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转角
“大人，这边没有发现！”
“大人，我这边也没有发现！”
……
“大人，我这里有东西！”
一声连着一声，终于在东边柴房里搜查的巨海帮弟子快步跑过来汇报了情况。
方胜闻言，走进柴房查看情况。
柴房里面极为简陋，堆叠了许许多多的草垛，和一些平常用来挑水的木桶瓢泼。
在草垛堆中最中间的部分是一地的血色肉糜，散发这浓重的血腥味，一些黄色草料上染上了一层一层凝固的暗红血液。
在肉糜的最边上还有一个已经被人大力摔碎的瓷碗，四分五裂地散落一地。
“这是打斗，还是什么？”吕关捂住口鼻，上前查看。
柴房里并没有什么激烈搏斗的痕迹，但是却又极为明显的血肉掉落，一时之间他们看不太出柴房内之前发生了什么。
方胜则是站在一旁低着头静静看着那已经成了碎片的瓷碗，脑子里还在回想那只奇怪的小女孩飞头所说的“zhou？”
“粥？”
霎时，方胜不知为何想起了这个字眼。
扭头看向地面上和成一团的肉糜，仔细观察不难发现肉糜的四周还有一粒一粒的血红小点儿，只是因为一夜过去，软湿血米形状变化才没有想到这茬。
高家的飞头诡异是斩除了，但是下一个问题又来了，吴家宅子的飞头遗祸怎么会传播到这里来的。
“封锁此地。”方胜一声令下，先一步走出了高家院子。
虽然高家不像是吴家宅子一般藏着什么东西，但以免还有方胜不知道的什么传播手段，最好还是像吴家宅子一样封锁掉。
等到所有巨海帮的弟子都出来了，方胜扫视一圈却没有发现喻娥的身影，扭头对着副头目吕关询问道，
“喻娥呢，我怎么没见着她？”
吕关一愣，但很快就朝着方胜尴尬一笑，“喻娥她早上来据点找过大人请假的，但碰上大人离开，也就托我转告。”
方胜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向着据点方向走去，随之一句淡淡话语传进了吕关的耳中。
“既然这样，那就嘱咐她好生修养顾好身体。”
“属下明白！”
方胜低敛眸子，在阴沉天色下大步走远，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前面的拐角，再也看不见。
吕关站在原地微微喘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旁边一个巨海帮的汉子碰了一下他的肩膀，“吕大人，我们接下来怎么做?”他才微微回神。
眉头一皱，吕关瞥了一眼娄宣，沉声说道，“继续巡查。”
……
三日后。
傍晚时分，清水街的一处拐角处，三五道强壮身影走过，嘴里聊着些许闲话。
“你们说，这新来的方大人如何？”
“嘁，也就那样，刚来还说要解决吴家宅子的事，现在呢，整天龟缩在据点里面，就喊我们这帮汉子出来巡街。”
其中两个汉字互相应答，脸上皆是挂着一抹不虞之色。
“好兄弟，慎言慎言，莫聊那些。”
最边上的一个年纪大些的汉子作势用手遮两人口舌，同时左右观察两边。
幸好清水街本就来往行人不多，再加上几近黑夜，街上除了寥寥疾几户人家还在活动，已经没有人了。
被几人中最大年龄的老王止住话头后，一时半会儿几人只剩沉默，各自低着头往前一直走。
“诶，喻老大怎么也出来了？”
走过拐角，突然几名汉子里的一个眼尖的男人指着远处的一个身影轻声呼道。
“喻老大不是生病了吗，怎么还在街上巡逻？”
先前那个在这个小群体中颇有威信的老王疑惑地说了一句，瞪大双眼想要看个真切，但天色较晚，再加上对方背对他们看不到正面，也只能不太确定地摇摇头。
“那应该不是喻老大吧？”
“就是，就是！我的眼睛就是尺，不会看错！”
旁边的汉子看到老王反驳，不由得有些急，他就是靠着这双眼的本事进的巨海帮，哪能容得别人说他看错。
“好好好，老曾信你信你。”老王知道曾大的性格，连忙安抚。
转头准备继续辨认个清楚，却发现远处的身影就在他一个分神间消失不见，居然没有发现对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只觉得是在自己不小心没注意时不见的人，老王也没有多想，招呼着几人向着另外一边继续巡逻。
曾大微微撇嘴，心头莫名有些不太爽利，刚刚那些话哄哄小孩子得了，偏偏那老王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几人走了一会儿，见到天色已经彻底黯了下来，众人纷纷商量着回去据点拿火把。
曾大借着经过自家屋子进去撒泡尿的理由，让老王带着几人先去，自己却转身就朝着刚刚的那个方向一路狂奔过去。
他只是想证明自己真的没有看错！
街道上一片冷清死寂，一栋栋屋子全都门窗紧闭，少数几间没有人家的屋子，木门被风来回吹个不停，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动。
曾大跑了没有一会儿，就感觉这风吹得他手脚有些冰凉，不知为何心里头突然打起鼓来，有些后悔独自一人回来，但老王的那副哄小孩的嘴脸又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还真就不信了，曾大咬着牙向前继续跑去。
“嘶”
不知为何，他肩膀偏上一点的位置略微有一些瘙痒，曾大哆嗦着用手去扣。
但没想到那里的皮肉越扣越痒，五指力气不自觉地就逐渐加大。
“那肯定就是喻老大！俺不可能看错！”曾大半闭着眼睛，呲着牙想道，身体传来的舒适感觉愈发强烈。
“啪嗒啪嗒”
脚步声一路不停到了对方消失的另外一个拐角，曾大站在原地缓缓喘气，整个人以一个扭曲的姿势靠在墙上。
“嗒嗒！”
另外一股莫名的脚步声自拐角另外一侧传来。
“喻老大！”
曾大探出头去，一声大喊，但瞬间意识就沉入一片黑暗。
巷子的拐角，一颗头颅高高飞起，面容上还是因为舒适而眯起的表情。
……
“方大人，有帮众上报，和他们一起巡逻的同伴失踪了。”
据点大厅内，吕关一脸焦急之色，他得到消息立马就赶到了这里。
隔着屏风，吕关也看不清楚方胜的一举一动，只能透过灯光看见方胜正在不紧不慢地写着什么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吕关的一颗心不断下沉，面上焦虑担忧之色越发浓重。
但没有调令的他，也只能静静等待着方胜下达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