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半梳头

我搬进这栋老房子的时候，房东太太欲言又止。她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一串钥匙，目光闪烁。

“这房子......“她顿了顿，“晚上要是听见什么动静，别太在意。“

我笑了笑，不以为意。刚毕业的大学生，能找到这么便宜的房子已经谢天谢地了。至于闹鬼？我从来不信这些。

房子是典型的老式建筑，木地板踩上去吱呀作响。客厅里有一面落地镜，镜面已经泛黄，边角处还有几道裂纹。我注意到镜子上方挂着一把木梳，梳齿间缠绕着几根长发。

收拾完行李已经是深夜。我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老房子的隔音很差，风声夹杂着树枝拍打窗户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轻轻叩门。

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一阵细微的响动传来。

“沙沙......沙沙......“

像是有人在梳头。

我猛地睁开眼睛，声音是从客厅传来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沙沙......沙沙......“

声音越来越清晰，伴随着木梳划过长发的声音。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手心渗出冷汗。理智告诉我应该继续睡觉，但好奇心驱使我下了床。

赤脚踩在木地板上，冰凉刺骨。我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向客厅移动。

“沙沙......沙沙......“

声音越来越近。

客厅里一片昏暗，只有那面落地镜泛着幽幽的光。我躲在墙后，慢慢探出头。

镜子前，一个穿着白色睡裙的女人正在梳头。她的动作很慢，很轻柔，一下一下地梳理着及腰的长发。月光照在她的侧脸上，惨白得吓人。

我的喉咙发紧，想叫却发不出声音。就在这时，女人突然停下了动作。

她缓缓转过头。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她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惨白的皮肤。

我想逃，但双腿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无面女鬼慢慢向我飘来，她的睡裙下摆滴着水，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帮帮我......“她发出沙哑的声音，“我的脸......还给我......“

我猛地惊醒，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浑身冷汗。原来是个梦。

但当我打开灯，却发现枕边有几根长发，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第二天，我决定调查这栋房子的历史。在图书馆翻找旧报纸时，一则新闻引起了我的注意：

“1987年7月15日，本市发生一起恶性杀人案。一名年轻女子在家中遇害，凶手残忍地剥去了她的脸皮......“

我的手开始颤抖。报纸上附着一张模糊的照片，正是我租住的那栋房子。

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报道中提到，死者生前最喜欢在客厅的落地镜前梳头。

那天晚上，我又听到了梳头声。

“沙沙......沙沙......“

这次我没有勇气去看。我用被子蒙住头，浑身发抖。梳头声持续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才消失。

第二天一早，我决定搬走。收拾行李时，我注意到那把挂在镜子上的木梳不见了。

就在我拖着行李箱准备离开时，房东太太突然出现在门口。她的表情很奇怪，眼神闪烁。

“你要走了？“她问。

我点点头，刚要开口，突然注意到她手里握着一把木梳。

梳齿间缠绕着几根长发。

我的视线慢慢上移，看到房东太太的耳后有一道细细的缝线，像是......一张人皮的接缝。

“为什么要走呢？“她歪着头笑了，“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

她的手指扣住耳后的缝线，慢慢撕开......

我尖叫着冲出房子，身后传来她凄厉的笑声：“我的脸......还给我......“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敢照镜子。因为每次看向镜中，都会看到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在一下一下地梳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