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泼妇

第2章：泼妇

不等大家反映过来，她嗷地一声便开始哭。

“想当初哦，我出嫁的时候连嫁妆没有，我不计前嫌哟，想着拉扯娘家一把，可偏生这群白眼狼不领情，我命好苦哟……”那个肝肠寸断，那个撕心裂肺，不知道还以为是在杀猪。

“那个赔钱货卖了就卖了，还能帮衬点家里，我这是脚板心都跑脱皮了才得来的好亲事，就被你们给毁了，你们要是不卖，就一把掐死那赔钱货，平白地糟蹋粮食哟。”

这话，说的让看戏的村民，都有些惊叹。

这是孩子二姑吗，这简直就是讨债鬼。

一旁站着位十三岁左右的男孩紧握着拳头，怒目盯着蒋月儿，语气里带着隐忍的怒意，“不准说我姐姐是赔钱货！”

蒋月儿冷笑一声，一个健步冲了上来，扬起手就是，“啪！”地一耳瓜子落在了男孩的脸上。

“我让你跟我叫嚣，我是你的长辈，小兔崽子，你姐不是赔钱货是什么，一条贱命还配吃药，没钱治病死了活该，到手的二十两都飞走了，她哪里还有脸吃药！”

蒋文捂着脸，右手被蒋宏林拉住，他只有隐忍地垂着头，双目中带着不甘与愤怒。

“爹！”蒋文咬着牙，姐姐都要死了！

蒋宏林冷着脸，抬起头的瞬间，犹如一把磨得锃亮的刀。

“我的女儿，我要用钱给她治病。”

“就你，一个臭瘸子，没为家里做半点贡献，你还想要钱给那贱蹄子看病，我看你是疯了，今天无论如何，家里的钱都必须给我！”

说罢，她意犹未尽，“记住是你们亏欠我，给我钱是天经地义的，赶紧给老娘把嫁妆钱送上门来，否则我掐死蒋一那死丫头，一了百了。”

蒋月儿阴森地笑了，她极其不讲道理地怒吼着，好像这屋子里所有人都欠她一样。

瘸子两个字，就是蒋宏林心口的痛，尽管他被气得双眼通红，都无法反驳。

“钱不会给你。”尽管如此，她也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受伤！

这时，一道浑厚的男声带着隐忍出声了，“蒋月儿，赶紧滚，别在家里撒泼，咱们老蒋家是亏欠你，但早就还清了，一一差点被你送入虎口，老三也原谅了你，不找你算账你就阿弥陀佛吧，还想怎么样？”

蒋月儿对家里老大还是有些怕的。

她大鼻孔里一计冷哼冒了出来，“给钱啊，给钱给我我就不闹，口口声声说穷，我看你们还是把我当外人，我就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也好，我也没有你们这种穷鬼爹娘，穷的连屎都没有，谁他妈稀罕！”

说罢，蒋月儿一把掀翻了架子上的簸箕，原来今天是借机要十几年前的嫁妆钱来了。

蒋宏德拿起门背后的锄头，就冲了过来，对着空中胡乱挥动，“我可没有你这么个胡搅蛮缠的妹妹，给我滚，再不滚，老子一锄头挖死你。”

蒋月儿看着那锋利的锄头就要落到自己的头上，嗷地一嗓子，边嚎边跑了出去。

整个院子一片狼藉，无言的空气中，带着萧瑟与凄然。

院子里陷入了长久的沉寂，随即一道无奈又悔恨的长吁声传来，蒋一听到了那声音中隐藏的悲凉与压抑。

“爹，我们去看看姐姐。”蒋文倔强地不肯流眼泪，只是恨，恨家里拿不出钱，给姐姐看伤。

花落，房间门便被轻轻地推开了。

模糊的视线中，闯入了一束光，和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待他走近。

蒋一便见面前的男孩浑身打满了补丁，一头枯黄的发束在脑后，他的脸上有几道挠痕，想必是刚才被蒋月儿给抓伤的，他隐忍的目光落在蒋一身上时，突然昼亮，“姐姐醒啦！”他扯长着嗓子对外吼道。

蒋文的肌肤是黑黝黝的，将那原本清秀的脸庞挡住，看上去就像是一团煤球，蒋一看到他便觉得很亲切，脑袋里也浮现出了往日姐弟情深的种种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