺向主子的刀!”

“我不会!”

飞擒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保护莫桂儿,她是明国的瑰宝,是用尽全身力气也要保护的存在,他什么事都会做,却绝不会伤害她。

“你们在吵什么?”

一声带着压迫的呵斥传来,二人回首,发现是他们的老大向他们走来。

他是先皇赐给皇帝的人,从小和皇帝相伴,感情深厚,只要皇帝一个眼神,他就明白,自己要做什么。

两人的身份低于他,所以朝他行礼“见过力将军。”

他全名叫力夫。

“在吵什么?”

力夫将问题又问了一遍。

栓子站出来回答“禀将军,是飞大人在主子面前用了逾越了自称,属下在提点他。”

力夫将目光落在飞擒身上,问道“是吗?”

虽然莫桂儿不会在意,但栓子说的是事实,所以飞擒点头。

力夫叹道“既然如此,飞擒去领十鞭,至于栓子,半夜吵闹,去领两鞭,以儆效尤。”

二人拱手行礼,异口同声“是。”

莫桂儿这一觉睡了很久,再次醒来,她看到金碧辉煌的宫殿,就知道皇帝把她带了回来。

宫中的木头都被金箔覆盖,被火光一照,闪的人眼睛疼。

莫桂儿抿嘴,心道,皇帝的审美真不怎么样。

看莫桂儿醒了,岑惜年也从借物里飘了出来,整整齐齐的跪到地上,面如死灰。

“草民犯了死罪,请殿下责罚。”

莫桂儿支着脑袋,好笑的看着岑惜年“我是哪门子殿下?”

“你今日失心疯了?尽说疯话!”

莫桂儿如往常一般开玩笑,岑惜年却不敢如往常一样还嘴,只听他细细分辨道

“世人皆知,明国皇室有一对龙凤呈祥的双生胎。”

“如今的陛下正是其中的哥哥,而妹妹是当年的女帝。”

“皇室血脉纯粹,若非至亲血脉不容,殿下给陛下灌血,陛下没有排斥,这就是证明殿下身份的证据。”

“草民该死,侮辱殿下,请殿下惩罚。”

莫桂儿听着这一番说辞,觉得十分合情合理。

确实,皇室血脉除至亲之人,都不可容,这就是为什么鹿邑没治好皇帝的原因。

先皇有很多位君侍,而只有她和皇帝是一位君侍所出,若是这些年她在,鹿邑就可以用她给皇帝换血,达到洗髓的效果,不然,皇帝也不会落得重毒缠身下场。

莫桂儿想着就把目光落到了岑惜年身上,今天他太安静了,她都有点不适应,索性逗逗有又何妨。

“你都死了还能怎么惩处,把你的坟撅了,尸体挖出来暴晒?”

“还是又引雷劈你。”

“又或者火烧,水淹?”

莫桂儿话说的很慢,一字一句,看着岑惜年神色一分分的惨淡下去,十分有趣。

“嗯——”

她特意拉长了音调,将岑惜年彻底研磨。

岑惜年长长久久得不到宣判结果,整个鬼都快碎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听见爽朗的一句

“算了,饶了你。”

“啊?”

有种风雨中止,然后雨过天晴的莫名其妙?

“不惩罚?”

岑惜年傻呵呵的追问。

莫桂儿摇头“没意思。”

闻言,岑惜年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莫须有的灰尘,又理了理自己头发,有一种劫后余生的美感。

“早说啊!早知道就不在你睡着的时候要死要活了。”

“嗯?”

莫桂儿头脑轻歪,疑惑道。

岑惜年知道莫桂儿不罚他,加之这么多天的相处,知道她的心性,多少有点有恃无恐的味道。

“你都不知道,在你睡着的时候,我把很多种死法都想遍了,甚至连老娘都考虑了进去。”

“还是你好,心性豁达,一点都不小气。”

讨好的意味过于明显。

莫桂儿挑眉“在你眼里我很小气?”

岑惜年想没想回答“不小气。”

莫桂儿撑着脸,问“那你怕什么?”

岑惜年似乎想到什么悲伤的事,面色凝重的回答

“怕,法不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