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别让你的人生成了“活死人墓”

放眼芸芸众生，满是对个人安逸和狭隘利益的追求，却由此不得不应付随之而来的各种苦难困顿。一旦停止为这些目标操劳，不得不面对自我的时候，他们便即刻陷入百无聊赖之中，此时，唯有激情之火才能重新点燃他对生活的热情。

另一方面，心智能力强大的人，却拥有思想内涵丰富、充满活力又意义非凡的人生，因他自身便是最高级愉悦的来源。一旦他们全情投入，他的内心就被那些有价值、有趣味的事物占领。他所渴求的外在刺激来自大自然的馈赠，来自对人生、各个时代、各个国家伟人成就的思考。只有这类人才真正赏识这些杰作，因为只有他才能对其充分理解和感同身受。只有在他眼中，那些重要的事物才真实地存在过，也只有在他这里，才能产生吸引力，而其他人不过是一知半解的道听途说者。

当然，智者的这一特质表明，他比其他人多了一点需求，即阅读、观察、学习、冥想、实践的需求，因此，需要闲暇时光。正如伏尔泰所言——只有真正的需求，才能产生真正的快乐。这种想要探索自然、艺术与文学之美的需求，正是智者可以获取他人难以企及的快乐的根本原因。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即使身处美景之中，但如果他们对这些事物毫不在意且无法欣赏，又如何能从中获得乐趣？

在此，有智慧天赋的人将获得两种人生，肉体人生与智性人生，后者逐渐会被看作真正的人生，前者不过是实现它的手段。而在其他人身上，这种浅薄、空洞又苦闷的肉体人生却成了必然的目标。智者会始终把对智性人生的追求放在首位，不断增长洞见与学识，这样的智性人生，如同一件逐渐成形的艺术品，可以保持连贯、强烈持久、和谐统一并日臻完整。与之相比，致力于个人安逸的生活，可能充实，却绝不会深刻，充其量不过是一场拙劣的作秀，而在我看来，这样的人生不过是行尸走肉。

平淡的日常生活只要少了激情的鼓动，便沉闷乏味，但若受其刺激，又很快会招致痛苦。只有那些天生聪慧的人才是幸运的，其智慧已超越日常欲念所需，因而可以在日常生活之外，拥有充满鲜活志趣且没有痛苦的智性人生。不过，仅仅有闲暇（即智力不为欲念所动的那段时间），还不足以支撑一个人过上智性生活，还必须要有真正充裕的力量，使自己不受欲念的支配，由此才能全情投入到智力活动当中。正如塞涅卡所言：毫无精神内涵的闲暇亦是死亡，一座活死人之墓。

智性的人生可以充满建树，但根据智力水准的不同也可以分出各种等级，它们可以是收集和观察昆虫、鸟类、矿石、硬币，也可以是诗歌创作与哲学思辨这类最高成就。智性的人生不仅能够防范无聊，亦能规避它的弊端，使我们远离狐朋狗友以及当我们将个人幸福完全交托给外在世界时注定会遭遇的危险、不幸、损失和奢靡，就好比我的哲学虽从未为我带来财富，却也为我省了不少开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