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6章 酒后
半夜,郝运在自己的床上惊醒。
他睁开眼,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不像是真实的。
抬眼......转头,是躺在旁边的纪清。
纪清嗯哼着翻转身子,手顺势勾在郝运的脖子上,又再沉沉地睡去。她向郝运脖子间喷去的热气,扰得郝运又痒又难受。
郝运刻意压低自己的呼吸声,他不敢动弹,深怕吵醒纪清。他握紧拳头,使劲敲一敲额头,动作用力,幅度不大。
即便肿胀感和疼痛感,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褪去,但他仍旧有种喝了假酒的感觉。
可是,纪家祖宅珍藏的酒,是绝对不可能有假的。
他绝不相信自己冲动之下,会跟身边的女人做出此等荒唐事,毕竟,他明明已经了解到纪清是有问题的。
他似乎听到纪清说自己不是纪清,什么意思?她不是她?
纪清在被子下的脚忽然移动过来,紧紧贴住郝运,很是亲密的动作。
但郝运清醒之后,意识到这样是不对的,因而赶快缩回腿,与之保持开一小段距离。
他想起来洗个澡,顺便仔细回忆刚刚所发生的事、理一理思绪。然而,纪清就像八爪鱼般圈得他没法伸展,更不用说起床了。
郝运是怎么从酒窖回到房间的?回忆起来断断续续。几个零星的片段,在脑海里闪现着。
两人一路欢笑着、勾肩搭背、踉踉跄跄的。
在进屋时,郝运反客为主,捉住纪清不安分的手,将她抵在墙上......随之,她手上那个从酒窖一路拎回的酒杯被摔在地上。
郝运微微抬起身,朝房门口望。
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是有些晶莹躺在那儿。
郝运闭眼,将记忆碎片拼凑起来,第一时间便接受了他跟纪清所发生的一切。他清楚自己是个有底线的人。他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因为对谁有一点好感,就不衡量后果去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他同样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子,会单纯到任由别人来摆布。此刻,他已然觉察到事情有些不对头。
郝运先前帮人处理过几桩仙人跳的案件,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在外太招摇,被有心人给设计了。套路有点熟悉,尺度比之,有过之而无不及。
郝运睁眼,来龙去脉最终梳理完毕,真相就是如此。他感叹纪清真的肯下血本,连自己都不惜出卖。
“你醒啦?”纪清轻言软语道。
“嗯。”郝运反应很自然,决定将错就错,懒懒地应答她:“身上黏,我想去冲个凉。”
“好。”她翻转到另一边,继续睡。
郝运撩开被子,往浴室走去。
他不知道纪清此时处于阴影里的是什么表情,但他肯定,自己会拭目以待。今晚的事,毕竟你情我愿,她难道还能使出什么招赖上自己吗?
低级一点用美色,高级一点用感情。
郝运能混成如今P城有名的青年才俊,也不是吃素的,他决定,走一步算一步,看纪清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而相比之下,没有艳福可享,却还得被女人折磨的纪御风,就凄惨许多了。
整晚,老太爷纪存志变身欢婆婆,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会儿老年蹦迪,一会儿谆谆教诲,就跟精神病医院里逃出来的病人似的,哦不,就是病人本病。
“欢婆婆,”纪御风打着哈欠应付道,“您说的我都知道了,可以放我走了嘛。”
“年轻人,精神不太抖擞啊,我还没困,你就不行了?”
“现在是凌晨四点多,我觉得吧,夜店也该收摊了。”
纪年呼呼大睡,传来阵阵不规则的呼噜声。
纪存志掐着嗓子说:“是嘛,夜店好玩不?我也想去。”
“您要是乖,我不仅带您去,还让老太爷常常放您出来活动,行不?”
纪存志转动眼珠,开怀大笑:“这话你说的哦,不许反悔。”
正说着笑着呢,纪存志忽然间身子直直往后,扑通一记倒在床上。这可把纪御风吓出一激灵:“怎么了?怎么了?”
纪年睡眼惺忪,被他的叫声所吵醒。纪年若无其事,揉着眼睛看纪御风:“完事没?”
纪御风紧张极了,指向不省人事的纪存志:“嗯,她一股脑全说了,只是突然人就倒下了,不会有事吧?”
纪年瞥了眼老太爷,还有均匀的呼吸起伏:“累了吧。”
纪年向纪御风竖起大拇指:“你也是舍命陪婆婆啊。”
更深露重,天气微凉。纪御风打了个打喷嚏,鼻涕有些不自觉地流出来些。
此时窗外漆黑一片,不过其实再过十几分钟,东方天际便会浮起一片鱼肚白,接着天光大亮。
纪御风忍不住感叹,这番来找老太爷,完全是瞎猫碰着死耗子、无心插柳柳成荫。
如果老太爷说的属实,他可是给小晚和纪摘星他们带回一个巨大的消息。
“不行,我也得赶紧回家补一觉。”
纪御风怕打扰睡得很香的纪年,只好不辞而别......