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见焱妃
成蛟毕竟年幼，没练多久就感觉到累了。
就在此时，赵姬带着两位宫女来到园子里。她挥退两名宫女，上前行礼：“见过王上，母后。”
看到赵姬，华阳太后的面色瞬间冷了下来。
“举行家宴，你居然来的这么晚，看来我要找个时间好好教导一下你宫中的规矩！”
“是赵姬失礼，还请母后赎罪。”赵姬微微施礼。
说实话，她从一个卑微的舞姬坐到现在的位置，一时间难以适应也是正常的。心态跟活了两辈子的嬴政比实在是差远了。
“既然来了，那就开始吧。”嬴子楚出声打圆场。
“嗯。”华阳太后应了一声，起身朝着前方的宫殿走去。
大殿上，众人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宫廷菜式虽然不像后世那样花样繁多，但和他们之前吃的粗茶淡饭相比，简直不要太好。
这时，嬴子楚看向嬴政，笑道：“政儿，你和成蛟是兄弟，兄弟之间自然应该相互扶持。你既然身怀武功，今后也应多教导他才是。”
“儿臣明白。”嬴政点了点头。
他心里清楚，在华阳太后的计划中，最终是扶持成蛟坐上王位，如此一来，楚系一脉在大秦的话语权，无疑会提升到最高。
看吃的差不多了，华阳太后从座位上站起来，目光看向嬴政，“政儿，你跟我来一下。”
嬴政当即放下手上的筷子，跟了出去。
殿外，两人并肩走在长廊上。
华阳太后看了一眼嬴政左手边的秦王剑，调笑道：“你小小年纪，可真有气派，秦王剑不离左右。”
“一个剑客，宝剑就是他的生命，况且，秦王剑是我大秦国之重器，岂有放弃的道理？”
“你虽然回国不久，可人都说你精通百家，想必天下之事应该有所耳闻，不妨说说，就全当解闷儿了。”华阳太后笑道。
嬴政思忖片刻，沉声道：“术治亡韩，失才亡魏，乱政亡赵，迂政亡燕，分治亡楚，偏安亡齐，法治……兴秦！”
闻言，华阳太后目光中露出一抹惊诧，用古怪的目光看着嬴政，现在的她，自然不会认为，仅仅凭着二十八个字，就能统一天下。
“我身居宫中多年，自然不清楚这些，不妨详细说说这二十八字的含义。”
嬴政点点头，继续道：
“申不害变法，表面上崇尚的是法治，但是实际上他的法却更偏向于术治，这就给整个国家蒙上了一层在阴谋权术中谋取前途的阴影，整个朝堂之上也都笼罩着一层阴谋权术的谜团，让整个国内的大臣和君主都将精力放在了权术之上。因而也让申不害变法偏离了最开始的初衷。韩王室，最终绝对会因为无力改变朝堂的格局，也无力改变国内的发展形势而灭亡！”
…
“魏国从魏惠王开始国内的颜宽内忌之风就是愈演愈烈的，它排斥其它国家的人才到魏国做官，也绝对不会将自己国家的权力交给其他国家的人才，甚至对于自己国家的王室所产生的人才也是采取束之高阁的态度。”
“久而久之，魏国就成了一个极度缺少人才的国家，这会让魏国的发展受到很大的阻碍，而更可怕的是魏国所拒绝的这些人才大部分来到了了秦国，例如：商鞅，张仪，范雎，这些人都是在魏国做官不受重视才进入秦国的，事实证明，这些人也都无一例外地通过自己的才能改变了战天下格局。反之，一个没有人才的国家，焉有不亡的道理？”
…
“再说赵国，他与秦国一样都是一个尚武的国家，自从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变法之后，赵国的军事实力就迅速地崛起，然，赵国本身对于军事实力的看过重，这会导致国内的发展极其不平衡，每个君主都把精力放在了军事方面，虽然这样让军事得到了有效的发展，却导致政治、经济等其它的方面变得混乱不堪，这也是国家崩溃的前兆。”
…
“六国当中底蕴最为深厚的燕国，燕国是西周的开国诸侯，也是七雄当中立国时间最长的国家，历史底蕴太过于浓厚，让整个国家城建在一种贵族当中无法自拔，国家的人民把自己的身份和血脉当作是一种自豪和骄傲，把自己祖先所遵守的规定当作是不可改善的，那么这个国家也就失去了创新的动力，更没有创新的机会。这和我们秦国变法图强截然相反，最终只有灭亡。”
“至于齐国，可以用八个字来概括：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那楚国呢？”华阳太后问道。
嬴政淡然一笑，“祖母为何明知故问？”
“难道你是怕我给楚国楚国通风报信？”
“祖母此言差矣，您是大秦的太后，父王的母亲，千百年之后，后世儿孙也会记得，是你的一个决定，造就了一个王，一个统一天下，站在权力之巅的王。这是不是不也意味着，您将是天下的太后，名垂千古！”
闻言，华阳太后愣在原地。
她知道，自己绝不能用寻常的目光来看待这个孩子。
这番言论要是泄露出去，无疑会在天下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腥风血雨！
“好！”华阳太后露出一个笑容，赞叹道：“不愧是大秦未来的王，有见地！”
嬴政刚开始说的时候，华阳太后并没有当回事，可越往后，越是心惊，这番分析有理有据，结合六国这些年的做法，也从侧面印证了，他并非危言耸听。
她也不得不承认，嬴政身上的光芒实在太耀眼了，成蛟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嬴政也露出一个笑容，华阳太后能说这话，也就意味着她大概率会站在自己这边。
“那不知对于楚国，你会如何处理呢？”华阳太后沉默良久，还是问了出来。
嬴政并未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如果未来的楚国公主是天下的王后，我又有什么理由，对王后的母族动刀兵呢？”
“哈哈哈……”华阳太后先是一愣，随即便不顾仪态的笑了起来，好半晌才停了下来。
“若非亲眼所见，我实在不相信，一个九岁的小娃娃，居然如此的老谋深算，比起朝堂上的那些个老狐狸，恐怕也不遑多让。”
“祖母过奖了，所谓：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年龄并不能代表什么。”嬴政平静地道。
只要华阳太后能选择站在自己这边，今后的路会容易很多。
楚国，当然要灭，但也要等到华阳太后挂了才行。而且他也不愿意看到，未来的昌平君谋反，搞个“青龙计划”出来。
所谓的青龙计划：就是农家、墨家、项氏一族联合诸子百家和六国势力执行的反秦计划，这项计划的最初策划者就是昌平君。
通过利用战国七雄的历史矛盾采取一系列利益措施，以联合、拉拢诸子百家和六国残余势力，推翻秦国统治的宏观计划。
该计划时间跨度较长，影响范围深远，内容包括扶植反秦势力，农、墨、项氏联盟，刺杀嬴政等等……
虽说嬴政对楚系一脉并没有什么好感，但以现在的形式来看，缺了华阳太后的支持还真不行。
至于立楚国公主为王后，纯粹是他的搪塞之语。在他看来，够资格坐上那个位置的只有焱妃。
只要自己坐上那个位置，加强中央集权，立谁为王后，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你能保证，将来做了秦王，立我们楚国公主为王后吗？”华阳太后紧盯着他的眼睛。
“能！”嬴政说道。
反正现在的自己，连太子都算不上，自然谈不上“君无戏言”，十多年以后的事情，谁能说的清？
“好！”华阳太后展颜一笑，看嬴政的目光都柔和了许多。
“对了祖母，我最近学了一些楚国的糕点的做法，不知您有时间吗？”嬴政趁机说道。
“哦？”华阳太后眼中掠过一丝惊讶，随即笑道：“我整天待在在这深宫大院，时间自然是有的，你今后有时间的话，就多来看看祖母。”
“诺。”嬴政点点头。
看这架势，华阳太后这边算是搞定了，接下来就是要搞定宗室那边。
——
跟华阳太后待了一会，嬴政便离开了皇宫。
而嬴政也跟嬴子楚要来了王贲。
回去的时候，两人并未乘坐马车，而是选择步行。
“你的父亲，是王翦？”
“正是。”王贲点了点头，“家父现在是蓝田大营前军统帅。”
“过两天我跟父王说一下，我们去蓝田大营看看如何？”
“全凭公子做主。”
在秦国崛起的初期，主要的对手是魏国，开始与魏国争夺河西地区。但是在魏国被打残之后，秦国的主要进攻目标是楚国。楚国是一个大国，秦国希望得到楚国北部地区。故而在蓝田建立大营。第一是抵御楚国的进攻，第二就是便于进攻楚国。
在秦惠文王的后期，蓝田大营集结了10多万秦国军队。到了秦昭襄王时期，蓝田大营驻扎的军队更多，常年有20万，属于秦国的主要家底。
“你的抱负是什么？”嬴政忽然问道。
“当然上马杀敌，封候拜将！”王贲毫不犹豫地道。
嬴政点了点头，说道：“大秦历代先王之志，是为了扫平六国。而我的志向，则要率领我大秦锐士，扫平匈奴，饮马瀚海，封狼居胥！”
王贲脸上先是露出热切的光芒，随即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匈奴他知道，但封狼居胥却是闻所未闻。
毕竟，现在的匈奴，一直有赵国在前边挡着，秦国对此倒是不怎么重视，自然也没有听说过狼居胥山。
看他脸上的表情，嬴政解释道：“瀚海，就是北海，而狼居胥山，是匈奴人的祭天圣地，早晚有一天，我会把大秦的旗帜插在那里！”
听闻此言，王贲目露精光，右手死死握住剑柄，嬴政的话，像是为他开启了一扇全新的大门。他激动地道：“王贲愿追随公子，为公子，为大秦开疆拓土！”
嬴政却摆了摆手，笑道：“时间尚早，至少也得等我们灭了山东六国才能考虑匈奴的事情。”
“诺。”
没过多久，两人出现太子府外。
这时，一名老妪迎面走了过来，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
嬴政微微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
这时东君幻化的。
在阴阳家，阳术第二层：幻境诀——让人产生幻觉，所见岂是真，幻境亦非虚。
即便是功力极高者也难以发现。
但这对修仙的嬴政来说，根本就形同虚设。
“公子，还记得我们么？”老妪露出一个笑容。
嬴政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问道：“原来是你们啊，几个月不见，你们怎么来秦国了？”
“我们听说秦王登基了，特地从赵国过来过来投靠你的，绯烟这几个月……可是一直念叨你呢。”
显然，东君也是个聪明人，焱妃想要光明正大的出现众人的视线中，就必须要有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那你们跟我进来吧。”嬴政点点头，率先走入府中。
众人走进堂屋，嬴政看着王贲，“你在门外守着，有人来就说我身体有恙，不便见客。”
“诺。”王贲应了一声，走了出去，并顺手关上房门。
“你就是嬴政？干掉了东皇太一那个人？”焱妃上下打量了一眼他，问道。
“徒儿，不得对公子无礼！”东君狠狠瞪了她一眼。
“阴阳家那边如何了？”嬴政直奔主题。
“多亏公子赏赐我的天露之水，我得以功力大增，门派里那些忠于前任东皇的老家伙们，已经全部被我的人清理干净。至于五大长老，都表示愿意归顺公子。”东君说道。
“心狠手辣，干净利索，不错！”嬴政满意地点点头。
“你还有天露吗？”一旁的焱妃突然问道。
“当然有，但这东西极度稀缺，普天之下，只有我这里有，问题在于，你能拿出什么？”
焱妃略做沉思，“你不是要娶我吗？我同意嫁给你。”
嬴政有些诧异，“你决定了？”
“你连东皇太一都杀的死，武功肯定不错；你又是秦王嫡长子，将来的秦王，地位尊崇，我似乎没有理由拒绝；更重要的是，你有可以迅速提升功力的天露之水。”
焱妃的语气相当随意，似乎完全没有抗拒的感觉。
也是，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指腹为婚，政治婚姻，那是数不胜数。
他当然不会认为焱妃一眼就看上自己，此事估计是东君在私底下帮自己说了不少好话。
“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女人了，今后所需的一切修炼资源，都有我提供给你。”嬴政倒也不墨迹。
“一言为定！”焱妃看着他，眼睛里露出意动之色。
“一言为定！”
对于皇帝来说，感情什么的其实并不重要，想得到的女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再说，十二三岁结婚，本就是这个时代的现象，既然来到了这里，就不要有现代那种思想，甚至做出某些标新立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