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头痛

头痛：头颅上半部，包括眉弓、耳轮上缘和枕外隆突连线以上部位的疼痛。

【类症要点】

太阳病，头痛至七日以上自愈者，以行其经尽故也。若欲作再经者，针足阳明，使经不传则愈。（8）

本条主要论述太阳病自愈机转及预防再经的方法，所述之头痛属太阳病之表现。柯韵伯认为：“曰头痛者，是未离太阳可知……岐伯曰：‘太阳病衰，头痛少愈。’”

太阳病，头痛，发热，汗出，恶风，桂枝汤主之。（13）

桂枝汤所治之头痛是太阳中风证，营卫不和的表现。周扬俊认为：“太阳膀胱之经行于背，由风池风府而系于头，故必头痛。”尤在泾认为：“太阳受邪，无论中风伤寒，俱有头痛，俱有发热，但伤于寒则表实无汗，伤于风则表疏自汗。”柯韵伯认为：“四症中头痛是太阳本证，头痛发热恶风与麻黄证同，本方重在汗出，汗不出者，便非桂枝证。”

太阳病，头痛发热，身疼腰痛，骨节疼痛，恶风无汗而喘者，麻黄汤主之。（35）

本条所述之头痛为太阳病伤寒，寒束肌表所致。尤在泾认为：“足之太阳，其脉上际颠顶，而下连腰足，而寒之为气，足以外闭卫阳，而内郁营血，故其为病，有头痛发热，身疼腰痛，骨节疼痛，恶风无汗而喘之证。”

伤寒不大便六七日，头痛有热者，与承气汤。其小便清者，知不在里，仍在表也，当须发汗。若头痛者必衄，宜桂枝汤。（56）

本条所述之头痛是由阳明燥热内结，浊邪熏蒸清阳所致，后一头痛为邪郁肌表所致。柯韵伯认为：“此辨太阳阳明之法也，太阳主表，头痛为主，阳明主里，不大便为主。然阳明亦有头痛者，浊气上冲也，太阳亦有不大便者，阳气太重也。”张路玉认为：“六七日不大便，明系里热，况有热以证之，更无可疑，故虽头痛，必是阳明热蒸，可与承气汤；然但言可与，不明言大小，其旨原不在下，不过借此以证明里热耳。”

病发热头痛，脉反沉，若不差，身体疼痛，当救其里。四逆汤方。（92）

本条所述之头痛是由表证未解所致，但施以主治肾阳虚衰，阴寒内盛证之四逆汤，盖因表证未罢，里证已重，急当救里。成无己认为：“发热头痛，表病也，脉反沉者，里脉也。经曰：‘表有病者，脉当浮大，今脉反沉迟，故知愈也。’见表病而得里脉，则当差，若不差，为内虚寒甚也，与四逆汤救其里。”程郊倩认为：“病发热头痛，太阳表证也，脉反沉，阴经里脉也。”

太阳病，脉浮而动数，浮则为风，数则为热，动则为痛，数则为虚，头痛发热，微盗汗出，而反恶寒者，表未解也。医反下之，动数变迟，膈内拒痛，胃中空虚，客气动膈，短气躁烦，心中懊，阳气内陷，心下因硬，则为结胸，大陷胸汤主之。若不结胸，但头汗出，余处无汗，剂颈而还，小便不利，身必发黄。（134）

本条所述之头痛是由表邪未解所致，本条主要论述表证误下，致成结胸或发黄的病理机转，及结胸证的治法。头痛并非本条文重点，诸医家未对本条文之头痛过多阐述。

太阳病，下之，其脉促，不结胸者，此为欲解也。脉浮者，必结胸。脉紧者，必咽痛。脉弦者，必两胁拘急。脉细数者，头痛未止。脉沉紧者，必欲呕。脉沉滑者，协热利。脉浮滑者，必下血。（140）

本条所述之头痛是由太阳病误下变证，邪气上郁头窍所致。张隐庵认为：“脉细数者头痛未止，以里虚风胜之脉，而见厥阴头痛之证。”尤在泾认为：“脉细为气少，数为阳脉，气不足而阳有余，乃邪盛于上也，故头痛未止。”

太阳中风，下利呕逆，表解者，乃可攻之。其人汗出，发作有时，头痛，心下痞硬满，引胁下痛，干呕短气，汗出不恶寒者，此表解里未和也，十枣汤主之。（152）

十枣汤所治之头痛是由饮停胸胁，水气上蒙清窍所致，属里证而非表证。柯韵伯认为：“头痛是表证，然既不恶寒，又不发热，但心下痞硬而满，胁下牵引而痛，是心下水气泛溢，上攻于脑而头痛也。与‘伤寒不大便六七日而头痛，与承气汤’同。”成无己认为：“其人汗出，发作有时，不恶寒者，表已解也；头痛，心下痞硬满引胁下痛，干呕短气者，邪热内郁而有伏饮，是里未和也，与十枣汤下热逐饮。”

阳明病，反无汗，而小便利，二三日呕而咳，手足厥者，必苦头痛。若不咳不呕，手足不厥者，头不痛。（197）

本条所述之头痛是由阳明中寒，寒气郁滞所致。柯韵伯认为：“小便利，则里无瘀热可知。二三日无身热汗出恶热之表，而即见呕咳之里，似乎热发于阴；更手足厥冷，又似病在三阴矣；苦头痛，又似太阳之经证。然头痛必因咳呕厥逆，则头痛不属太阳；咳呕厥逆，则必苦头痛，是厥逆不属三阴，断乎为阳明半表半里之虚证也。”

伤寒，脉弦细，头痛发热者，属少阳。少阳不可发汗，发汗则谵语，此属胃。胃和则愈，胃不和，烦而悸。（265）

本条所述之头痛为热郁少阳所致。成无己认为：“经曰：三部俱弦者，少阳受病。脉细者，邪渐传里，虽头痛发热为表未解，以邪客少阳，为半在表，半在里，则不可发汗。”尤在泾认为：“经曰：少阳之至，其脉弦。故头痛发热者，三阳表证所同，而脉弦细，则少阳所独也。”

干呕吐涎沫，头痛者，吴茱萸汤主之。（378）

本条所述之头痛为厥阴病、浊阴上逆所致。柯韵伯认为：“头痛者，阳气不足，阴寒得以乘之也。”汪苓友认为：“头痛为肝脏虚，厥阴大寒之气上攻，故头额与颠顶作痛，以厥阴之脉连目系，上出额，与督脉会于巅故也。与吴茱萸汤以温里散寒，补虚下逆气。”程扶生认为：“言呕而头痛者，宜温其上也。无水谷之外邪，故不吐而干呕，阴邪上逆，故吐涎沫，厥阴与督脉会于巅，故头痛。”

问曰：病发热头痛，身疼恶寒吐利者，此属何病？答曰：此名霍乱。霍乱自吐下，又利止，复更发热也。（383）

霍乱以吐利为主症，但常兼见表证，头痛为其常见表证的表现之一。尤在泾认为：“霍乱之病，本自外来，以其人中气不足，邪得乘虚入里，伤于脾胃而作吐利，所以有发热、头痛、身疼、恶寒之证。”

霍乱，头痛发热，身疼痛，热多欲饮水者，五苓散主之；寒多不用水者，理中丸主之。（386）

本条所述头痛为霍乱头痛，有五苓散证与理中丸证之别。尤在泾认为：“霍乱该吐下而言，头痛发热，身疼痛，则霍乱之表证也。”张隐庵认为：“此言霍乱伤寒虽有寒热之殊，皆当治其脾土之义。霍乱者，呕吐而利也。头痛、发热、身疼痛者，霍乱而兼伤寒也。”

【小结】

“头痛”的条文涉及太阳、阳明、少阳、厥阴和霍乱。既有表也有里，有虚又有实，太阳病多见。

太阳病头痛，发展趋势多有两种，一是正盛邪却时太阳病自愈；二是邪盛不能自愈，传于阳明经。误下则可发生自愈、结胸、发黄等多种变证。常见于桂枝汤证和麻黄汤证等太阳病本证；还常见于诸多变证，有阳明中寒，饮邪上干，有心下水气泛滥上攻于脑，有表邪内陷，有太阳表证尚在，里虚寒已盛，还有表证未解，在里湿热已盛等。

阳明病头痛，常兼不大便、发热、小便黄赤。

少阳病头痛，常兼脉弦细。

厥阴病头痛，常有干呕、吐涎沫。

霍乱病头痛，有五苓散证和理中丸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