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再见
第二日，陆策衍和施文依旧约在了那家咖啡店。
陆策衍的态度很直接，他可以同意，唯一一个条件就是要带上他的助理林娜。
“就像厉秣和你是最好的搭档，林娜也是我工作场上不可缺少的臂膀。”他说。
突如其来的名字被她直接略过：“没问题，一下子松出两块砖头，我高兴还来不及。”
静默片刻后，陆策衍望着她：“为什么总觉得你憋着什么坏呢？”
“想要收获自然是要付出的，这件事情当然没有那么好做，其实你也应该知道。不过同样的，这件事情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建立自己工作体系，你能那么快答应我不也是因为这个吗？”
她闪动着眸子，句句都直逼对方心底。
和在华诚不同，华诚做的再好，依旧是替别人干活，但如果可以在一家公司建立起自己的根基，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尤其施莱氏并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初初成立的小公司。
尝了口咖啡，施文叹道：“我迟早是要走的......”
对方亦喝了口面前的咖啡，微微笑着：“当然了，老板。”
天底下从来没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施文需要他的才华，而陆策衍需要爬的更高，二人合约达成，快速有效。
下午施文带着陆策衍一起去了施莱氏的公司，偌大的大厅空旷无人，前台的位置亦是空空荡荡。
那么大的公司没有前台，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像个笑话。见陆策衍撇着前台的位置，她无奈一笑：“这是故意给我看的。”
“所以人呢？”他问。
“昨天被我调走了。”她回道。
“难怪~”对方亦轻笑：“看来，是不太好应付。”
“小把戏，大头还在后头呢。”电梯打开，施文用手将门抵住：“陆总，请吧~”
一路上施文和陆策衍都在聊着珠宝品牌的企划，上入顶楼不过一个过道的功夫，乔清仪竟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没有前台，还那么快就掌握她的动向......
施文晦默垂眸，后又和陆策衍对视了一眼，二人皆不约而同的勾了勾嘴角。
“施总真是准时啊，这位是？”
“我朋友~”施文道：“我出来乍到的，对亚洲市场不太熟悉，所以就麻烦他来帮我看一看。”
“哦？”乔清仪顿时眸光闪动，表情有些僵硬，很快又摆出波澜不惊的模样，笑呵呵地看着陆策衍：“不知您在哪高就啊？”
“谈不上。”陆策衍也客套的笑了笑，他看了眼施文：“现在这会儿，应该......算是失业中吧~”
“哦~”，听见“失业”两个字，乔清仪警惕的眼神忽而就放松下来，目光也带上了点轻蔑的味道。
“前台怎么没有人啊？”施文转移话题问道。
“不是您把她们调走的吗？”乔清仪立刻反问。
“还没招到人吗？”
“施总~，您不知道啊，现在行业不景气，施莱氏在国内又没什么名气，招人不容易啊，这估计十天半个月，恐怕都得先空着了......”
“没事儿，不急。”施文淡淡道：“会议准备的怎么样了？”
乔清仪对她的表现很满意，这种暗棍打下去就算再气也只能憋着，此刻他竟又开始觉得对面这个大小姐实则是个很好拿捏的。
他道：“准备好了，一切都按照您的要求，大伙儿不休不眠赶出来的方案，毕竟任务又多又重，哪里不合适，回头您多指点......”
这些话听着十分的呱噪，施文默默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会议开始前，她扫了一圈，厅里的人似乎比昨天少了几个，她当作没有发现，会议直接开始。
白色幕布上企划案被放出来，硕大的几个名称一下子映入眼帘，她随即冷哼一声，没有叫人发现。
随着讲解者的说明，她完全确定眼前这份企划案正是09年亚洲市场开拓案的备案，除了背景更换，字体调整，整个文案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其他细节大家可以参考手中的文案。”
经过冗长的两个半小时，企划案终于被陈述完毕，讲得人口干舌燥，听得人更是不胜其烦。
厅内突然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还是乔清仪，率先打破了这份安静：“施总，您看......”
“你怎么看？”施文没有回答，反而侧过身子去看一旁的陆策衍。
虽然陆策衍没有见过这份备案，但只听一半他便也皱起了眉，方案陈旧，漏洞百出，就是他们团队的“吊车尾”随便写一份都能比它好上许多。
他不清楚施莱氏的人究竟是水平不够能力有限，还是故意这么做。回看施文，只是咬牙轻语：“老板，您这难度可不是一点点大呀！”
施文笑而不语，乔清仪则摸不准的瞄过来看着他们。
思量再三，陆策衍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认为整个方案太过陈旧，对于现代国内市场或是整个亚洲市场都落时了，而且空泛，没有中心。更重要的是，高定市场如果突然转向低消费人群，这是绝对的胡说八道、大错特错。只能说如果贵司只有这点水平的话，还是趁早关门吧......”
他的话说得很重，没有留任何的余地。听他说完，在场所有高管的脸色不是蜡白就是铁青。
乔清仪更是冷笑：“那不知你有什么高见呐~”
“至少受众消费群不能改，高定高奢是HRK这个品牌的特色，但凡国内市场更改产品质量，拉低售价，欧美市场怎么想。如此一来，别说开拓市场，简直是连带着把欧美市场也一起拉入地狱！”
陆策衍说的一点都没错，产品特色是一个品牌的底线，一个品牌如果连设定都改变了，那将是自取灭亡的开始。
不一会儿，厅里已经有人提出问题，开始和陆策衍争论起来。
施文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他的分析，其实企划案她并不着急，来之前就已经确立过一整套的方案，现在更重要的是怎么重整施莱氏的亚洲总部。
不多时，乔清仪也是憋不住了，冷着脸道：“施总，我们公司内部的企划案，让一个外人中这里指手画脚，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他说话的声音不小，是正好让整个会议厅安静下来，清楚的传达到每个人的耳朵里的程度。
“我没有跟你说吗？”施文故作惊讶的模样看着他：“诶呀，怪我怪我~，这位呢不仅是我的朋友，而且还是我从其他公司专门请过来帮忙的，以后大家就是一个公司的同事了。”
说着她扫视大厅，微笑道：“来，大家都认识一下，施莱氏亚洲区总部，副总裁陆策衍。”
以往的总裁空降从来没有听说过还带副总裁的，众人一片惊愕，乔清仪更是面容呆滞，惊得下巴都要下来了。
虽说他的总经理位置没有变动，可凭空多出一个副总来，这和被降一级也没什么差别。
以前他只要送走一个总裁便可高枕无忧，如今要一下子应付两个人。一个是老总的亲妹妹，一个还看不去那么不好对付，不甘的怒火一下子就从脚底冒到了头顶。
“施总，这个之前没说过呀？我们也没收到总部的通知，您一个人想怎么说就怎么做，是不是......有些独断专行啊！”
他说话的语气虽然含蓄了些，可话里的一字一句都是没有将施文放在眼里的质疑。
“独断专行~”施文念着这几个字，笑出声来：“哪有那么严重，不过就是我请朋友过来帮忙，小时候我们一块儿玩的时候我就答应过他，哪天我坐上总裁的位置，一定要给他副总裁坐坐。大家不要弄得这么紧张嘛，来来来，我们继续讨论啊......刚刚聊到哪里了？哦，品牌么，重新打造一个，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小时候一块玩儿？陆策衍额头上划过一排省略号。
他安静的待在一旁，默默看着施文将自己塑造成什么都不懂的纨绔子弟模样，感叹着同事多年竟没看出她还有这等演技天分......
未免陆策衍觉得是被自己骗去烂泥坑的，会议结束后，施文打算请他吃个饭。
陆策衍倒是也不客气，随口就答应了，一个电话出去，还叫来了林娜。
林娜依旧还是那个风情万种的模样，裙子紧致服帖，显得前凸后翘，说话声音酥酥软软，走在包间过道，不知引得多少男人心驰神往。
连同为女人的施文都忍不住多看了她身材两眼，哪知就是这两眼便让对方给抓住了。
细眉轻挑，她笑得妖媚，言语调侃道：“怎么才半年未见，施总的口味就变了？人家倒是不介意今晚就去陪陪施总呢~”
或许是因为知道了陆策衍要跟着她做事，林娜说话不再向以往那样充满着尖酸挑衅。
不过这大胆的媚俗之语倒是比那些刻薄之言更叫她寒毛倒立，无福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