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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承诺
“谁在那里?”
一个穿着白色外套的男孩探头探脑地趴在一条架子后面看着,面色有些紧张,隐隐有拔腿就跑的冲动。可是还没等他看见李榆的身影,冰冷的枪管就已经抵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哥,别激动,自己人!”
男孩举起双手,将手中的刀丢在了地上。
“自己人?我只见到了各种怪物,怕不是你也是他们变的。”
“不是,当然不是。”男孩抢着说道。
李榆打量着面前的男孩,面容很干净,身上也没有长出奇怪的部位,身上穿着的也是楼上带有编号的白色制服。
这种制服是对处于培养实验体的分类,编号越大,根性越差,每隔一周末尾编号的孩童便会被丢到负一楼这里的实验室进行实验。
而面前的这一位,是五十一号。
李榆盯着他手臂处的编号,面前的画面像是天线出了信号波动的老旧电视机,忽然的闪了一下。
意识到什么的李榆连忙扒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可是他的制服早就被更换成这一件宽大的实验服,自然找不到编号。
怕错过重要信息的李榆直勾勾地看向面前的五十一号,问道:
“现在已经到五十一号了吗?”
五十一号看着神思不定的李榆,怕他脑子一抽就开枪了,连忙说道:“不是的,还没到我,在你之后只有两个人被一起叫了下来,离我还有整整三周呢。”
也就是说原主是五十六号——记忆的碎片开始拼合,编号五十六开始在李榆的面前闪烁,随后李榆被拖入了一场回忆里。
————
“五十七号!”
嗙嗙的敲门声吸引了食堂内所有人的注意,食堂内穿着编号制服的孩子们都低下了脑袋,面色惨白,但是没有人哭闹。来到这个研究院里,研究员与护士第一件教会他们的就是如何戴上一套讨人喜欢的面具,而学费就是衣服底下的针孔与伤痕。
那个被叫到编号的女孩子面如死灰的被两个卫兵带走了,食堂内一片死寂,没有人会忍得住在此时不去瞄一眼自己的编号,那是他们生命的倒计时。
一个女孩的目光投向旁边正在埋头吃饭的黑发金瞳男孩身上,而他的编号,是五十六号。
大厅的南部是一个人造的花园,也是午饭时间后为数不多可以自由游玩的场所,或许也没什么玩的,但眼前的花花草草至少能让他们在这冰冷的研究所里感受到一点生机。
而在吃完饭不久的此刻,一个男孩正在花园的角落里打理着一颗等人高小树,上面的枝叶繁茂,还点缀着几朵月白色的花。
“索伊斯,下一个。”
一个清冷稚嫩的声音从男孩的后面响起,男孩回头,入目是一张面无表情的精致脸庞,但是透过她蓝水晶般剔透的瞳孔深处,他察觉到了那一丝惶恐。
索伊斯微微的转过身去,没有害怕和难受是假的,但是他不想要让别人担心,于是扭过脸去掩埋着自己的情绪说道:“嗯,就要到我了。”
表情有点落寞,但是索伊斯很快调节了过来,他脸上挂着笑容,转回去对着女孩说道:“又不一定会有事,之前不就有人回来了吗,甚至潜力等级还提升了,现在编号排在我前面呢。”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不用担心我。”索伊斯语气变得十分肯定,他不想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他的手摁在伊莱娜的头上,狠狠地揉了两下,那双金色的眼眸目光炯炯地直视着伊莱娜的双眼。
但是伊莱娜眼中担忧的恐惧依然没有消失,她低下头,不敢和索伊斯直视,两只嫩白的小手紧了又松,像是做着什么决定。
索伊斯看着眼前出落得越发动人的伊莱娜,开口说道:“保护好自己,知道吗?我以前交给你的都没有忘记吧,别到时候我要是回来了,看到的是你被欺负后委屈巴巴的样子。”
现在研究院将他们这些已经步入青年的实验体放到一起,和将一群发情的公猫和母猫放在一起其实没什么区别,唯一好的点就是不允许他们打架,毕竟没有研究员希望自己的试验样品遭到破坏。
伊莱娜没有回话,依然低着脑袋沉默着,这种氛围很压抑,索伊斯不会安慰人,他也不想将自己脆弱的那一面表现出来。
说多易漏,索伊斯看着逐渐离场的众人也打算就此离开。人走到一起就会形成集体,一群孩子待在一起自然也就会出现孩子王,索伊斯融不进去,伊莱娜也一样。两人也很凑巧的撞到了一起,这个女孩也一直呆呆的,索伊斯也就当养个宠物解闷了。
任何东西养久了尚且会有感情,更别说是这样一个可人的丫头。他要离开了,但是他无法给这个丫头做出任何实质性的承诺,他也不忍心看到这个丫头哭哭啼啼的样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伊莱娜看出了索伊斯想要离开的心思,两只手就在索伊斯转身离开的时候抓住了他的一只手臂,力气很大,索伊斯挣扎了一下反而让她抓得更紧了。
“承诺。”
被抓住的索伊斯定在原地,闭上了双眼,眉头痛苦的拧在了一起。
“承诺。”
伊莱娜清亮的声音再次响起,李榆回过头,他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伊莱娜,那个呆呆的只会听话的,像是精致的玩偶一样的女孩消失了,他从来没有想象过眼前这个女孩竟然爆发出了如此强烈的感情,浓厚得让本来想要逃避的他感到窒息。
“承诺!”
她的声音进一步增大,衔着泪珠的眉毛被压弯,娇嫩的脸庞上划出了一条泪痕。索伊斯的瞳孔微微震动,他不敢立下承诺,他讨厌骗子,他是被曾经保证要呵护他的人卖到这里的,所以他不愿意发下一个自己无法保证的承诺,如果自己无法履约,那他和那两个人渣有什么区别。他骗不了自己,更说不出那个善意的谎言。
伊莱娜脸上的泪珠划过下颔滴落,一面倒映出了索伊斯脸上的痛苦与矛盾,另一面倒映出了伊莱娜脸上的压抑与——绝望。
滴答。泪珠落在了地上,也落在了索伊斯的心头,看到此时伊莱娜表情的索伊斯知道,自己错了,伊莱娜其实比所有人都敏感,都聪明,所以她比在场的所有人都早早地给自己套上了一层厚厚的壳,让自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瓷娃娃。但是她把自己包得太扎实了,几乎快把自己的心给封了起来,直到索伊斯的到来才给自己开了一道口子。
她很贪婪的吸取着这一份来之不易的新鲜空气,但是她又很害怕自己暴露出真实的样子会不会被索伊斯嫌弃,她能感知得到,索伊斯最开始愿意接触她就是因为她那个呆呆的,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的样子。
所以伊莱娜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藏了起来,直到今天,那股恐怖的窒息感再次袭来,她再也忍不住了,她抓着索伊斯的手,像是溺水的人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索伊斯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他知道伊莱娜要的是一个希望,而不是一个所谓的承诺。过去的誓言此时在不断地鞭打着他自己,矛盾的痛苦也让他坐立不安。
他还是违约了。他决定用一个誓言去换一个谎言。
“我答应你,我会活下来,然后回来找你的。”
“真的吗?”
“真的,我们拉勾。”
索伊斯表情真挚,他伸出了右手的小指,在伊莱娜的面前晃了晃。伊莱娜并没有见过这个仪式,但是联系前面的情景,她也明白了这个动作的意思。她将小指勾上,两只水灵灵的眼睛像月牙儿一样弯弯勾起,刚刚的阴霾似乎也在转瞬间消失不见。
伊莱娜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就松手了,但是索伊斯还是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让伊莱娜走在自己的侧边或者前面。破镜难圆,被撕开的皮套自然也会四处漏风,索伊斯看着前面薄弱的身影,像是一缕火光在黑夜中摇曳,很脆弱,也很美丽——就如她衣袖处绣着的花纹,那扭曲的,宛如风中残烛的,壹。
————
记忆回溯结束,李榆吐了口气,刚刚的回忆就像是电脑读盘一样,一瞬间便加载完毕。
“看来支线任务出来了,这个丫头与副本的完成度估计有很大关系。”阿寻说道。
“嗯。”
李榆还在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微微摇了摇头。
这个世界总是有一些人愿意活在谎言里,或是被动,或是主动,你可以说他们傻或者聪明,但是只要在谎言被戳破前,他们至少还是幸福的。
李榆揉了揉太阳穴,对着五十一号问道:“那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没有研究员的身份卡可下不来?”
“我们是一起被提前叫过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之前和我一样通过实验的人也被拉了下来,而就在我将要被拉去做实验那一晚,动乱就爆发了,不仅这样,我还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人还让我来找你。”
“梦里说让你来找我?”李榆疑惑地皱起眉头,怎么说着说着变成托梦了。
“对,对的,我做了一个梦,里面一个长着三个脑袋的怪物和我说,想要活着出去得跟着你。”
男孩说话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埋着脑袋,身体缩着。
那个信仰【哀嚎之血】的怪物吗,没想到还会入梦术,不过那家伙也算是神明使徒了,会得多点也正常。
李榆瞅了他一眼,便继续问道:“所以你那天晚上也是昏睡状态,什么也不知道?”
“真不知道,唯一听到的就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然后就昏睡了过去,醒来就看到了那些疯疯癫癫的怪物在门口互相厮杀,我就一直躲在实验床下面,直到刚刚才拿着把刀一路跑过来找你。”
李榆没有吭声,他现在脑子挺乱的。爆炸声,能产生那么大动静的都是大型的东西,比如大型魔法,雷管,或者这个地方的能源中枢炸了,但是作为一个研究院,能源中枢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被炸掉。不对,别人不能炸,不代表自己不能炸,李榆想起了那一封信,按照信的内容来看,院长自己毁掉能源也不无可能。
信息还是不够,在这里猜测也无济于事,还是继续行动起来,至少现在知道了一件自己要做的事,那就是找到伊莱娜,这个估计关乎到结局的走向。
“你又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外面的怪物课不少。”李榆看着五十一号瘦弱的身体,身上还没有任何一点的危险气息,他认为这个家伙要是真遇到了怪物,大概率只能成为怪物的下一顿口粮,所以要么怪物被杀了,要么外面的怪物被清理了,否则他根本不可能走到这里。
“不,你杀的这两个估计是漏网之鱼,别的那些基本都被杀光了。”
“杀了?”李榆停顿,让五十一号继续说下去。
“嗯,”五十一号点点头,指着外面漆黑的过道说道,“是一个由自诩为教主的人组织起来的圣母教会,他们杀掉了那些疯了的怪物,拿他们的血在前面的墙壁上涂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经文。还有,我听说他们也在找你,所以和他们合作说我也是受到神启的人,让他们帮我找你。”
“所以他们很友善?还是说你本来就和他们有关系。”
“我曾经来过这里进行过实验,也尝试过加入他们这个教会,但是我没有感受到他们言语中那个女神恩泽以后,我就脱离他们了。”
李榆微微颔首,重新回到了走廊内,夜视的能力让他能恰好的看到漆黑过道两侧的墙壁有着像是涂鸦一样的经文,由于是用血液书写,显得莫名的诡异与不协调。
阿寻的身影也再次出现,看着旁边东张西望的五十一号说道:
“这个家伙有点古怪,他说的话不要全信”
“我还没那么蠢,会对一个刚见两次面的人掏心掏肺。”李榆回答道。
“提醒一下而已。”
说完,阿寻再次消失了。李榆也没管。继续向前走去,诵经声也逐渐大声,甚至能清晰的听到里面的音符。按这个距离来看,他们是把祭坛放在了升降梯附近,所以教会是躲不开的,不过既然他们也需要自己,那不妨直接前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